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日开始的经历

回到办公室，蓝凯稍稍有些安心了。

张池提出到广州HTC公司要账，让蓝凯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就是与广州那边大客户的交流。早就应该亲自去那几家大客户那里走走，熟悉熟悉情况，碰到目前的困难，或许还可以寻求些帮助。现在自己与客户之间没有任何交流，临时抱佛脚都来不及，只能依靠张池了。

可自己有时间吗？接手后还没熟悉过来情况，就冒出二分厂产品积压的问题，接着就是资金问题，铜材厂和配件供应商接连来要债，好不容易把春节过去，又冒出二建的工程款问题，事情又多又杂还又乱，自己就是再长出两只手都忙不过来。

二建来者不善这一点蓝凯也看出来了，他祈祷张池的广州之行能为公司带来转机。

“我现在不需要安慰，只需要钱。不瞒你说，我现在抢银行的心都有了。”蓝凯脸上是一种回天无力的痛苦。

“稍安勿躁。8600万不是小数字，银行贷款暂时解决不了，你试试同行拆借之类的办法。二建这次来者不善，不会让你拖的。”冯杰提醒说。

“你整出这么大的动静，我能不来吗？”冯杰在沙发里坐下。

“这老总真不是人干的。”蓝凯郁闷地说。

“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一句话，债务纠纷没什么大不了的。堵门怕什么，这些年市政府的大门哪月不堵个几回，你这才哪到哪？”冯杰在政府这几年，帮吴敬源处理了几起国企职工上访事件，深知这些事的棘手，完全理解蓝凯此刻的水深火热。他担心蓝凯把这事看得太大而乱了章法，所以尽量往平淡里说。

“蓝总，你上个星期不是才了解过吗？几天时间能增加多少？我这哪儿是财务科长，整个就是一个要账的，我都不好意思……”杨柳立即展出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人家都可以堵我们的大门要钱，我们有困难跟人家商量早点支付货款有什么不好意思？”蓝凯打断了杨柳的话。

杨柳见蓝凯脸色不善，看一眼张池，赶紧换了说词：“我一直是积极争取的，张总几乎一天一个电话地催我，我也是一天一个电话催客户，可人家要么说没批下来，要么说现在账上没钱，我有什么办法？”

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窗口闪了一下。

“冯杰？你今天怎么有空了？”蓝凯起身。

就在这分分钟的时间里，张池一个行动方案形成了。明天自己一早动身，到广州二个来小时的飞机，上午就能到了。下午可以把事办办，晚上和陈友清一起吃个饭，套套房产的事。让杨柳找个借口请假2天，坐晚上的飞机过去，两个人可以在广州玩2天。既避免了陪着蓝凯对付外面的民工，又可以了解到广州两处房产的情况，便于下一步处理，还可以和心上人共度良霄美景。而蓝凯见自己如此努力，也只会更加信任依靠自己。一举三得。他佩服自己瞬间的智慧。

蓝凯果然心生感激。他想那边5000多万的货款，如果能要回来一半，杨柳这边再收回一部分，再加上贷款，再用王总的办法解决缺口部分，说不定就能把难关挺过去。他不由握住张池的手：“那就辛苦张总跑一趟了。”

“杨科长，你把超过半年的应收款列出来，我们多派些人去催，实在不行，我、张总，我们老总分头去，跟人家好好商量，总能回笼一部分的。”蓝凯说。

杨柳又看看张池，见张池轻微地摆了一下头，她愁眉苦脸地说：“要查清陈年老账，可不是一两天的事，我也是接手时间不长，有些事还要问陈科长。比如说广州的HTC公司，虽然欠我们5000多万，可哪些是欠了半年以上的，哪些是新产生的，这中间有没有特殊情况，要一笔一笔的核对，这可是需要时间的。”

“你以为我愿意训人？我指导了多少次了，就是不改，我这不也是为了公司吗……”杨柳柔声辩解着。

“杨科长，我和张总过来主要是了解一下货款回笼情况。”蓝凯说。

“蓝总，我跟HTC公司的雷总熟悉，要不然我跑一趟？”杨柳提到HTC公司，张池突然想到广州的两处房产，现在手上的三处房产，上海和武汉的已经在中介挂出去了，一旦有合适的就可以成交，只有广州的两处房产他没敢动，他怀疑那两处现在由战友陈友清帮着打理，陈友清80年代末转业到广州省工商局，蓝其川在广州建立办事处，就是陈友清帮助张罗的。此刻他想，广州的办公用房和住宅是三处房产中最值钱的，何不以此为借口过去看一看。

“你能走得开？”蓝凯有些意外。

“我安排一下，行不行也就是二、三天的事。这边你先顶几天。”张池说。

蓝凯和张池一起走进财务科。

杨柳正在外间训斥出纳会计：“你这凭证是怎么做的，刚出校门的做得都比你好，你心放在哪儿？你给我重新做……”见蓝凯和张池进来，脸色立即平和了下来，眨眼过渡出笑容：“蓝总、张总，以前陈科长也不知怎么管的，错误那么多，这要是税务来查账，我们肯定要吃亏的。”

“她们能力上差点，你多指导指导，别动不动就训斥，人家也是有自尊的。”进了财务科的套间，张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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