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沙落雁〈〉第七回
阿瞒今古愁，（曹操吃不香睡不着，忧虑担心的是人心思汉。）
仲达兴亡泪，（司马懿为夺取江山，装病、痛哭流涕都是为兵权。）
流进黄河洗不清。（宫廷秘史、运筹帷幄、谁是谁非，历史的长河都淹没了。）
要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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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回说到，魏文帝曹丕让常侍将西域进贡的瓜果快快得端上来，摆满了桌面；有布满皱纹的大哈密瓜，有像碧玉似的奶子葡萄，有红绿两半脸的大蟠桃，长的、带刺的是黄瓜，短的、金黄色的是胡萝卜，还有那红透了的番茄（西红柿和红薯是从南方水上“丝绸之路”传进中国的，原名叫番茄、番薯。在这里时间、地点不要苛求。这些瓜果都不是东土中原的产品，都是从遥远的西方传进来的，它们可不是一天两天就传进来的，是经历了几十年，几百年，甚至上千年，做为农民不断的试种，做为商人不断的试验运输和保鲜的方法；那些不知姓名的农民和商人中的成功者才是真正“科学家”，历史的创造者。史书上记载了曹阿瞒、司马仲达，没记载这些“科学家”。）夏侯兰见到这么多，十分罕见的瓜果，都不知该怎样吃？娘娘叫来宫女帮忙，才尝到了人间美味。
皇上一拍自己的脑壳，说：“我想起来了，来人呀，叫张常侍到这来，快一点。”小常侍出了殿门，一溜烟地去叫人。张常侍慌忙赶来，听候吩咐。皇上安排：“让太傅、太尉、大将军、大司马、司徒、司农、司寇和膘骑将军一早都到泰华殿去侯旨……”夏侯兰那时不知道什么是害怕，插嘴说：“皇上，我爹不在京，他怎么来呀？”（夏侯礼是骠骑将军在洛阳监督重修皇宫，总揽西部军务）皇上说：“我倒忘了礼弟不在京，我要说的是你的伯伯夏侯惇车骑大将军，刚从西域回来，让他来；（这夏侯惇可有名气，曾在作战时射伤眼睛，拔箭时连眼珠一起拔出，吃了自己的眼睛后是满脸是血，仍手持长矛冲锋陷阵高呼杀敌，留下“独眼豹子”的绰号。在魏文帝时，曾率兵征讨西域大获全胜这在二十四史、三国志中有记载。）还有，那就是主薄司马懿也来；让在京的与睿同辈的王子、公子们也都去，不许不到，嗷，太小的就不要来了，十四岁以上的都来；另外……”小声的在张常侍耳边吩咐了一番。张常侍赶紧出殿去办事。此时皇后娘娘让宫女剥了一盘葡萄，亲自拿勺来喂皇上，皇上刚好转回身来，看见张嘴吃了。吃完说：“这种绿色长圆的葡萄好吃，而且没有籽，吃起来可以不吐籽了，嗯，嗯，好。”说着又吃了两勺。皇后娘娘一边喂皇上吃葡萄，一边问：“又有什么大事，叫大家都来？”皇帝咽下葡萄，没和皇后说话，却和夏侯兰说：“兰儿明天你也来参加，记住准时来。”皇后说：“呦，兰儿都可以参加，我是不是也可以去啊？”皇上说：“不是不让你去，你去了孩子们倒紧张，恐怕有的都不敢说话啦。你最好不要去，不要太多事？”皇后说：“好，好，我不去，看来你是要考较他们啦？”皇上答道：“不是考较，也算是考较吧，主要看看他们谁有见识。”说完话又挥挥手，表示不吃了。皇后说：“那个司马懿可不好对付，鹰眼狼视不是个雌伏的人物，皇上你小心，不能轻易相信……”皇后没说完，见皇上脸色有变，趁机去洗手；手伸到盆里，却小声和端水的心腹交待了几句话。（端水的宫女待洗完手后出去了，大概是到蕤儿那去了。）这皇上都瞧在眼里，厌恶的表情一闪而过，没吭声假装没看见，和夏侯兰两个人聊天，夏侯兰是个鬼精灵，她瞧出“颜色”了，可也假装着，笑哈哈的和皇上聊得正起劲儿，皇后回来问：“你们爷俩聊什么这样乐？”夏侯兰说：“皇上伯伯净逗人家笑呗。”皇后说：“兰儿住在宫里吧，明天一早要去泰华殿；来人呀，快去收拾一下，让兰儿住得舒服些。”夏侯兰回到自己住的寝室，躺在床上想了半天，就是想不明白，这个睿哥哥和那个蕤哥哥不都是他们的亲生儿子吗？且睿哥哥对蕤哥哥又那么好，不会的？不会的？不会因为他们俩，那是为了什么呢？皇帝和皇后好像在暗中较劲……想着就睡着了。
