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色农家

四处看了看，找了个闲着的小二走了过去。

“你们这儿收学徒吗？”杨勤之仰着头看着眼前的小二。

“哪来的小孩儿！赶紧走赶紧走！我们这儿啊不收学徒！”

从东收拾到了北边，又从北边收拾到了西边，最后规整到东边。

二人都在聚精会神的收拾着药材，根本就知道那个躺在躺椅里呼呼大睡的槽汉子正拿着酒壶一边喝着酒一边现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收拾药材。他的目光大都停留在了杨勤之身上。

“你是怎么分得清五加皮和香加皮的。”

突然听见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吓得杨勤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旁的小二显然是淡定的很。

平复了一下噗通噗通跳个不停的心脏，略微结巴的说道：“我看过很多、很多医书。香加皮为萝藦科植物杠柳的、杠柳的干、干燥根皮。别名、别名北五加皮、羊奶藤、羊桃梢、羊**、杠柳皮。”

杨勤之咽了咽口水，仔细想了想，“特点……特点是内表面淡黄色或淡黄棕色，较平滑，有细纵纹。体轻，质脆，易折断。有特异香气，味苦。用于风寒湿痹，腰膝酸软，心悸气短，下肢浮肿。”

这一说啊，是越说越顺畅了，“五加皮为五加科植物细柱五加的干燥根皮。外表面灰褐色，有纵向稍扭曲的竖沟及横向长圆形皮孔，内表面淡灰黄色或灰黄色；质轻而脆，易折断；气微香，味微辛而苦。功能祛风湿，补肝肾，强筋骨。主治风湿痹痛，筋骨痿软，小儿行迟，体虚乏力，水肿、脚气。”

缓了口气，杨勤之认真的看着槽汉子说道：“这两者碎都有祛风湿，强筋骨的作用，但不能混用。香加皮有毒，强心作用很强，不宜过量和长期服用！”

听着小孩儿最后的强调，槽汉子祁焦嗤了一声，阴阳怪气的说：“只会背书可没什么用。”

杨勤之很认真的点了点头，仿佛没有听出祁焦的讽刺来，认真的跟祁焦讨论起来：“我也这么觉得！所以我来拜师来了。”

“我可不收光会背书的书呆子！”祁焦依旧阴阳怪气的说道。

“你可以考我！”杨勤之目光火热的看着祁焦。愣是把祁焦给看的咳嗽了一声，别过了脸。转身从一旁的药材柜里抓了几种不同的药材出来。

“你！你过来认认。”

杨勤之放下手里抓着的一把五加皮，走了过去。

认真的观察了一下，“这是赤小豆，这是相思子。”

“这是独活，这是羌活。”

“这是苏子，这是菟丝子。”

“这是西洋参，这是……”

“……”

一连说对了好几个，祁焦渐渐的收起了脸上的漫不经心，开始认真的打量起来。

等到杨勤之都说完了，祁焦也恢复了刚开始的样子，“明儿早点来，自己带饭，不管饭的。”说罢就躺回了躺椅上。

杨勤之看着祁焦，目光里闪烁着兴奋。激动得朝着祁焦弯腰大喊道：“杨勤之见过师父！”

吓得祁焦猛的从躺椅上坐了起来，“你个臭小子！”

“师弟呀，快来帮我收拾。别理那个懒鬼了。”

“嗯。”

原来这个看起来是药童的人也是祁焦的徒弟。

“师弟呀，我叫刁明，是你的二师兄，你还有个大师兄来着。我跟你说哦……”

两个孩童的声音就这么充斥在这个狭小的铺子里，带着好奇与亲近。再远就听不见了，毕竟呀，这声音再大也就只能传出这片小小的天空，外面很嘈杂，会听不见的。

地上散落了不少药材，一个形象邋遢的槽汉子躺在柜台后面的躺椅上打着呼噜，一个药童模样的，正蹲在地上捡着一个个药材，嘴里嘟囔着一些不大听得懂的话。

想了想，杨勤之还是踏了进去，蹲在地上和药童一起收拾着地上散落的药材。

到了他这儿，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不是看不过去的，就随别人怎么说。他懒得去解释，去求情。在他看来这些都是浪费口舌的，别人若是真的不答应的话并不会因你这几句而答应，而答应的话根本就不需要浪费这么些口舌。

走在路上，杨勤之决定如果这最后一家也不答应的话他就呆在那儿偷师。嗯，不能让杨瑶瑶知道他没有成功找到一个愿意收他的医馆。那太丢人了！杨瑶瑶会嘲笑死他的。

一刻钟后，杨勤之有些风中凌乱的站在那个医馆？前面的街道上。没有牌匾就不说了，透过大开的店门完全可以把里面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喏，拿出去贴着，顺便找人出去嚷嚷几声。”杨散散吹了吹宣纸上微干的字迹，随后递给了况言福。

自己责使来小二搬了个条案搁在了门旁，与柜台平行。拿着笔墨纸砚坐了过去，发起呆来。

再来说说杨勤之。

见小二一脸不耐烦的样子，杨勤之也没有继续纠缠，转身就离开了药馆。临出门前又看了看那个年轻的坐堂大夫。

杨勤之就这点不好。怎么说呢，也不能说不好吧，就是嫌麻烦。换做他人，在这种情况下哪个不是千求万求的厚着脸皮求着人家收下嘛。

尹萧舒看着这个还没柜台高的的，一脸正色的小男孩儿微微的皱了皱眉，“你耽误我给人看病了。”

杨勤之看了看身后，果断的离开了原地，也不再去询问尹萧舒了。他刚才仅仅是觉得那人这么年轻的就能当上坐堂大夫了，肯定很厉害。出于对天才的某种向往，他才情不自禁的走了过去。

京城一共有六家药铺。一家是皇商，一家是京城的老字号，三家背后有人，还有一家则是个偏僻狭小的苍蝇铺子，除了个大夫就只剩一个药童了。

走了这么一会儿已经有四家拒绝了他。要么是嫌弃他小，要么就是不收学徒。现在只剩下两家了，他有些忐忑不定。

杨散散抽了抽嘴角，“拿纸笔给我。”

况言福从柜台里拿了些宣纸和笔墨出来，摊好铺平。

想着想着他就到了那家老字号的药铺里头。不同于别的医馆的是这里的坐堂大夫是个年轻人，也就比他姐姐大一点。刚才去的那四家的坐堂大夫都是年纪颇大的老大夫。

杨勤之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找这个年轻人看病的真不少。待到那人面前没人了，杨勤之才走上前。

跟杨散散一样，他也是个不喜欢客套绕圈子的人。“你们这儿收学徒吗？”

一切都办妥后，杨散散的心情好了很多，颇为趾高气昂的走进了茶馆，这幅样子也是颇为逗趣儿。

“喏，这是地契和房契，看仔细了。”杨散散一把把刚才从衙门带回来的凭证拍在了况言福面前。

况言福从柜台的后面站了起来，面带微笑的朝着杨散散微微弯了弯腰，“见过东家。小人今儿早上说的那些话都是因为本分。还请您大人有大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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