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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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谦吐了吐舌头,对于他迁怒楚国山水气候的言论只当做没有入耳,随后见到萧回带人去船尾舵楼查看情况,跟九舒使了个眼色便跟了过去。

萧回这次是当真的船漏偏逢连夜雨,不去船尾看还好,一看之下简直气了个半死,那几个楚国舵手船工水上经验极丰富,一看此等大风大雨便知道大事不妙,他们只是拿钱做事,没必要将性命也一起搭上,早已悄悄放下楼船中的小舟,自行逃命去了。

那几个舵手船工见机快驾船技术又佳,等萧回在护卫们数把伞的保护下走上甲板时,只能见到大浪之中若隐若现却始终没有沉没的小木舟的黑点了。萧回大怒道:“给我射死他们!”

九舒想了想,道:“行。”让聂谦抱住自己的腰,上了舵楼,有力稳定的手按住尾舵。聂谦在大风中几乎张不开口,勉力道:“你真的会开?”

九舒笑道:“不会,试试。”聂谦“啊——”地一声大叫,只见他竖起拇指往岸边比了比,将尾舵向右拨过一个小小的角度,冲向岸边岩石的船头终于正了过来。

聂谦虽然没看懂,却不由得全身心信任他,笑道:“这是什么邪术?”九舒道:“见过规毁弩头上一个凸起的尖头吗?”

聂谦回想了一下,不好意思地摇头,道:“不记得了!”九舒道:“那个叫做‘望山’,用来瞄准、测距。”

两人的头发被大风吹得缠在一处,全身上下都被大雨淋湿了,聂谦冷得有些发抖,却仍然很兴奋,道:“你刚才用拇指作为‘望山’,测了从这里到岸边的距离和角度?”

九舒笑道:“真聪明。”他一边和聂谦闲谈,一边全神贯注地拨动尾舵,风雨之中的楼船终于得以稳定前行,偶然被大浪拍个正着,左右摇晃,将燕国皇子与一众燕国护卫晃得七荤八素,再也没力气前来看他们在做些什么。

大风暴足足持续了一上午,过了午时,雨点方渐渐温柔,天空中暗沉沉的雨云被撕裂了一个口子,尹良河终于平静了下来。九舒抬眼远望,将尾舵拨向岸边。

聂谦看了看他,在一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抬脚听了听锁链的声音,道:“我不怕,你带着我!”

九舒道:“好。”在楼船已偏离河心数丈的地方,他忽地将尾舵反了方向,楼船又慢慢归正向前行去,九舒握住聂谦的手,从船尾跳下了水。

<li style="font-size: 12px; color: #009900;"><hr size="1" />作者有话要说:  掌舵的事,瞎扯的,不要信

九舒一笑,揽过聂谦,捋起他被吹散的头发,将他护在胸前,回答道:“我开过楼船,可以掌舵,把我们的锁链解了我就去试试,不然大家一起沉水,各拼水性,各安天命吧。”

船身又是一斜,萧回的表情几乎快吐了,挥了挥手示意,让护卫们将他的锁链先解开,道:“剩下的等让我看到你确实能掌舵再说。”

萧回束手无策,从未想过堂堂燕国皇子有朝一日会是这种不体面的死法。

九舒忽道:“我来。”他见萧回一副颇为怀疑的眼神,又解释道,“府兵操练时开过楼船。”

大暴风吹得桅杆吱嘎作响,船身仿佛随时都会散架,萧回听不清他的话,用上了丹田之气,大声问道:“什么?”

萧回回头看了他一眼,过分秀气的眼睛在风雨中都似潋了一丝艳色,微微一笑,道:“大燕的雨若是嚎啕大哭,楚国的雨便是小姑娘嘤嘤而泣,而且还喜欢哭累了听一会儿,接着再哭。”

他口中开着玩笑,眼睛却不由得频频向外看,似是担忧这忽降的大雨耽误了自己的行程。然而雨越下越大,风在河上发出肆虐的恐怖声响,天空在瞬间黑了下来,几如入夜。

聂谦看了看九舒,三缄其口,全被萧回看在眼内,忍不住道:“想说什么便说。”

护卫无奈道:“少爷,早已出射程了。”

萧回怒瞪了他一眼,还未来得及训斥,船身又是一次剧烈的颠簸,船头歪向左岸,朝着岸边岩石头也不回地行将过去。

萧回心思缜密,采用废旧楼船出河,稍作修理装饰,只让人以为是哪个富家公子兴之所至四处游历,又可在必要之时作为水战船只使用,进可攻退可守。为了方便行船,他自然也有雇佣楚国当地船工和舵手,然而却始终没想到会遇到如此罕见的大暴雨。楼船重心高,抗风暴能力极差,在大风中极易沉没。

萧回一向平静冷淡的表情终于无法再维持,咬牙切齿道:“楚国是什么穷山恶水的地方,人说秋高气爽,为何都中秋了还会有如此大风大雨!”

聂谦道:“这次这个嘤嘤而泣的小姑娘脾气大得很,只怕能让你见识到什么叫哭倒江海……而且我听说燕国人大部分不识水性……”

他这话一出口,萧回脸色微妙地变了一变,又立刻像从未变过一般恢复了原状,道:“那又如何?”

聂谦笑个不停,随手抓了自己的衣服给九舒抹了抹脸上的水,不久听到数人的脚步声,萧回在众护卫的保护下往外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地生怕被沾上了一滴雨,道:“楚国的雨到了这里,方有点像雨的意思。”

聂谦道:“燕国的雨很大么?”

聂谦道:“当然,其实也没如何……我就想问问,少爷,您这条船的舵手经验丰富么,这么大的风雨,即便是经验丰富的老舵手老船工,都不太会选择出河了,而且,楼船的风向难以把控,我为自己的小命着想,真诚地希望你选的舵手不是燕国带来的半吊子……”

他这句话刚刚说完,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楼船船身立刻剧烈地颠簸了一下,萧回原本就没有血色的脸更苍白了几分,抱着暖炉的手也不由自主地伸出,扶住了窗框。

萧回与贴身护卫已在楚国水系江河中行船许久,一是因为楚国水系丰富,从南到北,从东至西,用船只代步是最快的,二是他此行的主要目的是为打探楚国军情,楚国水军原本便是燕国最忌讳的力量之一,用船可近距离观察楚国水系特性。

聂谦迷迷糊糊睡了不知多久,才感觉到九舒躺回自己身边,下意识地去拉他的手,被他满身的寒气冻得打了个寒颤,口齿不清道:“怎么这么冰……”

“嗯,睡吧。”九舒随口回答了一句,将手搓了搓,放在自己颈部试了试,不觉得冷了才握住了聂谦的手。聂谦“唔唔”地应了,用他的手枕住自己的脸颊,终于安心入睡。

第二天一大早,下雨了。九舒迈出舱门,寒风包裹着斗大的雨点往人身上泼,立刻被淋了个透心凉。九舒飞快缩回船舱内,聂谦笑道:“怎么样?”九舒道:“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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