第四十八章 生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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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阳台上,我回头看我们家时,只见从门和窗的每个缝隙中都有大量的黄色浓烟“突突”的冒出来,家门和那个公用阳台也很快被浓烟笼罩,我只能违反规定把头探到阳台外面去躲避浓烟了。我刚把头探出来,就看到父亲正推着自行车悠闲地走在楼下的过道上,眼睛望着准备要拐弯的方向。我赶紧喊“爸,爸。”我说过,我小的时候很内向,象这样的喊声其实很小。我看父亲没有反应,再回头看看已马上就把我也吞掉的黄烟,终于扯开了喉咙拼死地跳着脚喊了出来“爸,爸呀!―――”

父亲终于听到了喊声。他也不是急性子人,还慢条斯理地回过头往声音的方向找。结果他一抬头就看到在被浓烟笼罩的阳台上,我只露着一个大脑袋满脸却黑地跳着脚地拼命呼喊。我只见他把手里的自行车一把扔在道边,以百米冲剌地速度冲进了楼门,在不到三秒的时间里就冲到了我身边,问我“咋地了,失火了?”我仰着头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说:“没有,我点炉子来的。”父亲又问:“那怎么这么大的烟哪?”我说:“我点火来的,我没看到火苗,完事烟还太大,就往里浇了一瓢凉水,想把火灭了。”

父亲听完后总算放下了半个心,立即冲到屋子里。很快,他打开了全部的门窗,然后拿个毛巾捂在脸上,把炉子里的东西全清理了出来。等他清理完炉子,屋里屋外的烟,总算是散去了。

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站起来。两年后,我们因动迁又搬进了平房。在那里,在母亲的亲手指导下,我终于成功地生了炉子。原来,在劈柴的上面,先不要放煤,等劈柴烧起来后,先放进碎煤,一点一点地加,直到碎煤开始稳定燃烧了,再根据情况情况加煤。如果是要火大一点,比如炒菜或是快速烧水,就多放碎煤,如果是为了取暖或是闷饭,要火燃烧的稳定且缓慢,就放进大块煤饼,把火压上。而我的第一次生炉子,居然直接把煤坯子压在劈柴上,当然就点不着炉子了。

因此,我希望能照看炉子,甚至生一次炉子的欲望就更加的强烈了。

为此,我观察了父母是怎么生炉子的,于是,在小学二年级的某一天,我终于下定决心要自己也生一把炉子。

那个时候,我已经不用父亲接送了,放学后,脖子上挂着钥匙就回到了家。

我第一次生炉子的经历,就这样以惨败而告终了。

现在回想起来,父亲看到在满是浓烟的阳台上拼命呼喊救命的我的时候,心里会是何感受呢?当时他冲回家的速度,我觉得比光速也慢不了多少啊!

突然,我灵机一动,我看到了身边的水槽和水舀子,于是立即转身用水舀子接了满满一舀子水,捂着鼻子,眼睛只睁一点小缝,透过浓烟慢慢摸到炉子边上,把一舀子的水一下子倒进了炉子里。

这下祸事大了!随着剧烈的“哧哧声”,只见一团团浓浓的黄烟呼地从整个炉子的四面八方的每一个部位,象疯了似地涌了出来,转眼之前整个屋子里已经不见了阳光。我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家门,来到阳台上,准备呼救了。

到家时,父母都还没有下班回来,这就更加坚定了我去生一下炉子,为家里做点贡献的决心了。

我学着大人的样子,把劈柴劈得更细一些,码好,然后找来木刨花,就是刨木头掉下来的成片的木屑,那可是引火的好材料。我把木刨花放在最底层,然后把细细的小劈柴棍整齐地码在上面,到这里时,一切都非常的顺利并且标准,可以写入教科书了。不过下一个动作,我就有点搞不太懂了,我看到炉灶边上有两种煤,一种是碎煤,一种是煤饼,就是煤坯子。应该放进哪一种呢?后来我认为,碎煤放进去的话,会从下面漏出去,还是放煤饼对。于是,我把一整块的煤饼放了进去。煤饼太大,我从一头弄碎一点,才把剩下的大半个煤饼放进了炉子,整齐地盖在下面的劈柴上。下面,我要开始点火了。

