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天

现在已经是凌晨了，前来吊唁的人，该散的已经散了，留下来守夜的，都是艾老太的直系子孙。

艾老太的棺材，从表面上看上去，并没什么毛病。

卫虚围着棺材转了一圈，问：“你说这棺材里面不对劲儿，到底是怎么个不对劲儿啊？”

卫虚对着艾小婵翻了一个白眼，说：“以小道我看，艾老太绝对是有事情要跟你们爱家子孙交待。若是不信，你们可以把她棺材打开看看。”

“开棺？”艾小婵不敢相信地看向了卫虚，道：“怎么能开棺？”

“棺材里有动静，自然得先把棺材打开，才能搞清楚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嘛！”卫虚一脸认真地说。

“按照规矩，老人入棺之后，那是不能开棺的。”艾小婵露出了一脸的为难。

“棺材里面有动静，能下葬吗？”卫虚顿了顿，道：“里边有响动，万一老太太没走，还活着，就这么下葬了，不就等于是你们艾家子孙，亲自把她老人家给活葬了吗？”

“老太太没走？”艾小婵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了卫虚，问：“这怎么可能？”

“她走没走，我可没说死。”

卫虚想了想，说：“棺材里有声响，多半是这两种可能：一是人还没走，二是起尸了。不管是哪一种，都是非同小可的，必须得打开棺材看一看才稳妥。”

“行！我去跟他们说说。”

艾小婵在说了这么一句之后，赶紧便去跟她们家的那些亲戚商量去了。

我和卫虚是两个外人，自然只能在棺材旁边站着等结果。

艾小婵带着一个差不多有五六十岁的大妈走了过来，那大妈长得跟她有些像。艾小婵说那是她妈，叫艾珍素。

“小婵跟我说过二位的本事，你们救了小蝶一命。”

艾珍素微微地皱了皱眉头，说：“给老太太开棺这事，事关咱们艾家的声誉，那是一点儿岔子都出不得的。你们二位，有把握吗？”

“这种事情，不管是谁，都是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的。”卫虚接过了话，道：“我什么都不敢给你们承诺，只能说，尽力而为。”

“嘭！嘭嘭！”

那声音又来了。

听上去，有些像是里面有一只手，或者是别的什么，在敲棺材。

反正听上去，这声音挺吓人的。

“越拖越棘手，你们还是赶紧做决定吧！艾老太这棺，到底是开，还是不开。”

卫虚一脸认真地看着艾珍素，说：“现在把这棺材打开，我勉强能应付得了，如若再拖上一拖，你们就算是让小道我开棺，我也不敢了。”

在这种事上，小牛鼻子是不会开玩笑的。

艾珍素在皱起眉头想了那么一会儿之后，咬了咬牙，道：“开！”

给艾老太开棺这事，知道的人不能太多了。因此艾珍素去安排了一下，把在院子里守夜的艾家子孙，请了一大半出去，只留下了几个至亲。

留下来的这几位，都是在艾家有话语权的。

艾珍素在艾家还是说得上话的，她只是简单的把卫虚的话转达了一下，那几位便同意给老太太开棺了。

“你们都是老太太的后人，先一人给她上炷香。”卫虚说。

上完香之后，卫虚拿了一道符出来，“啪”的一巴掌贴在了棺材盖上。

那小牛鼻子什么都没做，就只是把符贴了上去，但那道符却自己燃了起来。

“小真人，这是怎么回事啊？”

一看到符燃起来了，这显然是不正常的嘛！艾珍素有些担心，因此便露出了一脸的焦急，还问了卫虚这么一句。

“有问题。”卫虚从嘴里吐了这么三个字出来。

“到底是什么问题，你能不能说明白一点儿啊？别搞得这么玄乎。”艾小婵有些急了。

“你们两个跟我去里屋说说。”卫虚指了指艾小婵，又指了指我。

把我和艾小婵单独叫进里屋，我就算是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到，卫虚这小牛鼻子，肯定是要搞什么事情啊！

我们跟着卫虚，进了刚才的那间屋子。一进去，卫虚就把门给关上了。

“你要干吗啊？”我问卫虚。

“艾老太如果走了，那就是她要起尸了；如果没走，那比较好办。”

卫虚露出了一脸的严肃，很认真地看着我和艾小婵，道：“开棺之前，小道我得先弄清楚，棺材里躺着的艾老太，到底是还活着，还是起尸了。”

“你想怎么搞清楚啊？”我问卫虚。

“最快的，最直接的，最有效的方法，就是你用鼻子去闻。”卫虚笑呵呵地道。

“我用鼻子去闻？那你把我和艾小婵叫到这屋里来干吗？”我一脸不解地问卫虚。

“你那鼻子现在闻得到味儿吗”卫虚问我。

“闻不到。”我摇了摇头。

“那不就得了。”卫虚道。

“你恶不恶心，难道又要让她闻我身上的味道？”

艾小婵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知道卫虚是要我闻那处女之味。

“这次是要让他用鼻子辨生死，人都是妈生的，因此得先让他那鼻子，先闻闻极阴之处的味道才行。人的出生，就是一个由阴入阳的过程，是从母亲的极阴之处出来的。”

卫虚这话说得很委婉，但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艾小婵的理解力不比我差，我都已经听明白了，她能听不懂吗？这不，卫虚话一说完，她那张俏脸，立马就给羞得通红通红的了。

“真变态！”艾小婵一脸害羞地道。

“闻一下味道有什么嘛？又不要你脱裤子，隔着裤子闻一下就可以了，不能白白便宜了这臭算命的。”

卫虚这小牛鼻子，明明就是他自己出的馊主意，还说不能便宜了我。当真以为他是猪八戒，每次过河，都要倒打一钉耙啊！

(

“你别吓我。”看艾小婵此时那表情，显然是被吓着了。

“为什么要吓唬你？”

“怎么会有声音？”我有些疑惑地看向了卫虚，问。

“该不会是老太太想告诉你们什么吧？”卫虚对着艾小婵来了这么一句。

这小牛鼻子，不说话还好，一开口就这么吓人。虽然艾老太是艾小婵的外婆，但死都死了，还用把棺材搞出声音这样的招数来告诉艾小婵什么，是不是有点儿太过吓人了啊？

“这么干坐着，是不是有点儿无聊，很没意思啊？”我问卫虚。

“嗯！”

卫虚点了一下头，道：“如果小道我的直觉没错，今天这事，恐怕有些不太好搞。”

“嘭！嘭嘭！”

小牛鼻子这话刚一问完，立马就有“嘭嘭”的响声从棺材里传出来。

“大家都这么熟了，有什么久等不久等的？”我接过了话，问：“现在可以去老太太的棺材那里看一看了吧？”

“嗯！”艾小婵点了一下头，道：“我这就带你们过去。”

“艾家的事，从来就没有好搞过。”我说。

就在我讲这话的时候，原本是关着的房门，“嘎吱”的一声，被推开了。

房间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就只有一盘瓜子。

卫虚都把那盘瓜子给吃完了，我俩也在屋子里等了两个多小时了，艾小婵还没回来。

进屋的自然不是别人，是艾小婵。

“让你们久等了。”

这女人居然还跟我们客气起来了。

“我的鼻子没用，你这小牛鼻子是有用的嘛！”我嘿嘿地笑了笑，说：“你把你们道家的看家本事拿出来使使啊！”

“道家的本事，哪能现在就拿出来用啊？”

卫虚给了我一个白眼，道：“就算是要用，也得等先看了艾老太的棺材之后才能拿出来用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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