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船上的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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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华终于好受了些,她终于习惯了摇晃的船身......只是她祈祷着,晚餐不要是鱼。

天很快就黑了下来,鸟已归巢,便再也听不见海鸟的啼叫声。只有海浪和海风的鸣奏打破这夜的静谧,船上已经亮起灯火,飞虫在煤油灯前飞舞,就像是在追逐那虚无缥缈的光一样。晚餐果然还是鱼,乐华百无聊赖的提起鱼尾巴然后松手,鱼尾搭在盘子里发出了“啪”的一声。这顿晚餐无聊至极,她现在一点也不饿了。

但是甲板上一个身影吸引了她的目光......人群之中,一位吟游诗人坐在木桶上为船上的人们吟唱着他即兴所编的诗歌。

他撩起眼前的一丝银发,温和的对乐华笑了笑:“我不过是个蹩脚诗人罢了,我编不下去了。”

乐华摇了摇头,肯定的说:“你肯定在骗我,你唱得好极了。”

诗人一愣:“为什么这么说呢?”

“我感觉得到,你想唱完。”她说,“但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唱了。”

“你说得对。”他确认了,但之后的话又变得晦涩难懂,“但是你知不知道一个传闻?据说有些歌词带有魔力,唱了就会成真。”

她摇了摇头:“世界上没有魔法。”

诗人眨了眨眼:“有些神奇的事情你无法解释,但命运自有安排。问世间飘忽者又有几何?唯月阴晴不定......”

他陶醉的将手伸向天边的满月:“我给你讲个我有趣的见闻。在恕瑞玛沙漠中......”

“我不知道恕瑞玛在哪。”

“以后你会知道的。”诗人笑笑,“在恕瑞玛沙漠,有一个部落。他们是织匠、牧人、旅行者......满月象征着那部落的人所敬奉的神灵——织母。那部落的每一个人,在他们将要面对自己未来道路的选择时,便会在满月下跳一支舞,然后织母会赐予他们天赋。”

“他们便不再迷惘,只遵循自己的道路。那舞......”他似乎在回忆一个美好的场景,“我看过。”

“你有愿望吗?”诗人问。

乐华摇摇头,又点点头。

“有些诗歌中所说,便会成真。”

“为什么不唱完呢?”乐华走到了诗人身边,她被他的歌声吸引了过去,但又因他的举动而好奇。

诗人抬起头,停住了手上的动作,暗金色的眼睛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万古深渊,难以言喻。鬼神莫测,栗栗危惧。”

“盈满之月,皎洁之光......”诗人没有唱完,但他的歌声戛然而止。

人群们期待的看着诗人,等待着他唱下去,但诗人只是拉低了风帽,赔礼似的朝听众们笑笑。周围围着的人大失所望,扫兴的散开了。

他们得坐船渡海,否则就要翻越一片山脉。

乐华可不喜欢走路,而且坐船最快。他们在帕拉斯,沿着艾欧尼亚的海岸很快就能到达艾欧尼亚大陆的东边。

海浪轻轻拍打着船头和船舷,船身轻侧,向前滑去时轻盈得如同一只掠水的海燕。湛蓝的海面随着微波泛起点点银光,叫不出名字的海鸟落到甲板上,又飞起......

“安谧静海,其深无比。远古一族,居于其中。”

“百年之期,天命将近。唤潮之人,受于天命。”

......

夕阳落下不久,西方的天空还在燃烧着一片橘色的晚霞。大海,也被这霞光染成了橘红色,但是,它比天空的颜色更为壮观。每当一排排波浪涌起的时候,那映照在浪峰上的霞光,又红又亮,就像是一片嚯嚯燃烧的火焰,闪烁着,滚动着,消失了......海风轻拂,多么温柔。

空气里咸湿的味道里混着腥鱼的气味。乐华本来就第一次坐船,那船身摇摇晃晃的令她一阵犯晕,再加上鱼的腥气,她现在难受极了......而且最受不了的是,船上的午餐是鱼。从现在开始,她开始对鱼这种食物有了阴影。

她垂头丧气的趴在甲板的栏杆上,亚索走到了她身边。

巴德之山坐落于艾欧尼亚大陆最东方,是个充满传说的地方。传闻某位天上的神灵为了使世界免于灾难而现身于此......但没人知道那件事的真假。不过历史上的确发生过真真切切的事情,那就是诺克萨斯与艾欧尼亚发生全面战争的时候了。诺克萨斯曾派军队进攻巴德之山,据说是为了寻找某个东西......那时,山脚下的村镇无一幸免,许多艾欧尼亚人都在那天死去......这是一件多么悲伤的故事。

还有一个人们普遍相信的传说,那就是瓦斯塔亚。瓦斯塔亚人是符文之地上的一种半人半兽形态的杂合型生物,是早期躲避虚空战争的人类和某种史前魔法生物种群的后代,主要集中在艾欧尼亚地区的深山老林之中。但很少有人见过他们的真容......巴德之山往北的一片森林里,传说就是瓦斯塔亚某个部落的栖息地——洛特兰部落就在这里生活。

“晕船?”他问。

“好多了......”她刚刚吐完。

亚索点点头,确认她没事后便走开了。

这一条陆地岸线之上,排列着许多一二寸长的桅樯细影,绝似画中远革。一簇簇船帆,像一束束雪白的花朵在蓝天下闪烁发光。渔船扬起大帆,来回拉网,仿佛成群结队翩翩起舞的蝶。港口,船只排着长队鱼贯而入,就像是一群觅食的海鸥。

巨大的船只像软木塞那样漂浮在碧蓝的海面,它正娓娓向岸靠近,载着货物与往来的羁旅之人。

艾欧尼亚是一个有些规模的大陆,它是符文之地三块大陆的其中之一。虽然它比起瓦罗兰大陆、恕瑞玛大陆来说没那么广阔,但其上充盈着许多自然的魔法,远古流传下来的圣洁之物......这里的人们崇尚心灵的净化,门派林立并遵从着各自的教义,和谐而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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