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他怎么会不知道，很小的时候，自己跟秦以寒就是好哥们。
那时候，秦以寒身后总跟着一个剪着小板寸的小尾巴。每次跟他们出去闯了祸，一摔倒，一挨骂就哭。
她那娇气的小模样，有一次，她又哭鼻子。自己当初还笑她，一个男孩子那么没骨气。
当时，可把他迷的，一直缠着秦以寒要了好几次，她的联系方式。
直到她毕业工作了，秦以寒才给他。
这刚刚追到手，不到三个月的女孩儿，才牵牵小手就失去了。尚陌总觉得有些可惜。
收回了思绪，尚陌轻咳一声：“沫沫，听话给我开开，听我解释好吗？你不能一个机会都不给，就判我死～刑～了吧？”
自小就认识的人，秦以沫自然知道他的脾气。她偷偷拿出手机，按下了一个号码，见电话接通了，才开了门。
秦以沫堵着门口，有什么就这么说，你不要进来。
尚陌哪里肯，男孩子的力气终究要大一些，他一个巧劲就进了屋子。
秦以沫对于他的无礼，气红了脸她的食指指着他，咬牙道：“尚陌，你无耻！”
“沫沫，你听我说，在外边，那么多邻居听到了不好。”
尚陌走过去，试图关上门，可是这次他没有得逞。秦以沫用脚抵着门缝，他怕伤到她，没敢坚持。
秦以沫红着眼睛，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委屈还是生气。
“既然做了，害怕别人说吗？”
尚陌见她红了眼睛，立马解释道：“她只是合作商的女儿，我陪她逛逛街，没有什么的。”
吸了吸鼻子，秦以沫笑道：“所以三～陪也是你的工作内容吗？”
听她用这么刺耳的字眼形容自己，尚陌不悦的皱了皱眉头，低吼道：“沫沫，你怎么说话的。”
秦以沫不在意地将先前戴回去的棒球帽，扯了下来，用力地摔在了尚陌的脸上。
接下来尚陌听到的话，更是难以入耳。
秦以沫扯了扯自己参差不齐的短发，踢掉了优雅的高跟鞋，指着一旁的破凉拖：“这就觉得难听了，看到没有，这才是你认识的秦以沫，短发，拖鞋，男孩子气。那一头长发为你留了十几年，就当我眼瞎了。是不是很扎心？觉得我没有那位小仙女好看了？不满意就滚，我不稀罕你这样的。”
看到这样歇斯底里胡闹的她，尚陌突然沉默了。脑海里又冒出了一句话：女孩子还是长头发好看。
再看看眼前的秦以沫，他这一刻才明白，自己的一时贪心，失去了什么。
也清楚了当初秦以寒将号码给他时，说得那句话什么意思了。
“秦以沫，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就一次好吗？”尚陌伸出两指：“我发誓，我真的没有对不起你。”
尚陌的态度，极其诚恳，让刚刚发泄完情绪的秦以沫愣住了。
从小她就认识他，从自家哥哥那里知道了他许多的事情。也知道他交过不少女朋友，甚至知道很多时候他只是玩玩而已。
哥哥告诉过她，这样的男孩子不适合在一起。可是，偏偏她就是该死的被他的笑容给迷住了。
那个笑起来，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眼睛弯得像月牙的人，从小老爱出现在她的梦里。
刚刚，他那样认真的态度，的确是让她犹豫了。
或许，真的是自己误会他了？或许真的是今天自己的负面情绪太多了，才会那样一点就着了？
眼见这秦以沫似乎有些松动了，尚陌赶紧趁热打铁：“沫沫，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做不该做的事情！”
犹犹豫豫地看了他一眼：“你说的，是……”
秦以沫的话还没有说完，门口就冲进来一个人，一把抱住尚陌的手。
进来的人，是个女孩，看着年纪跟秦以沫差不多大。一头齐耳短发，染成酒红色，异常张扬。
娇俏的面容，化着淡妆，倒也算是大方。
只见她瞥了一眼秦以沫，冷冷地哼了一声，扭头看向尚陌时，又是嗲声嗲气地晃着他的手臂：“陌哥哥，你不是让人家就等一会儿嘛，这都两个小时了。楚楚可不依了……”
被她突如起来的到来，尚陌吓到举足无措。不停地想要挣脱她的手，却又不敢太用力。比较苏楚楚背后的那人，可是他公司的金主。
苏楚楚见他如此，更是变本加厉了，整个人几乎都要贴在他手臂上。
秦以沫对这样举动嗤之以鼻，她不要的东西，这人捡的倒是得意。她扭身走向厨房，摸出一把菜刀。
“要么竖着滚出去，要么横着被抬出去！”
说完，她将那闪着银光的菜刀，往桌上一丢。
苏楚楚见她这样疯狂，嘴里直骂疯婆子，强拽着尚陌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赶走了碍眼的人，秦以沫木然地拿过电话，听着电话那头的询问，淡淡地回了一句：“我没事，冷静几天就好，您不用过来啦！”
说完，挂了电话，从浴室里提出来事先盛好的水，往尚陌跟那女人站的地方一泼。
秦以沫几乎倒了半包的洗衣粉，似乎觉得还不够，竟然又倒了消毒水，才觉得干净了不少。
清理完地板，她窝进浴室泡起了冷水澡，每一个尚陌碰过的地方，她都拼命地去洗，直到快要破了皮。
直到后来，多年以后，看到秦以寒的手机桌面，才知道当年的假小子，爱哭鬼，都出落成大姑娘了。
尤其是，那一头黑亮的长发，特别吸引人。
五六岁的奶娃子，他那里看得出，跟秦以寒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她，竟然是个女孩子。
他记得，当时自己可是费了劲地道歉，才将她哄好，隐约记得告诉过她，女孩子要留长发才好看。
只是，那天起，居然就再也没有看到她跟在秦以寒身后晃悠了。
可是，偏偏如今不再是以前了，她也不是从前的秦以沫了。
秦以沫听到他这样的口气，反倒没有认怂，而是冷声嗤笑道： “我与你很熟吗？凭什么听你的？”
“你……”门外的人许是真的被气到了了，声音扬了起来，却又霎时刹住了：“沫沫，你乖，让我进去看看你可好？”
谁知道，自己一说，她哭得更大声了。奶声奶气地拉着秦以寒的手，直喊：哥哥，陌哥哥欺负我。我是女孩子，他说我是男孩儿！
尚陌当时一听，可尴尬了。平时几人，就当她是秦以寒的小尾巴，任由她跟着，她又剪着小板寸。
听着门外坚持不懈，急促而沉重的敲门声，秦以沫疲惫不堪地揉了揉眉心：“尚陌，你走吧！我不会见你的，你应该记得，从小我就怕痛！”
尚陌敲门的声音，陡然停了下来。他的手停在半空中，她说她从下就怕痛。
听他喊自己沫沫，秦以沫只觉得异常讽刺。
小时候他也是这个样子，每次惹自己生气，就喊自己小名。
门外的人，听到了她的喷嚏声，也不按门铃了，直接冷着声音道：“听话开门！”
这若是以前，这样的口气，秦以沫早就缴械投降了。
还用那种腻死人的温柔，那时候自己小，就吃这一套。
可如今，他这样腻死人的温柔，人尽可有，她便已经不再稀罕了！
东西，脏了就廉价了，感情也是如此。有些人，即使爱过很久，相爱很短，但是如果痛了，她秦以沫必然选择放手。
而此刻，被他惦记的秦以沫，跟门外的人对峙了许久了。
她也不开门，门外的人也不走，就那么耗着。
偏偏就在那人，再次要按门铃时，秦以沫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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