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牛皮糖
孕妇的无差别攻击惹怒了小黄毛,小黄毛抬手就想打她。看情况不对,我赶紧拽住小黄毛,跟孕妇说:“我跟你换。”
孕妇不仅没和我说一声谢谢,还白了我一眼,在她转身的时候我听到她嘀咕了一句,“哼,早不说。”我愕然。
列车员看见事情解决了就让大家都散了,我也找到原本孕妇的床铺准备继续睡觉。
“楚键。”
“你是要去哪儿啊?”付宝宝已经摆出了大聊特聊的架势。
“回家,你呢?”我也对这遇见了三次的付宝宝很好奇。一个陌生人不同地方接连遇到了三次,很难得啊。
“找人的,一个世交的长辈。”
接下去的两个多小时里,付宝宝的嘴就没停过。我听的昏昏欲睡,直到小德拍拍我肩膀告诉我到了。
‘呼’,我长舒了一口气,心想总算摆脱了那个话痨。万万没想到的是,付宝宝竟然也下车了。
我们村就在县城旁边,坐车也就十几分钟时间。我正打算叫一辆黑摩的时,就听到小德喊了声:“二伯,这儿。”
原来二叔来接我们了。
“来,小健,让二叔好好看看。”二叔看到我异常高兴,“壮了不少啊!”
“走,回家。”二叔帮我把行李放在皮卡的车斗里。
我刚想上车,就听到了付宝宝的喊声,“楚键,楚键。”这人简直是块人形牛皮糖。
小德怜悯似地看了我一眼,就上车了。
“你朋友?”二叔询问。
应该算吧,我无奈地点了点头。
“楚键,你知道去平安村怎么走吗?”付宝宝问。
“上车吧。我就住在平安村”,想不到他竟然有长辈住在我们村,“哎,我坐副驾驶,你去车斗坐着。”就让小德陪他聊聊人生理想吧,我是受不了了。
十几分钟很短,但对于我来说异常的漫长。不知道父母亲怎么样了,不知道村里有什么变化。
二叔把车停在我家门口,我还没下车父母已经迎出门口了。
“爸、妈”。我连忙下车抱住了他们,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父亲抹了抹眼角的泪,催促母亲赶紧做饭。母亲用袖口擦了擦眼泪,“我先做饭去了。”父亲拎起我的行李,往家走。
“哎哎哎,楚键。”我转过头瞪了付宝宝一眼,这人怎么老是烦我一人。
“你知不知道楚先住哪?”付宝宝无视我的愤怒。
楚先,楚先。咦,不是我爷爷嘛。“你找我爷爷什么事?”没听父亲说爷爷有什么世交朋友啊。
“啊,你是楚先叔的孙子?那你不是比我小一辈,哈哈。”
“我爷爷都去世十几年了。你找他有什么事?”真是奇怪。
“啊!我还想着来拜师呢。”
莫名其妙。我没再理这个牛皮糖一样的付宝宝,转身进屋。但是,付宝宝竟然跟了进来。我已经没有精力去理他了,随他吧。
父亲看到付宝宝,用眼神向我询问。
“火车上认识的,说是来找爷爷。”
“我爸和楚先叔是好朋友,”付宝宝顿了顿,“我爸叫付乾。”
“你是乾叔的儿子!小健,快叫叔。”父亲明显知道有这么一号人。
在逼於无奈之下,我只好叫付宝宝一声叔。
原来付乾在我父亲小时候在我家住过两年时间,后来离开后就再也没见过。据付宝宝说,他父亲付乾也在两年前去世。他来找我爷爷是准备拜师学艺的。
“你大老远来就是为了学木匠活?”爷爷生前是个木匠,对于付宝宝的想法父亲感到诧异。
付宝宝听到父亲的问话后一怔,随即笑道,“是啊。木匠活也是种艺术嘛。”
可我不信付宝宝想学什么木匠活,但我也不想问什么。现在的我一听到他讲话就头疼,更何况他现在平白无故比我大了整整一个辈分。
闻到母亲做的饭菜的香味我也无心和父亲还有付宝宝聊天了,赶紧招呼父亲还有付宝宝上桌吃饭。
饭菜还是家里的香啊。我突然又有种想哭的冲动,六年时间没吃到家里的饭菜,六年时间没见过父母了。现在,我终于回来,也是时候去面对一些人了。
吃完饭后,我跟父母说我想把这几年攒的钱一半给小智小石父母,一半留给他们。但父母告诉我小智小石父母已经死了五年了,病死的。
我震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这是不是也是我的错?是我间接害死他们的?
原本我以为这是我回家听到最震憾的消息,但谁也想不到,接下去发生的事情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
突然间我感觉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回头一看,我去,这不是在火车上遇见两次的大哥嘛。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缘分?
“又遇见你了,我姓付,叫宝宝。你叫什么?”
“她根本就没怀孕。”大哥嘀咕着走开了。
这些不过是我回家途中的一丝小插曲,我也很快就忘记了。
将近二十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坐在开往县里的巴士车上有种近乡情更怯的感觉。虽然一直和父母保持着电话联系,但始终和回家见面是不同的。
“我是孕妇,你和我换一下床铺怎么了。”
我好奇地抬头看了看,发现一个孕妇和一个大哥争吵,火车上地工作人员劝着架,周围一帮看戏起哄的人。
“谁知道你怀没怀孕,凭什么要把下铺让给你”那个大哥整张脸通红,应该是被气的。
那个大哥走到我旁边,问:“干麻把床铺让给那个泼妇?”
我笑了笑,“首先呢,她是孕妇。其次呢,大晚上的,谁知道你们要吵到什么时候。把床铺让给她我又不损失什么。日行一善嘛!”
“就你这种态度,谁跟你换谁就是傻13。”旁边一个染着黄毛的小年轻帮着那个大哥回了一句。
这句话马上惹毛了孕妇,然后我听到了各种各样的脏话,或是普通话,或是方言,不带一句重复的。顿时,我肃然起敬,活脱脱是现代版的“舌战群儒”啊。
咦,这大哥面熟啊。我暗自思索着,记忆慢慢重叠,我去,这不是那个特别能侃的大哥嘛。对他的第一映像本来就一般,看着他和孕妇争吵,对这大哥的印象更差了。
我刚想跟那个孕妇说我把床铺换给她,小德就拽了我一下。
正睡地迷迷糊糊,好像听到有吵架地声音。我把被子往脸上一盖,想继续会周公,但小德这小子下床的时候一脚踩在了我的小腿上。
“卧槽!”我痛的大喊一声,猛地坐起来,抬头一看,发现所有人都看着我。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起身踹了小德一脚。
“哥,那女的就是个泼妇。”
“嗯?”我不解。
但接下来我很快就明白了什么为什么小德叫她泼妇。
这是我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春运。
人乌泱乌泱的,不用力往前挤很快你就会被挤出去。还好我和小德人高马大,很快就挤上了车厢,找到了床铺。是的,奢侈地买了卧铺。虽然有些心疼,但既然有份稳定工作了小小的“任性”一回也没关系。
我放好行李就早早地上床躺着了,先睡一觉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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