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张盛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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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老夫人在他身后推了一把,说道:“孙儿,怎么还不过去见过你外公,他跟你妈一个样,都是倔脾气,不对,更倔,跟一头倔驴一样,要不是这样,想当初你娘。。。。。。”,说到这儿,白老夫人忍住没有说下去,怕再引起伤心事。

想当初白婉儿在外私定终身,不同意父亲给她安排的婚事,挺着大肚子与父亲争执,最后谁也说服不了谁,白婉儿负气出走,这才有了现在的结局。

赵曦正听了外婆的话,磨磨蹭蹭向白老爷子走去,白老爷子却是个急性子,上前一把将赵曦正揽在怀中。

第二天,白老爷子立刻写了一封家信交予下人白安,让他骑马赶往新都,送给在京城做官的儿子白如松,让他带着儿子女儿尽快赶回白府,好全家团圆。

。。。。。。

张盛与赵曦正分别之后,并没有去往给赵曦正指引的城中采办货物之所,而是转过街角后,辨明了方向,直奔南门而去。

洪州府南门外有一条宽大的官道,虽然只是黄土路,但已经被夯的平平整整,这条路是直通赵国国都——新都——的大路。

张盛在官道上行走了半个时辰,路旁出现了一个小驿站,张盛钻进驿站,那驿站伙计应该是见过张盛的,见他进来立刻陪笑着说道:“李二爷,你来啦,马已经备好,您可以直接骑走了”。

李二爷?

这是怎么回事?

他不是张盛吗?

怎么伙计叫他李二爷?

难道。。。。。。

张盛并不答话,从褡裢里掏出一块散碎银两,扔给了伙计,自己直奔后院马厩而去。

那伙计身手敏捷,接过飞来的银子,拿在手上掂量了掂量,又用牙咬了咬,脸上乐开了花,冲着张盛的背影喊道:“二爷走好!”

张盛来到马厩,见马厩中只有一匹高头大马,正是自己之前留在此处的良驹。那马似乎也认识张盛,见到对方前来,立刻打了个响鼻。

张盛解开缰绳,将肩上的褡裢取下搭在马鞍前,然后牵着马走出了驿站,一片腿,便轻盈的飞到了马上。

这哪里是个行脚商贩?简直就是御马高手啊,他上马动作一气呵成,毫无多余的动作,轻松自如,如果不是经常骑马之人,肯定难以这样从容上马。

“驾!”,张盛用马鞭在空中打了个响,那骏马如同听到号令一般,撒开四蹄,直奔官道下去了。

张盛打马疾驰,这是要去干什么?这么着急?

太阳渐渐偏西了,张盛也跑出了四十余里地,前方路边出现了一座密林,官道在此分出了一条小路,直奔密林深处,张盛沿着小路进入密林,速度依然不减,不多时一人一马穿过密林,前方出现了一座高山,张盛嘞了下缰绳,马的速度逐渐减慢,沿着山间小路下去了。

又骑了半个时辰,在小路尽头出现了一座小庙,远远看到小庙,张盛似乎有些迫不及待,两腿一夹马肚子,那骏马收到讯号,加快了步伐,直奔小庙而去。

这小庙颇为破旧,里外三进院落,到处断壁残垣,应该是已经没有和尚在此住持了。此时天已完全黑了下来,一轮明月当空,倒也并不是太过黑暗。

一人一马来到庙前,张盛飞身下马,也顾不上栓马,径直走进山门,直奔大殿而去。

推开破旧的殿门,迎面便是一尊残破的大佛,在大佛前背对着殿门正站着一个黑衣人,似乎已经在此有一段时间了。

“主人,小的回来复命了!”,张盛见到那黑衣人,似乎并不惊讶,而是立即单膝拜倒在地。

那黑衣人转过身来,此人头戴紫金冠,脸上罩着一副玄铁面具,虽然月光透过窗棂撒进大殿,照在黑衣人身上,但那玄铁面具却依然黯淡无光,好像一切光线照射上去,都会被面具吸收掉一般。

“办完了就好,你可以去了!”,黑衣人冰冷的说道。

“小人明白,只是您此前答应小人的。。。。。。”,张盛磕头称是,但却并不起身,似乎黑衣人曾经答应他在事成之后,会给他什么好处。

“你来看。。。。。。”,黑衣人心中冷哼了一声,说道。

“小的多谢。。。。。。”

张盛一边答谢,一边抬头就要起身,但还没等他把话说完,月光下,一根银色细线已经无声无息的插入他的脑门之中,只在额头留下了一个极为细小的血点。

张盛连挣扎都没挣扎一下,便萎靡在地,已然是死去了。

那黑衣人绕过张盛,来到前院,见张盛骑来的那匹马正低头吃草,于是走上前去,从马背上将张盛的褡裢拿下,然后使劲一拍马屁股,那骏马吃疼,前蹄扬起,“稀溜溜”一声高叫,便撒腿向大山深处跑去了。

黑衣人打开褡裢,检查了一下里面的东西,然后回到大殿内,将褡裢仍在张盛身上,拔出胯下长剑,在张盛身上戳了几个血窟窿,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将一些黄色粉末倒在张盛身上,粉末洒在伤口处,立刻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伴随着一阵阵的恶臭和青烟,不多时,张盛的尸体变化成了一摊脓水,连骨头都没留下。

黑衣人看到这里,满意的点点头,收回了小瓶子,长剑还鞘,出得大殿,转往后院,后院之中正有一匹乌黑的高头大马等在那里,黑衣人飞身上马,出得小庙,直奔山外官道而去。

。。。。。。

是夜,白老夫人将白老爷子赶到了书房休息,让自己的爱孙与自己同榻而眠,说是睡觉,但怎么也睡不着,白老夫人又仔细询问了赵曦正这些年是怎么和母亲度过的,听到从小娇生惯养的爱女为了生活,居然干起了洗衣做饭,挑水种地这样的粗活,自己的爱孙也是从小劳作,还独自进山打猎,难掩悲伤,又哭了几场,就在这样满是回忆和悲伤的情景下,二人直到很晚才沉沉睡去。