邙山洛河滔滔水，（洛阳城在邙山下洛河旁，历史就如滔滔东逝水。）
魏未尽晋已生。（魏朝尚未退出历史舞台，晋朝其实早已粉墨登场了。）
这泰华殿是宫里小宴会的场所，还有舞台，可以看看歌舞、杂耍等演出。（大的宴会在铜雀台）夏侯兰清晨起来，就赶紧洗漱、吃过早点，走出门来，有一位引路的小常侍早等在门外，带着两个皇后宫里的宫女一路行来，到了泰华大殿，殿中已站满人，主席左侧站的是大臣，右侧站的是曹家众儿郎。张常侍迎上来接待夏侯兰，此时夏侯兰的地位怕是不亚于皇后，夏侯兰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真拿得住劲儿，跟着张老常侍往里行，见了夏侯惇爷爷点了点头，见了曹休叔叔也点点头，哎呀，这不是曹洪老爷爷，她还是点点头，（她想这里不好行大礼的，只好点点头）她的仪态大方坦然，后面又跟着两个皇后宫里的大宫女，可不，那地位真不亚于皇后；张老常侍带着来到主席右侧一个小桌前示意在这等待。夏侯兰转过身来，扫视大殿内右一溜全是小伙子，为首的是曹睿和曹蕤两兄弟，依次下去大多数都见过，有三十多人，其中有她的堂兄夏侯琳、夏侯霸等几人。左一溜全是老头，她认不全，就是最后一位与众不同，爷爷辈的见了她慈祥可亲，其他老人是平易近人，就是他最后一位，那一双眼睛看着谁谁就得腿颤，外表谦虚谨慎，如果你有眼力的话，你会觉出他有一种桀骜不驯的霸气，他是谁？回头小声问张老常侍：“这些老人都是谁呀？”张老常侍小声说：“从为首的说起，第一位是太傅锺元常，依次太尉华子鱼，大将军曹洪，大司马曹休，大鸿胪董昭，司徒贾平和，（司空王朗死去几年了）车骑将军夏侯惇，司农任峻，司寇陈群，侍中刘晔，主薄司马懿。”夏侯兰心里说：“噢，是他啊，就是皇后昨晚要说的那个人，他可真是不一般。”这时候门外的青铜云板，“当，当，当。”三声响，大殿里的人都不再交谈，肃穆站好。皇上在一大堆宫女和常侍的簇拥下走进来坐好。大家列队排班跪下一起行礼，三呼万岁，万岁，万万岁。皇上说：“罢啦，罢啦，今天又不是上朝，随便点吧。大家都坐好。”众人纷纷落座。
皇上开口说道：“今天把大家找来，是有几件事情说一说，大家各抒己见，谈谈自己的看法，看看谁的看法较高明；不要担心，今天说错了也没关系，朕也不追究，就是有点不好看喽，因为今天我请来一位小姑娘做评判，说错了要在小姑娘面前丢面子了，恐怕比我说你都不好意思，尤其是你们这些当哥哥的，脸皮子是要臊红了。来呀，先给大家上些清水，谈的口渴了就喝水。”常侍们赶紧给各桌上布置水杯和水盆以及勺子。等静下来，皇上接着说：“我们先谈论这个问题，就是人到底能活多久？小辈的孩子们先讲，老人如有看法的后讲，谁要发言演讲先举手，我点谁，谁就可以站起来说了。先想一想再说。”皇上说完了，就冲着夏侯兰招招手，说：“兰儿，坐到我旁边来，咱们看看该让谁发言。”旁边的常侍赶紧把跪垫搬过去，夏侯兰坐过来，向下俯视大家，见大家的眼睛都瞄视着她，她也不害怕，双手扶在桌子上，开口说：“皇上伯伯，是不是可以开始了，让他们举手吧。”皇上说：“好吧。”大殿中鸦雀无声，夏侯兰和大家都一样在想皇上为什么问这样简单的问题，都不敢轻易发言，这时候就听见一个声音说：“我，我，我来，来讲。”同时举起手来了，夏侯兰和众人一起瞧去，是曹灏。夏侯兰看了一眼皇上，皇上点点头，夏侯兰说：“那就灏哥哥先讲。”曹灏摇摇晃晃走到中间来，手一擦鼻子说：“五，五、六十岁呗。”说完转身回去了。接着又静下来。还是都在想皇上到底啥意思？夏侯兰也没想通，可都不发言怎么成，就这样干坐着，不由自主嘴上说道：“你们再不说我可要点人说啦。”一向爱出风头的曹蕤没有吭声，而一向最后说话的曹睿倒举手了，夏侯兰心里想：“哎呀，睿哥哥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啊，我点名也不会点你呀。”