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闺蜜到情敌

没走几步，雪水就浸透了鞋底，这让她懊恼地骂起自己来：“你呀，你慌张个啥呢？为什么不换一双胶鞋呢？”

不过这些比起她急于赴约的心情，都算不了什么。

加上她在以往的日子里经受过大风大雪的考验，所以今天她丝毫没有因为风大雪猛停下自己的脚步。

“我去新乡市参加一个学术报告会，本来要住下的，可想到你会见不到我着急，就赶回来了。你说心里话，真的很想我？”

“嗯。”田敏挽起他的一只胳膊，头抵在他的肩头上，泪水溢出眼眶。

他伸出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附在她的耳边说：“敏，别哭，雪太大，咱们回学校好吗？”

“才刚六点，离上课还有一个小时呢。”

“可这天也太冷了。”

“那边有一个看菜园的土房子，没有人。”

“好，咱去。”

两个人手牵着手踏着积雪顶着寒风来到土房子前面，由于冬天地里无菜，房子的门窗都被摘去了，房内空空的，房角铺着一片干草，像是有人在这里呆过。

尽管无门无窗，可由于房子座北向南，进到房子里，两个人顿时感到暖和了许多。

石老师用手电照了下地面，发现有一块人粪，就用土盖上了。

田敏跺着脚，两只大眼睛里闪烁着喜悦的亮光。

“看，我给你买了些什么？”

“什么？”

石汉民打开塑料袋子，原来是一件火红色羽绒大衣和一双棉皮鞋。

“快穿上吧，这是我今天专门给你买的。我知道你的身高，参照一个与你一样身材的女老师的着装，给你买了一件，来，快穿上。”

由于房外雪的反光，土房内像撒了一层皎洁的月光一样明亮。

田敏把大衣拿在手上看看，说：“这大衣真好，可我做人的原则是：不平白无故接受别人的馈赠。”

“傻闺女，说什么呢？老公给老婆买衣服，天经地义。”

“你……”田敏可万万没有想到石汉民会说出这样的话，她挥起拳头冲石汉民的肚子狠狠捅了一拳，拔腿朝房门外跑。

可刚到门口，又停下来扶着门框发怔。

是感到这句话突然？还是厌恶这样的称呼与比喻？也许是突然的惊喜与害羞？是对猝不及防袭来的惊喜产生的本能掩饰？

她不知道是什么，她只是感到心跳得厉害，脸上像烧着了一样烫手。

石汉民走近她，悄声说：“小敏，好姑娘，不比喻老公与老婆，比喻大哥哥小妹妹总可以吧？小妹妹，快，穿上。”

他在她的身上抚摸几下像拂去了一层土尘。

“这个棉衣脱了吧？”他问。

她低着头“嗯”一声。

他给她解开面包服的衣扣，脱下来放在空塑料袋上，把红色羽绒大衣穿在她身上，帮她套上袖子，又上上下下摸拉抻扯，好几次都触到了她的胸部。

她泪水如泉，很配合地让她摆布。

他给她穿好羽绒大衣，拉上链子，在脖子上系一条丝巾。又蹲在地上把她的湿透了的运动鞋脱下来，一一换上他新买的红色皮棉鞋。

不用说，她的脚立刻不冻了，一股暖流从脚心一直涌遍全身。而身上羽绒棉衣带给她的温暖让她情不自禁地扑到了他的怀里。

他搂着她，亲她满是泪水的面腮。

她闭紧双眼，身子轻微颤栗，幸福地任他亲吻。

他亲她的脸，舔吸她的泪水；他吻她的嘴唇，用舌尖挑开她的两排牙齿向里探索……

她一身像融化了一样瘫倒在他的怀里，直到他轻轻推开她。

她站不稳，又靠在他身上，喘着气，热血在她的体内燃烧。

“我还给你买了部手机，能上网。手机号QQ号也设计好了，你随时都能用。”

