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门阎女

“晚上再讨论你偷听的事。”老人重新拿了张纸，“那么你呢？既然听了，就要回答问题。”

第二句话说的就是花辞。蔺羽戳了戳花辞的后背，然后冲着她挤眉弄眼：“过来帮忙……”

她没有动，而是站在那里，似乎在等什么。

蔺羽摊手：“既然有仇，那当然要先打死喽，为什么要浪费力气救他？还先救哪个……老子先打死这个再说！”

“再说了，既然是老子的熟人，还是轻伤，死不了不就好了？难道不应该支持我先处理麻烦吗？小竹子，你要是哪天把自己弄成那个样子，二话别说，先帮我把混蛋搞死，老师我保你不死……”

蔺羽唧唧歪歪，她却想通了许多：即便身体是唐筱筱，可身躯里的灵魂却是唐笑。她在制药上再怎么努力，恐怕也达不到唐筱筱能达到的高度，倒不如走她自己的路子来替唐筱筱完成愿望——呃，成为药师这条还是算了，她真的做不到……

“那么，小竹子，你打算怎么办呢？”蔺羽笑眯眯地看着她。

她勾了勾唇：“老师，我想当刺客，你能教我吗？”

“可以的哟。”

“我说，‘先把仇人打死，再救另外那个倒霉蛋。’”

她的眼睛似乎亮了些。

似乎有一声轻叹。蔺羽看到才及他腰高的小女孩默默擦了擦嘴角因打斗而出的血迹，拖着偷袭者的一条腿，不言不语地往树林里走。蔺羽眨了眨眼睛，跟上去帮忙。

“我第一次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是在七岁，那时候我的天灵刚刚觉醒。”蔺羽说，“你知道我怎么回答的吗？”

她抬头看蔺羽，摇了摇头。

她不假思索：“重伤者。”

“倘若重伤者是你仇人，轻伤者者是你亲人，你会先医治谁？”

“亲人。”唐筱筱毫不犹豫。

“双药齐下，先救之，再杀之。”花辞的脸上没有怯懦，而是一种异样的平静。

在他的计划里，这只是其中的一种情况。他酝酿很久了。

“不必。”老人的声音使她止住脚步，“小羽，你去。”

先前扩散出气息的地方已经多了两个人，正是蔺羽和花辞。蔺羽笑嘻嘻地说：“好嘞，七叔您等着，我一定会好好教训他的……”

老者把染了墨点的纸张揉作一团，扔进纸篓。“是吗……”

纸团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入纸篓，唐筱筱的身影也随之消失。

朋友这东西，太奢侈，伤不起。

老人看着越来越大的墨点，轻叹：“倘若有两个病人来求医，一个轻伤，一个重伤，你会先医治谁？”

某处扩散出一缕气息，却在老人轻扣笔杆时消失了。

屋顶传来拳脚相碰撞的声音，稚嫩的女声发出闷哼，显然是被打中。几息过后，一个人从屋顶摔了下来，一动不动。

如鹞子般轻快，唐筱筱翻身跃下，提起先前摔下的人向屋内走来。

老人的笔顿了一下，在纸上染出一个墨点。“谁？为什么？”

“有人劫持了我的朋友。”唐筱筱回答。再来一次，她还是会去的，还是会亲自动手。

因为这样的把握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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