嘴上说：“睿哥哥，那你就先讲吧。”曹睿站起身也走到中央，慢慢地说：“具体地说人能活多久？不好说，为什么不好说，是因为每个人活得都不一样长，活多少岁的都有；古话说，自信人生二百年，那人活二百年的真没见过，因为实际上是人活七十古来稀；实际上有早死的，有晚死的，大多数人活个五、六十岁。”曹睿停下来喘口气，就听见曹灏嘟囔：“人家都说了五、六十岁。”曹睿接着说：“对，灏弟先说了人活五、六十岁，大家也同样想到多数人活个五、六十岁，可都不敢发言，是因为父皇问这么简单的问题，后面的意思是什么？说不准，不敢乱发言。我想谁要是猜到后面父皇接着要问的问题，那么答案就有了？”夏侯兰心里想：“说得好。”嘴上说：“那睿哥哥你猜到皇上后面要问什么呢?”曹睿说：“就这太难啦，我还真没猜出来。”说完回去又坐好。夏侯兰心里想：“哎呦，我的傻哥哥哎，你怎么把关键讲出来，自己又不答了，这不是提醒了别人麽？”只见坐在左侧的老人们纷纷点头，就是司马懿无动于衷，闭着眼睛像是在打盹。众儿郎们还是怕露怯，谁也不敢乱猜。皇上也闭上眼睛只听不吭声，夏侯兰没办法，接着再问：“这睿哥哥都把关键点出来了，你们谁猜到了？”众儿郎一齐摇头。夏侯兰头一转，问：“各位老人家，有猜出来的吗？”众老人多数都摇头，就是司马懿仍闭眼打盹。夏侯惇是个急脾气，且粗中有细，闪着他那一只眼睛，轻轻一拍桌子，说：“是不是长生不老？”大家同时发出：“哎，对……”的声音。夏侯兰用眼睛看皇上，皇上没动仍闭着眼睛，用眼睛看司马懿，司马懿仍在打盹。夏侯兰心里这气不打一处来，皇上吗，谁让人家是皇上，愿怎样就怎样，你司马懿怎么就这样无动于衷、心不在焉。一声大喝：“司马懿难道你也猜不出来！”司马懿吃惊得睁开眼睛、张开嘴，看着夏侯兰，大家伙都看着司马懿，皇上眼睛睁开又闭上了，夏侯兰眼睛看着司马懿，不卑不亢、不软不硬，也不怕，说：“司马老大人，难道连您老人家也没猜出来？”（司马懿的年龄并不很大，比曹丕稍大一些，长像老一些，跟曹操做事就显着大了一辈。）司马懿合上嘴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刚想说，就听年轻人中一个声音说：“我先猜猜看行吗?”众人的眼光一下集中到他一个人身上，皇上也偷偷睁开一条缝，瞄一瞄是谁。夏侯兰看去是曹蕤，他不等夏侯兰批准，就已经走到中央；夏侯兰这时才说：“蕤哥哥你说好啦。”曹蕤说：“我猜父皇后面一定要问有没有神仙？我猜得对吗，司马老大人？”司马懿说：“着啊，皇上问人能活多久，就是问这世上有没有神仙？而且接着要说……”曹蕤拦住说：“还是我来说，接着要说：要是没神仙，为什么会发生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要说有神仙，可谁也没真见到过，这好像是要解决什么问题，先定一个标准，好处理一件事或一个人。好比说，如果有神仙，这个人或这件事就要这样处理；如果说没有神仙，这个人或这件事就那样处理。不知是不是说对了？”皇上睁开眼睛，开口说话了，道：“好，真说到我的心窝里了，我正是要想解决一些棘手的问题，才从这里入手的。蕤儿答得不错，有奖。兰儿咱们怎样奖励他呀？”夏侯兰说：“皇上伯伯我还没有评判呢？您就看奖啦，您……”皇上“哈，哈，哈。”的笑了，说：“对，对，对；是伯伯忘了，应先让兰儿评判；伯伯的意思是鼓励、鼓励，让他们好积极发言。”夏侯兰问：“好，那都有什么奖品啊？”皇上说：“有西域进贡的瓜果和葡萄酒。”夏侯兰说：“好，那就奖励……”眼睛向下面看去，众人都看着她，瞧她怎样奖励，且曹蕤尚站立在中央未回座。夏侯兰先说：“曹蕤哥哥你先归座。”曹蕤心想：“在这就奖给我好啦，省得待会儿还要再起来谢奖。”但还是归了座。夏侯兰不紧不慢的接着说道：“皇上说啦，这次发奖是鼓励大家，待会儿好踊跃发言，我看既然是这样，那就应该奖励……”有些人想：“还不是想偏袒曹睿。”可一语惊倒在场的所有人，“奖励曹灏哥哥，一大盏葡萄酒。”