老师经常一边带同学读着课文,一边拿着书本都到后面的炉子边上,弯腰去捅捅炉子或是看看正在烧着的水。

我一直没挨到炉子坐过。我很想尽一下自己的义务,帮大家照看一下炉子,可是从来也轮到过我。

从小的时候,父母和奶奶就不允许我玩火,这一次,我还真是第一次真正的自己去动火。心情是很紧张的。

我划着了火柴,点燃了边上准备引火的一张旧报纸,但纸燃烧的太快了,转眼就要烧到手,只好立即把它扔掉了。我会喜欢动脑思考,于是就研究怎么才能不让这火烧这么快?我试了一下,把纸卷成卷,再点着它,哈,这次烧的不那么快了,于是学着大人的样子把这个长长的纸卷伸进了灰膛里,去点炉子里的劈柴。还好,在纸卷上的火快烧到手的时候,在炉膛里冒出了烟,并且烟越来越大。看来是点着了,我扔掉了快要烧手的纸卷,专心地看着炉子里往外冒的轻烟。过了一小会,这烟开始变小了。怎么回事?没点着?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就是奶奶生的炉子有风匣,来回拉动拉杆往炉子里吹火,我们自己家的没有那东西,但父母会用报纸或是扇子去扇。我一回头,炉子边上的角落里不正有一把破扇子吗?看来我的分析和记忆是对的,于是我拿起扇子,开始使劲地往炉子里扇风。

这一下真有效果,炉子里的烟迅速就扩大了。可是,这烟越扩越大,却始终不见火苗。据我的记忆,这时应该是有火苗了,并有烧劈柴的噼啪声才对啊?可是,我生的炉子只有烟,没有其它的反应。于是我更用力地往炉膛里扇风,这会反应有了,但只是烟更大了。很快的,炉子边上就呆不住人了,呛得我鼻涕眼泪一齐流下来,只能跑到边上躲着去了。我心想,这可不行,眼看整个屋子都呆不了人了,别再弄不好把房子点着了。这可怎么办?

在上小学的时候,我们的学校和教室还都是平房,也没有暖气,到冬天的时候,取暖的方式就是生炉子。

学校的炉子跟我们家里的不同。我们自己家里的,严格说应该叫做“灶”。灶,是炉的一种,指的是那种形体较大,有完整的灶台灶面的炉子,通常用做家里烧饭和取暖等多种用途。它的最重要的用途是做饭。而炉的范围就比较广,从大型的锅炉到家里的炉灶再到只有拳头大小的手炉或香炉。它的作用很广,除了做饭外,最主要的作用是取暖。

当时的小学教室里,都有小型的炉子,是烧煤的那种铁炉。整体炉子是铁的,下面有灰膛,中间是煤膛,上面是炉盖,旁边是烟囱。煤在煤膛里燃烧,放出热量给大家取暖,燃烧后的灰落在下面的灰膛里。如果燃烧的不充分,可以用炉勾子从灰膛里往上面的煤膛里勾一勾,让炉灰尽快掉下来,好让煤膛里的煤燃烧的更充分,温度更高。这种小铁炉不仅能取暖,还能烧水。它就放在教室纵向的后方三分之二处,横向的中间处。一般来说,挨着炉子坐的同学比较遭罪,他们一方面是感觉很热,常常汗流浃背,另一方面他们还有去照看炉子的任务。在小学一二年级的教室里,当然不会让孩子们去捅炉子,尽管大家都有这个愿望,但为了安全起见,不允许学生这样做。捅炉灰或是换炉盖等工作是由老师去做的,但炉子旁边的同学,他要负责随时告诉老师这炉子是太热了还是太凉了。老师们为了防止室内太干,并且也为了能让大家能喝上热水,通常会在炉子上坐一大水壶的水,一节课的时间它会烧开,炉子边上的同学也有任务看着水是否烧开了。那种水壶很大,基本就是一个小水桶带个盖子和壶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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