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样镴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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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谦心想,你把你家娘娘描述得这么病入膏肓,我居然还宠幸了他一天一夜,这不是禽兽不如吗!

姜星鹊的脸上果然也是十分狐疑的神色,对聂谦道:“殿下,你对张良娣,那个,这样,还?她真的这么迷人吗?比我还漂亮吗?”

聂谦咳嗽了一声,内心忍不住又大骂了九舒几遍,心想既然你敢这么问老子就敢回答你,嘴上道:“这个就不劳姜良娣费心了,张良娣的身子如何本宫自然清楚,本来也是经过了昨夜折腾才不能说话的。”

九舒笑道:“可以可以,到时候臣妾一定观摩服侍……不过既然殿下特许臣妾不用见客不用送客,臣妾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殿下请。”

聂谦咬牙切齿,又不敢怠慢豫王,只得怒气冲冲地离开,走到卧室门口时忽然回神想起一事,道:“你……把我绑这么久,是故意在等人来?”这个来人不管是彤史女官还是姜星鹊,只要她们能够亲眼目睹,太子殿下独宠张良娣的事便板上钉钉了,以后聂谦若是想以欺君之罪指九舒以男儿身冒充太子侧妃,只怕还得多多考虑宫中流言的威力。

九舒不答,在床上发出了特别故意的鼾声。

聂谦火冒三丈地回到紫宸园花厅,豫王已在那等候多时。按辈分豫王是长辈,如今太子监国而豫王摄政,楚帝御驾亲征前特赐豫王平肩不跪之尊,因此豫王见到太子只是站了一站,随后便坐下继续喝茶。

被九舒挑起的怒火瞬间熄灭,聂谦淡淡道:“皇叔有何要事?”

豫王取出名册,道:“宁氏九族一百二十七人,父、祖、子三族四十六人已受刑,剩余罪人已在流放途中,经清点查实,尚有一人不知所踪,乃宁连营庶出幺子。”

聂谦思索了一会儿,道:“是那个……以前做过逊哥伴读的小孩儿。”

豫王笑道:“殿下还记得,不过此人原本就比殿下和先太子大上了几岁,现今已经不是小孩儿了。”

聂谦道:“让我想想……他叫什么来着?”

豫王刚要说话,聂谦皱眉道:“罢了,不要提了,我不喜欢他。”

聂谦听力极好,桐樱也听到了几个不甚清晰的字,只是她年纪小,一时还不能领会什么叫“银样镴枪头”。

一根剑鞘从床幔里慢慢伸出来,在太子背上点了几下,太子站起来想要再度怒撕床幔,却因为全身僵硬一跤跌在床褥之间。九舒一脸忍笑的表情,眼睛十分明显地往太子胯部看,聂谦大怒道:“看个屁,迟早让你知道本太子金枪不倒夜御数女!”

姜星鹊小嘴一撇,道:“张良娣不用送送我么?”

聂谦瞥了一眼毫无动静的床,不动声色道:“他既然身子不适,本宫特许不用见客不用送客,姜良娣可还有异议?”

姜星鹊深深提了一口气,似乎已准备认真辩驳一番,她的贴身宫女小心扯了扯她的袖子,姜星鹊忍耐再三,终于还是将那口气咽了下去,随便福了一福,快步走了出去。她走了没多久,难以抑制的高音便隐隐约约传进了卧室:“什么玩意!殿下长得一表人才,竟会喜欢病秧子,难道竟是个银样镴枪头?”

姜星鹊自进宫以来便再未见过自己的夫君,初见却毫无羞赧忸怩之色。她生得浓眉朗目,一路疾行而来双颊微红,衬得雪白的皮肤如美玉生晕——聂昀没夸大其词,他这位表妹确实是花容月貌,加之鬓边珠花垂下两颗拇指大小的珍珠,明珠美人,顾盼生辉。

聂谦“嗯”了一声,试着动了动身子,确定自己不知被点了什么穴位无法动弹,道:“起来罢,不在宫中不必如此拘束。你来看张良娣?”

姜星鹊摇摇头,理所当然道:“听说殿下在此,臣妾特地来的。”她毫无拘束地走了几步,眼睛扫过严严实实的床幔,又扫到满是干净碗盘的桌子,疑惑道:“不是说张良娣都病得起不了身么,还能吃这么多?”

姜星鹊惊呆了,她自小跟着表哥们学习骑射,比寻常深闺千金不拘小节得多,但归根结底还是个女孩子,从来没想过一国太子会说出这种话来。何况,虽然她刚才问得确实不太文雅,但是太子回答得更是粗俗,简直不堪入耳。

“姜良娣若无正事就先行回去吧,让张良娣好好歇息。”聂谦道,“前朝尚有国事等本宫处理,本宫就不陪你了。”

姜星鹊轻轻哼了一声,道:“臣妾进宫快半个月了,别说是没见过殿下的面,连这位一同进宫的姊妹都没见过。张良娣一向号称身子不适,臣妾一时兴起,便想来看看张良娣得了什么病,到了才知道殿下也在,还在此留了一天一夜呢。”

桐樱抢着道:“我家娘娘身子打小不好,进宫后便水土不服,来了上林苑更是水土不服,病得越来越厉害,今天都已经不能说话了。”说罢还看了聂谦一眼,言下之意,十分盼望着太子帮忙圆谎。

聂谦扶额,心中把九舒骂了几万遍,道:“……我吃的。早上起晚了,在张良娣这吃个便饭。”

姜星鹊道:“这里能有什么好东西,殿下金尊玉贵,饮食宜精不宜多,这种粗茶淡饭吃撑了怎么办。若是吃厌了御厨的手艺,到臣妾那里吃就是了呀。”

姜良娣闺名星鹊,出身尊贵,贴身宫女是从尚书府陪嫁进的东宫,与跟进来后在旁站着的桐樱相比,仅是衣着首饰便全然不同。

姜星鹊看到聂谦也毫不意外,只行了一礼,抬头朗声道:“殿下。”

聂谦艰难道:“……知道了,还有别的事么?”

这位姜星鹊小姐将门虎女,除了聂昀所说的“就是脚大”之外,怕是心也比人更大,说话不经大脑还是其次,她倒是不怕如此硬闯卧房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聂谦忍不住脑内了一下,万一他真的在跟九舒滚上滚下嗯嗯啊啊,此刻姜星鹊闯进来,画面太美……日,他想到哪里去了?

聂谦差点把刚喝下去的水喷出来,瞪大眼睛对九舒道:“怎么办!”

九舒十分坦然,从柜子里拖出另一条床幔,挂去床上,脱下靴子,干净利落地一脚,将一看就是男人穿的皮靴踢到床底深处,又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双绣花缎鞋放在床头,翻身上了床,将床幔放下来挡了个严严实实。

聂谦目瞪口呆,正要说:“那我呢?”还没说完,九舒三两下割断了他身上的布条,在他背上拍了一掌,聂谦不由自主地被那股掌力打得斜飞出去,整个人往前冲,不偏不倚跌坐在桌旁。他刚刚坐好,姜良娣便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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