曹灏虽是白痴，可也知道是要奖给他的，嘴里嘟囔：“还，还是兰，兰，兰妹妹……好。”皇上说：“兰儿，真……”只听下面一个声音说：“陛下，这奖励的好，奖励的妙。”说话的是司马懿，他接着道：“陛下您想，灏公子是第一个发言的，他也没讲错呀？您要的是鼓励发言，那就奖励对啦，连灏公子都得奖啦，别人就更不在话下啦，那还不踊跃发言。但还要补充一点，就是更重要的奖励在后面，谁在后面的发言讲得好皇上会好好的奖赏他，这样明确啦效果会更好。”夏侯兰说：“我就是这个意思。”皇上说：“张常侍，赏灏儿一盏葡萄酒，送到他桌上。”张常侍带着小常侍到曹灏的桌旁斟酒。皇上不愿意看到灏的傻样子，其表情外露无疑，这将夏侯兰和司马懿所讲话的效果，降低了一半。
皇上又说道：“我要说第二个问题时，你们大家说朕是人呢，还是神仙？”全场顿时紧张起来，鸦雀无声。这是个要掉脑袋的问题，谁敢讲啊。夏侯兰说：“皇上伯伯，这个问题没人敢讲。”“谁说没人敢讲？”同时有两个声音响起，说的是同样的话，说话的是曹睿和司马懿；稍静了一下，同时两个声音又响起，“要讲还要不阿意奉承。”就如同商量好了一样，大家都惊呆啦，找死还有一块儿的。这时皇上说：“这个问题我自己说，说我是神仙我就是神仙，我确实能做常人不能做的事，我的话就是圣旨；说我不是神仙我就不是神仙，我确实是个人，也有生老病死；可我有命，天子命，相士的话：真命天子作龙庭吗。这真命天子离神仙就差一步啦，今天我就给大家演示一下仙术。”说完一挥手，张常侍端着一个木托盘走上来。皇上说：“给他们看看，不要动，看看是什么东西？”张常侍端着木托盘转了一圈，放在皇上的桌子上。夏侯兰定睛一看，是莫名其妙。皇上接着问：“大家看清了吗？是个什么东西呀？谁来说？”呼啦年轻人都举起手，皇上问：“兰儿让谁说？”夏侯兰说：“这个问题又太简单了，应给加上这东西是干什么用的？讲讲它的来历？”这举手的人有一小半又把手放下了，还有一些人犹豫未决，那手似举非举。夏侯兰说：“让，嗯，让夏侯琳哥哥说吧。”夏侯琳站起来走到中间，（这是个公子哥，绣花枕头；各方面和他的爷爷夏侯惇都不一样。）说：“这是颗针，是一颗大铁针；针是缝衣服的，这么长的针应该是从巨人国来的吧。不知对不对？”这次泰华殿问答不是上朝，所以夏侯惇敢直接申斥夏侯琳，说：“你个笨蛋，满口胡说八道。”皇上说：“老人们不要插嘴。”夏侯惇停住了嘴。众位年轻人大多数都认为夏侯琳说对啦，一听口气看来是说错了。难道不是针，那是什么？夏侯琳悄悄得回去了，又没人开口了。夏侯兰用眼睛看着两位睿哥哥和蕤哥哥，两人都明白意思，蕤哥哥摇头，睿哥哥点头，夏侯兰刚想说话，却听见两个声音，道：“我来说。”有两人举起了手。夏侯兰看去，是曹鉴和夏侯霸，心里想：“这俩愣小子怎么会发言呢？”嘴上就说：“我看就让鉴哥哥先说吧。”曹鉴走到中央，说：“我想霸哥的回答和我一样，因我俩都喜欢武功，经常一起去军营，和军校们切磋武艺，见过这东西；应该还是叫针，准确地叫是钢针，是缝帐篷和特大的行李包裹的，这针这么大比咱们军营里用得还大，应该是来自西域或北方游牧民族的地方，因为他们的帐篷特别高大，得用大一些的针。不知对不对？”夏侯惇面带笑容，皇上脸色平和，可谁都没说话；夏侯兰心想：“你们都不说话，那就是对答案还不满意。”又用眼睛去看司马懿，司马懿笑眯眯的正看着她，鹰眼改笑眼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可这次她不好再问司马懿了，那不是成心和他过不去吗。她咳嗽了一下，说：“鉴哥哥你先回座位。霸哥哥有什么补充？”夏侯霸摇了摇头。夏侯兰又看了看两位睿哥哥和蕤哥哥，此时两人一起摇头。夏侯兰突然灵机一动，说：“皇上伯伯，你这个问题我来说吧。”顿时全场又惊呆了，皇上说：“怎么？兰儿你知道？你怎么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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