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九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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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舒道:“所谓强弩之末,就是这个意思。”

聂谦想了想,道:“弩的准头和速度都比弓强,上手也容易,甚至不需特殊训练,老弱妇孺只要知道箭怎么上弦,皆可用之,而弓对使用者有更高要求,非擅射者难以掌握,某些情况下还是比弩要有用。”他拿起九舒做的那只竹篾小弓,弹了弹头发丝做成了弓弦,“宁将军组建规毁弩队,想必是要以最短的时间,用最强的□□武装起一支最精锐的远攻部队……你好想说过,宁将军连规毁弩都可以九发连珠?”

九舒点头道:“是,那一手功夫不容易练,宁将军原本想先培养起弩队中几个天资不错者,再由他们分头训练其他人,但是……”聂谦“嗯”了一声,但是什么,他知道了,不必说下去。

聂谦一边将金创药倒在手心,一边随口道:“匕首的鞘呢?”

九舒道:“没有鞘。”

聂谦没有再问,将金创药搓匀净了,一点点细心涂在他的伤口上。九舒背部的肌肉紧致,却又没有过分纠结的纹理,光滑结实,触感极好。聂谦手停停走走,涂完了,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低声道:“只怕要留下五个星星一样的深疤。”

九舒笑道:“幸好不是七个,否则背有七星,我这个假冒太子就更像了。”

聂谦心中在那一瞬间不知道转过了什么念头,道:“你不愿说自己的真正来历便可以永远不说。你拼死都护着我,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疑你半分。别说你已经嫁给了我,就算没有……你叫九舒,我是天下唯一的储君,数九而归一,你生来就应该是我的。”

九舒的气息在那一瞬间冷了下去,虽然他什么话也没说,聂谦已感受到了他莫名的怒意。他将聂谦的下巴从自己肩上挪开,起身道:“我出去看看。”

聂谦看着他独自出去,张了张口。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li style="font-size: 12px; color: #009900;"><hr size="1" />作者有话要说:  晚了点,不好意思

聂谦摇摇头,又倒了一些,取干净的布巾沾了酒液细细擦拭血污,最后道:“金创药呢?”九舒诡异地从腰带上取出一个小瓶子给他,聂谦接过,不由得笑道:“你东西藏得真不少……”说着微微一愣,眼睛移向那把被李骏放在桌上的小匕首。乌金柄,锋锐无匹的刀锋在日光之下几乎能反射出极冷的蓝光。

何其眼熟。

九舒道:“不碍事,拿那边的酒来,帮我擦擦伤口。”扭头向聂谦道:“你怕么?怕的话先出去吧。”

聂谦抿嘴摇了摇头,反而让李骏先出去,取了两个酒坛子过来,晃了晃,声音挺响,不太满。年深日久,陶土酒坛原本有缝隙,酒已跑了不少,两个坛子里均只剩一半。他拍开一个酒坛的泥封,那酒极烈,聂谦酒量不行,光闻上一口便差点被熏醉了,道:“我要来了。”

九舒“嗯”了一声,聂谦咬牙,扭头,将那坛子酒液从他背上浇下。九舒搭在桌沿的手握紧了一瞬,青筋根根爆起,背部肌肉扭曲轻颤,却很快平静了下来,低声道:“洗干净没有?”

“……”聂谦伸手去捏,九舒道:“别弄死。”

聂谦便收回手,疑问地看了看他,九舒道:“我家乡有规矩,白日看到的蜘蛛不可以杀……因为那都是死去的亲人回来看你。”

聂谦动了动唇,没再接话。其实他很想问九舒心中想的死去的亲人是谁,心中却不知为何隐隐的害怕,不敢问出口。李骏十分见机,知道太子重伤,太子侧妃十指不沾阳春水,已抢先去寻了笤帚抹布等物,片刻之间将屋中料理得勉强能坐得下人,又十分乖觉地拿了炉子到屋外去生火煮水。

九舒轻轻叹了口气。李骏端着热水进来,向九舒行了礼,细心地将水倒在茶壶中先凉一会儿。九舒道:“如今大家一道落难在外,不用这般拘泥了。”

李骏道:“是,殿下……聂少爷失了血,须多喝些水。”想了想,从袖中滑出了那把小小的匕首,放到桌上,道:“这个忘记还给殿……聂少爷。”

聂谦看是看懂了,嘴硬道:“你这射术固然是好,但力度速度绝对不如规毁弩。”

九舒笑而不答,只淡淡看着他,聂谦泄气,道:“好吧,我承认,弓比弩灵活得多,箭矢连珠而发,躲了第一波躲不了第二波,而弩一波射完,箭重新上弦便要不少时间。”

九舒得以坐下,绷着的一口气却没有泄,仍坐得腰板挺直,指着旁边的几个酒坛,对聂谦道:“等李骏烧好水,让他帮我用烈酒擦一擦伤口血污,敷上金创药。庆幸现今天气不太热,不怕伤口化脓发炎。”

聂谦点头应了,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道:“你……”他终究说不出什么特别关心人的言语,转眼又变了话头,道,“也不知是谁上次提到规毁弩队时胡吹大气,说躲过要害便可以逃脱!如今这弓队莫不是比规毁弩厉害了百倍不成?”

九舒道:“我家。”

九舒家中已多年无人居住,散发着一股陈旧的味道,大颗的灰尘在阳光中飞舞,聂谦刚推了推门,一只鸟蛋大的蜘蛛便从门框上吊着一根蛛丝掉了下来。

九舒轻轻笑了笑,看他经过一夜的折腾,原本绑得整齐的头发也飘了几丝在外,便随手拽住,似是生怕扯痛他头皮,以手指抵住发根,从发根以上硬生生掐断了一根头发,绷在食指与中指之间。

聂谦奇怪道:“怎么了?”九舒又抬手从竹凳边上折下一根突出的竹篾,将竹篾弯成弓形,以头发作弓弦,制成一张极小的弓。聂谦看得目不转睛,只见他又剥下了几根极细的竹篾丝,随手挥了挥,发丝弓弦连弹,竹篾丝作箭射出,连珠九箭,钉在那只大蜘蛛的身周,却未射到它分毫。大蜘蛛被这突然的变故吓得懵了一会儿,飞快地跑走了。

九舒道:“看懂了?”

聂谦不知道自己扶着九舒走了多久,这一段长长的时间他竟然什么都没想,什么都没听,甚至什么都没看到,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九舒握着自己的那只手上。他感受着那只手的温度和力度,感受从那只手传来的九舒身体的重量,感受从那手腕处,能摸到的,一点点微弱的脉搏。

然而九舒一直没有倒下,伤势也仿佛一直没有变化,带着他和李骏一直走到日上三竿,到了一间破旧的农舍之外。

聂谦咬合得有些酸痛的下巴终于得以松了一松,半天才能开口:“这是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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