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七年史

回到客栈把情况一说，礼部其他几名官员不干了，身为同僚，理应同气连枝才是，加上收黑钱收到手软，内心里过意不去。他们跑进知府衙门吵着要说法，李本嗣没法，只得好声好气的请王七委屈几天，于是，王七第二次进了知府衙门的大牢。

亲切的问候过各位牢差，都是老熟人老朋友，牢差照例腾出最好的房间，王七拉着一干人在牢里吹牛赌小钱，好不自在。

王七悠闲，洛宇和布可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程绣特意登门说明，见她脸色轻松，王惹祸精想必吃不了多少苦头，三人一阵萧索，有点遗憾，有点不甘心。

“妈的，那些礼部的官儿若不识相，本大爷把他们一个个丢进湖里喂虾子。”

“洛公子，你注意一些，莫要近墨者黑。”

“啊……在下失礼了，在下马上同兄长割袍划地，恩断义绝……”

悠闲了不到两日，王七便被提到使团下榻的客栈，在一间大房中，当事人全部到齐，王七最后一个进门，屋里除了几名京官打扮的人外，有个像是胡人头领的军将和一番僧赫然在列，程绣蒙着脸，她的旁边站着一名黑甲军将，胡人军将首先致意，

“这位先生，我手下的孩子们不晓事，请见谅。”

胡人军将异常客气，就是他主张化解宿怨，礼部的官员才肯放王七一马，这人甚至请求，给司衙方面赔礼道歉，他的汉话讲得差强人意，但还算流畅。王七左手横在胸口，右手摸着下巴，笑眯眯的开口，

“不敢不敢，汗王身边的大将，不用这么客气。”

刚才还微笑的胡将脸色突变，自己来历竟让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仆人说破，太迥异了……

“你怎么知道我？”

“能统领王帐虎狼的人，哪会是凡品，不然萧大帅也不会派自己的亲军护送了。”

程绣身边的黑甲将动容，朝王七抱拳，

“本将的确是大帅手下的小卒，阁下如何得知？”

王七对他点头一笑，没有接话而是继续对胡将说道：

“让我猜猜，阁下是你们汗王的心腹，说不定亦是上一代汗王的心腹，上上代嘛……你没老到那份上。”

胡将尴尬之色闪过，坦然的回答王七，

“你说的没错，草原上是狼的天下，有此不足为奇。”

王七的视线扫过在场各人，停留在番僧身上，

“萧大帅的亲军，王帐的精锐，这都不去说，我没想到，连呼图达克寺的高僧法驾也驾临中原，你们要办的事……小不了。”

坐在椅子上闭目的番僧猛的睁眼，他的涵养高过胡将，叫人窥破来历的惊讶之色只有少许。

“不曾想江南地带有人了解敝僧，果然中原英才济济。”

他的汉话发音吐词相当标准，初一听不像非汉人，王七也露出讶然的神色，

“宁德、威远、言识、普生、地藏诸明王，阁下是哪一位？”

番僧再也坐不住，他满脸骇然，一个小小的杂役，对圣寺内的情形知道的这般清楚，简直匪夷所思。

“敝僧有幸添为言识明王，尊者如何得知敝寺底细？”

“果然是言识，怪不得汉话讲的这么好，呼图达克寺上一次来人是在二十年前吧，天境上师的威名响动四方，了不起啊。”

王七没有正面作答，反倒生出一通感概，番僧已经恢复正常，他双手合十，行了个佛礼，

“强中自有强中手，敝寺的那点道行在泱泱天朝上邦眼里，值不得一提。”

“那……想必贵寺的上师后继有人？”

“托尊者福，新任上师已经选出，敝寺的传承得以延续，佛光普照万里。”

屋子里大部分人如腾云驾雾，胡将差点把下巴掉在地上，身为汗王的心腹大将，他对圣寺却知之甚少，这小子年岁不大，能和圣寺的明王互问互答，简直……不似人。程绣的眼睛一眨也不眨……

程绣的酷刑令二人心悦诚服。

反正不要紧，小丫头对王七没错却进大牢一事不明觉厉，洛宇恨恨的说道：

两人说出了心中对王七的期待之情，然后一齐看着程绣，想听听她的意见，

“捆起来关三天，在看得见闻得到够不着的地方摆上一桌酒席。”

“高！”

“嘿！汗庭骑兵？难道王帐那边……”

“马车的规制好大，不晓得是哪个重要人物，关爷爷屁事！”

王七咕哝一阵，眼睛盯住大车，心道：

“兄长需要接受严厉的教导，最好用绳子吊起来游街示众。”

“大……大哥应该做一个对世间有用的人，嗯……罚他从早干到晚。”

“对不起，此事不在本将权责范围内，恕不奉陪。”

满头大汗的礼部官带上几名胡兵大街小巷的询问，最后得知人被困在司衙，该员级别太低，不知道江南贸易司的轻重，贸贸然shàng mén讨要，见两傻瓜的惨相，怒气冲冲的欲拿人问罪，遭到王七的毒手。

“我该说什么，大丈夫生当如此？彼可取而代之？开玩笑……”

知府衙门忙活着将二百多号人安置在陵城最大的两家客栈之一，并包下整座客栈的客房，为什么不去另一家，因为无名在那……

街面的呱噪王七看得一清二楚，那威武的车队也尽收眼底，

“咦！北军精锐怎么来了？搞不好是萧无芒的亲军也说不定……”

从贫瘠的大漠来到繁华的江南，那帮胡人土棍口水飞溅，要不是出发前下了严令，为首的将领看管得紧，汉人军队又在一边监视，他们早就散了伙。安顿下来，胡人军士被上头禁止离开住处，以防生变。

还是出了事，两个狗胆包天的家伙整日里想着江南美酒，不顾禁令偷摸出去，找家酒馆灌了四坛子黄汤，摇摇晃晃的返回客栈时经过司衙门口，恰好看见他们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过的美人，酒胆色意的刺激下昏了头，强x这种事他们在汉地是不敢的，嘴巴调戏一番，过过干瘾，反正没人听得懂。

运气太背的胡兵正好碰到懂胡语的王七，连带着被打成猪头并关在门房里受罪。客栈不见了二人踪迹，慌作一团，礼部派来随行的官员只得组织几波人手出去查访，他们求到黑甲武士那边，直管军将明言道：

府城来了一大队人马，景象极为壮观，这批人马自草原出发，经过边关时人数多了一倍，穿越数省，特意走繁华的江南，先停留陵城，再去往江兴，之后便是京城。队伍的外围是两排黑甲武士，中间是胡人兵丁，里面是四辆马车，其中一辆马车的车身相当宽敞，粗略的估算，黑甲武士和胡人兵丁的数量大致持平。

庞大的队伍吸引了众多目光，道路两旁人声鼎沸，大家都喜欢看这等热闹，府衙派了差役，艰难的清出一条道让车队通过，江南承平百年，大规模的异族风光不免让人少见多怪，王七正在某酒楼的楼上用茶，用饭的话自然要在司衙，他可舍不得也没钱下馆子，至于不吃饭光喝茶的行为……

老子是司衙出来的大爷，你们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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