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日开始的经历

“颜总也给了我一个拜节名单。销售产品看质量看信誉嘛，为什么要把精力放在这上面，累不累啊。”对于拜节，蓝凯一直有一种本能的反感。

“算是国情吧。”冯杰半调侃地说。

“我要当官，就建立一种简单的商务模式，公平的商务平台，公平的商品竞争，谁背后搞小动作就淘汰出局。让大家把精力放在产品创新、提高产品质量上。”

听冯杰说受欢迎，蓝凯心里多少有了点底：“我想这样，送的时候附上这些产品生产过程的说明，以及农场的照片，另外，再发出约请，请方便的时候来参观农场。你看怎么样？”

“值得一试。面包会有的。”冯杰并没有看过《列宁在1918》，“面包会有的”台词他老爸的口头禅，他继承了，困难的时候安慰自己，现在则用来安慰蓝凯。

“就这么办！用农场的有机农产品进行感情投资，再拿出让人家放心的好产品，老天应该也不好意思再为难我了吧。”蓝凯心情好了许多。

冯杰笑了笑没有说话，他想到一个段子。据说有个人一生荣华富贵，死后去谢老天，老天正在酣睡，门童说，现在替天行道的人多了，老天已久不问事。

蓝凯说：“蔬菜不用化肥、不用农药、不用除草剂，家禽不用外面的饲料，生长过程没有任何添加剂。我去过一次，那鸡汤很纯，端上来一屋子的香味。”

冯杰说：“食品安全人人头疼，人人无奈，人人一边吃着一边担心着。现在能吃到放心的农产品，应该是一件非常受欢迎的事。听说有的部门在搞自己的绿色食品基地，但具备这样条件的毕竟不多。”

“是啊，送礼也有学问。这次从北京回来，跟一个老兄聊天，倒长了见识。据这位老兄说，现在送礼有俗雅文之分。俗的就是送钱，人民币开道。雅的是送字画，送艺术品。文就是请领导写字、写文章。他是一个杂志社总编，为了女儿的事求到人社局头上，他的做法是约人社局局长写稿，当然都是秘书班子的活，稿酬是特稿稿酬，每篇3到5万，三年下来，女儿的问题就解决了。”冯杰虽然也赞成蓝凯的想法，但也知道这些想法当下不切实际。”

蓝凯并不是拒绝送礼，只是觉得送礼该有几分“诚”意。他想了一会说：“冯杰，我老爸搞了个农场，你说送点让人放心的农产品如何？”

冯杰问：“有机的？”

“我简直要崩溃了。”蓝凯睁开眼睛，身子没动。

“我看你挺象回事的。不卑不亢，有理有节，还有情有气度，小凯，你真的进步不小哦。”冯杰笑起来。

“气度？今天杯子都摔了。”

“看来你不能轻松下来，一轻松就想入非非了。拜不拜节是你的事，别说我没提醒你。”

“知道拜节是国粹，我也不能免俗，尤其是现在。可带什么礼物呢？送mone？少了没用，多了送不起。土特产，现在物资极大丰富，也不时兴了。”蓝凯自嘲又无奈地叹道。

“行了，别给我打气了。前几天与供应商‘斗智斗勇’，今天又跟工人们‘论理论道’，总算是都安抚下去了。如果下面订单能顺利些，我这第一关是不是算过去了？”蓝凯脸上有了些生气。

“今天来除了看看你，有个事给你提个醒，春节到了，你可能要走动一下才好。”冯杰说。

“明天送你一个，摔不碎的。”

蓝凯没有理会冯杰的揶揄，从沙发上坐起来：“你怎么没来个电话？”

“真不想当这他妈的老总。”蓝凯闭着眼睛说。

“这才哪到哪儿？”冯杰给自己倒了杯水，在蓝凯身边坐下。

“你这里这么热闹，来电话就看不到了。”

“如果前天过来，还要热闹，三十多家供应商在会议室里喊‘蓝凯，出来。’要是没有你那1000万贷款，就更狼狈了。”蓝凯斜靠在沙发上，手抱着靠垫。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将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冯杰摇头晃脑地说。

冯杰知道蓝凯最近日子不好过，特地过来看看他，正赶上蓝凯到会议室安抚工人。开始他还真为蓝凯捏了把汗，后来见形势一直很温和，才松了口气。

俩人进了办公室。蓝凯回手把门锁上，瘫在沙发里：“你自己坐，让我休息一会。”他闭上眼。

“想不到你这么累。”冯杰把沙发靠垫塞到蓝凯颈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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