祖孙三人总算相认了,折腾了一下午,现在已经日头偏西,虽然赵曦正带来了爱女的死讯,但毕竟今天是个亲人团聚的日子,白老爷子和白夫人都刻意压制住对女儿亡故的悲伤,白老爷子唤来管家白福,让他安排家中仆人张灯结彩,备上好酒好菜,为爱孙接风。

虽然已经是夜晚,但府内处处灯火通明,人头攒动,冷清许久的白府忽然热闹了起来,人人脸上都挂着笑,摆在赵曦正面前的一桌子菜肴也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珍馐美味,他一直生活在青云山深处的李家村,即使是村中富户李里长家,也难及白家的万一,这种排场还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这一晚,祖孙三人,还有张妈等几个老仆人,都是欢天喜地,尽量掩饰住对白婉儿去世的悲伤,陪着赵曦正好吃好喝,赵曦正毕竟是个孩子,情绪很容易被调动,再加上离开青云山这么多天,一路上经历了这么多磨难,母亲的死亡早已深深埋在了心底,虽然永远不会忘记,但也不轻易触碰,所以这一晚上他颇为开心,简直是他这短短的十二年生命之中最开心的一个夜晚了。

白老爷子呢?

心底里他是想上前亲近亲近这外孙的,但怎奈自己一张老脸拉不下来,这些年来,每每夫妻吵架,都是因为当初白老爷子负气将女儿赶出家门的事情,现在女儿死讯传来,他实在觉得有些无颜面对夫人和这外孙。

哭罢多时,赵曦正忽然想起了什么,从怀中掏出了母亲的银簪子,交给了外婆,说道:“外婆,这是自打我记事起,母亲就一直戴着的银簪子,她说这是祖传之物,我给您带回来了,呜呜呜”。

这白老爷子也是个喜欢孩子之人,只是儿子在新都做官,虽然膝下有子有女,但苦于相隔两地,很少能够见面,现在身边多了个俊朗的外孙儿,自然喜不自胜,毕竟是男人,不似女人那样儿女情长,听到女儿的死讯,他也悲痛万分,但刚才陪着夫人一通哭泣,感情宣泄的也差不多了,又看到多了一个外孙儿,自然高兴。

赵曦正被外公揽在怀中,初时有些不适应,但在外公健壮的臂膀之间,他渐渐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他从小没爹,自然不会有父爱,但现在外公怀中,一股强大的被保护的感觉腾然而起,也许这就是父爱的感觉吧,渐渐的,赵曦正心底里也就不那么害怕这个面目威严的外公了。

说着,伸出了怀抱,等着赵曦正过来。

赵曦正对这外公似乎有些畏惧,不像对外婆那样天然就有种亲切感,虽然人转向了白老爷子,但却不敢过去。

白老夫人泪眼婆娑,颤巍巍的接过那银簪子,嘴里哭道:“婉儿啊婉儿,这银簪子回来又有何用?你为什么不回来啊!呜呜呜”。

睹物思人,白老夫人哭声更大了。

赵曦正也哭了起来,眼前这老夫人确实是自己的亲外婆无疑,言谈举止,都和母亲一般无二,那温柔的眼神,柔软的臂膀,让他觉得就是在母亲的怀抱中一般。

张妈和两个丫鬟见此情此景,也在旁垂泪,那两个年轻丫鬟虽然伺候白老夫人时日尚短,未曾见过白婉儿,但却总听老夫人和张妈念叨,现在看到老夫人未能等来女儿,但却也得了个大外孙,不知是喜是忧,也跟着掉泪。

张妈见此情景,担心老夫人今天感情宣泄的过于庞大,消耗太大,万一引起旧疾恐怕更不好了,于是上前劝慰道:“夫人,您切莫太过伤心,小姐人死不能复生,您还要多多保重身体,您瞧您的外孙儿,多么聪明可爱,他现在只有十二岁,还等着您以后疼他爱他,将他抚养成人,这个时候,你的身体要紧,一定不要太过激动啊!”

别说,张妈的话还真是管用,老夫人听了这话,哭声渐稀,最终擦干了眼泪,冲着白老爷子说道:“你个老不死的,还不过来看看你亲外孙儿!”

这白老爷子是个武人,当年娶了知书达理的白老夫人,便敬重对方能读会写,一辈子让着夫人三分,今天白老夫人悲伤过度,白老爷子更是不敢出言冲撞,再加上他心中也想亲近亲近这外孙儿,于是借坡下驴,说道:“夫人,您莫要悲伤,赶明儿我让白安快马飞奔新都,让儿子一家赶回来团聚团聚。。。。。。。来,孙儿,让外公好好看看”。

“孙儿,抬头让外婆好好看看”,白老夫人并非糊涂,在巨大的悲痛之后,意识到此刻抱在怀中,长相颇似爱女婉儿年幼时的孩子应该就是自己的外孙子,婉儿的儿子。

赵曦正扬起了小脸,看到了一个颇为慈祥的面孔,白老夫人出身大户之家,知书达理,保养得当,虽然已经六十多岁了,但皮肤白皙,皱纹并不是很多,眼睛有神,只是一脸倦怠和病容,想必也是思念爱女之情积蓄在心所致。

“像,真像。。。。。。。我的孙儿呦!”,白老夫人仔细端详了赵曦正半晌,忍不住又流下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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