石汉民把一部手机递给她。

她接过手机无心欣赏，装进口袋，身子依然靠在他的身上。

她有点醉酒的感觉，体内升起一种渴望。她非常盼望身边的这个男人对她走下一步……

“咱们回去吧，也快上课了。你这件不穿的面包服与鞋子，我先带到我的房子里吧？有机会，你再带回家。”

她两眼情意茫茫地看着他，心不在焉地点头。

他推开她，将她脱下来的衣服鞋子装进塑料袋，一手提着，一手拥着她朝房门外走。

在门口，他停下来，又一次吻她，把她体内刚刚熄灭了的激情又给点燃起来。

她又一次将身子酥软地靠在他的身上，鼓起嘴唇回应他的亲吻……

一阵热吻过后，他又一次推开她，附在她的耳边悄声说：“亲爱的，有没有这种可能，今天晚自习第三节课，你给你妈打一个电话，说今天风大雪大，你住在某个同学家里，不回去了。如果你妈同意，临近放学的前十分钟，你提前离开教室，快步去教师宿舍楼三楼307房间。房门我虚掩着，那个时候楼上不会有人。万一碰到人问你干什么，你就说找一下老师，不要讲具体哪个老师。你进房间后把房门锁上……今天在那里过夜好吗？”

田敏奇怪地问“那你呢？”

“我跟区老师同住307室，他请了一周的假，回乡下老家了。如果你不同意我进去，我去敲门时你可以不开门。我再找别的地方……”

田敏思考着他说出的每一句话，马上悟出了这件事的全部含义，她兴奋地点点头。

“记住，第三节课我去教室，你要向我发信号：搓几下手，代表你妈答应了。我好准备。如果你不搓，我还在老时间送你回来……记住啦？”

田敏说：“记住了。”然后仰起脸，撒娇似地不肯向外走。

石汉民会意，再一次吻她。

停了一会儿，两个人手拉手顶风冒雪走到大路上。在走近灯光下之前，石汉民拐向学校小门，田敏奔向学校大门……

“雪真大。”他说。

“我一天都没有见到你，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田敏想哭。

她一口气跑到菜园地的围墙拐角处，抬眼看见前方雪地上果然站着一个人影。她由于兴奋又一个跟头跌倒在地。

人影朝这边迎过来，她跳起来冲过去，近了，都认出了对方。

她不但看见了石老师的眉毛上沾挂着雪粒的脸，还发现他提了一个大塑料袋子。

“老师让我出黑板报，我必须早点去。”

说完这话，田敏已经走出家门。

她急急忙忙去约会的地点，除了赴约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有点担心会见不到石老师。

顺大路走五十米，拐向菜地里的一条小路，再走一百多米，就能看见约会地点有没有人啦。

她跑得飞快，两次滑倒重重地摔在地上，她又两次飞快地爬起来向前冲。

拐过楼房一出小区，一股北风夹杂着雪花迎面扑来，灌了她一脖子。

一阵寒冷穿透衣服钻进体内，她有了一种置身冰窖的感觉。

因为石老师今天一整天没有在学校露面，上午的一节语文课由物理老师上物理，而物理老师的解释只有两句话：“石老师有事，这节课我上。”

“有事？会有什么事呢？会不会突然离开学校呢？一旦离开，我可怎么办呢？”

“田园，我去学校了。”她说。

“姐，你今天怎么慌慌张张的？你五点半回来，现在差五分还不到六点，早着呢。”妹妹抬头问她。

她想打听石老师的去处，又因为心里有鬼，打听的话问不出口。

她一整天都像没了魂似的心神不宁。

你说到了约会的时间，她能不急着去吗？

第二天上午刮起六级东北风，气温骤降至零下十度。

天傍黑时分，飘起纷纷扬扬的大雪，没过多大一会儿，雪花就把大地染成了一个银色世界。

田敏见妈妈又去加班卸石料，见妹妹埋头写作业，本该做晚饭的她没有做，而是泡了两碗方便面，喝下一碗，抓起手套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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