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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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风吹进眼里,甄意意突然掉了滴眼泪,哽咽着嗓音,低声说“陆衍,我给过你机会了。”

……

陆衍当天晚上就飞机去了泰国,又连夜坐船去了当时和甄意意玩过的那个海岛。

裴西西什么也不敢问,只静静地跟在陆衍身后。

出了机场,裴西西开着往陆衍家的方向去。

一路上,陆衍坐在后面,垂着头,一言不发。

直到已经快到家了,才终于微微抬了下头,低声说“去丽晶小区。”

车停在甄意意家门外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七点了。

陆衍从国内折腾到海岛,又从海岛折腾回来,此时此刻,整个人已经非常狼狈了。

他愣怔地在门口待了一会儿,突然从裤兜里摸出一个戒指来。

戒指是他大四毕业那年买来,准备向甄意意求婚的,一直留着。

这么多年,戒指已经被磨得没有什么光泽了,可他还是想给她。

他盯着手里的戒指看了一会儿,然后收紧掌心,将戒指牢牢握在手心里。

抬手,轻按了下门铃。

门玲响了两声,门里传来脚步声。

陆衍下意识地将戒指握得更紧,忽然有些紧张。

脚步声更近了。

门打开的瞬间,陆衍下意识地开口,“意……”

然而名字还没有喊出来,陆衍就愣住了。

站在门里的,不是甄意意,而是林启。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皱眉,眼睛紧盯着林启。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吧,陆先生,你怎么会在我女朋友这里?”

陆衍猛地揪住他衣领,“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陆衍满眼通红,手握着拳头,仿佛下一秒就要打人。

甄意意在楼上听见动静,急忙跑下来,不想一下来就看见这副场景。

她吓得赶紧跑过去,一把将陆衍推开,“陆衍你发什么神经!”

甄意意挡在林启面前,如临大敌一样怒瞪着陆衍。

陆衍看着甄意意挡在别的男人面前,那样防备着他的样子,心里顿时凉了一片。

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半晌,抬手指着林启,嗓音有些干涩,“他刚刚说,你是他女朋友?”

甄意意听见这话,眉心微蹙了下,侧头看了眼林启。

林启索性一把将甄意意的手握住,昂首挺胸的,向陆衍宣布主权,“我和意意已经在一起了,希望陆先生以后不要再打扰意意。”

甄意意心头一颤,下意识地想将手抽出来,却被林启握得更紧。

索性也不再挣扎,抬起头来看向陆衍。

林启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地传进陆衍的耳朵里。

看着两人相牵的手,心脏像被锋利的刀刺穿,疼得无法呼吸,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许久许久,才颤抖着声音问了一句,“是真的吗?”

甄意意看着他,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

陆衍突然笑了,满眼的苦涩和绝望,他踉跄着往后退了好几步,喉咙胀痛得几乎快爆炸,像无数的沙子堆积在他的胸口,令他完全喘不过气来,声音低低的,说“祝你幸福。”

陆衍说完这句,几乎是逃一般地转身,大步朝外走去。

陆衍转身的瞬间,甄意意眼泪就掉了出来,她捂着嘴哭着跑回屋里。

如果说之前还抱着侥幸和希望,这一刻就真的彻底结束了。

甄意意跑回楼上,关上房门,蹲在地上,捂着嘴,无声痛哭。

她哭得浑身颤抖,仿佛又回到了六年前,哭得昏天暗地,却依然哭不回她的爱情。

……

陆衍回到车上,眼睛通红,却一言不发。

裴西西也不敢问他什么,开着车往外慢慢行驶。

陆衍坐在后排一直没发出任何声音。

直到裴西西无意转过头去,却见双手撑在腿上,右掌紧紧地捂着眼睛,肩膀在微微颤抖。

眼泪顺着他手掌滑下来。

裴西西不忍心再看,红着眼睛转过头去。

……

陆衍很久没有再和甄意意联系,仿佛凭空消失了。

甄意意每天盯着手机,心不在焉。

林启天天约她吃饭看电影,她不拒绝,但心思却不在。

吃饭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以前和陆衍在一起的场景,他老嫌她太瘦了,一个劲儿地喂她吃东西,她怕胖,他却说,胖我也喜欢。

看电影,又想起以前陆衍老喜欢晚上带她去露天汽车电影院,坐在车里,一边看电影一边抬头看星星,他时不时地偷吻她一下,被她瞪一眼,就嗤嗤傻乐。

她似乎又回到了六年前的状态,满脑子都是陆衍的身影,挥散不去。

直到有一天,林启突然很认真地看着她,说“意意,我给你一个家吧。”

……

自从那天从甄意意家里回来,陆衍几乎一天24小时都待在公司里,疯狂的工作状态搞得全公司上下的气氛都很紧张。

不怎么吃东西,也不怎么睡觉,公司里的人都忍不住私下议论,“陆总这样子早晚要出问题啊,他是怎么了?”

“我怎么感觉陆总在故意折磨自己啊,正常人哪有一天24个小时不吃饭不睡觉的。”

“裴姐,你在陆总面前有地位,你能不能劝着一点陆总啊?”

……

这天中午,裴西西给陆衍从外面买了饭,站在办公室门口,迟疑了会儿,鼓着勇气,轻轻敲了下门。

陆衍冷淡的声音响起,“进来。”

裴西西推门进去的时候,陆衍正站在落地窗前抽烟。

他穿着白色的衬衣,右手插、在裤袋里。

白色的烟雾萦绕在他周身。

站在诺大的办公室里,显得身影无比落寞。

裴西西忍下心里酸涩,走进去,将外卖放在办公桌上,说“陆总,您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吃东西了,多少吃点吧。”

陆衍将烟头捻灭了,转过身来,淡淡说“我不饿。”

跟着又坐回办公椅上,拿起一份文件。

“陆总!身体要紧啊!您忘了唐医生怎么交代你的吗?你……”

“裴西西。”陆衍突然打断她。

裴西西顿下来,认真看着他。

陆衍终于抬起头来,嘴角含着一抹苦涩,他看着裴西西,突然开口,“你说,我这么努力活着究竟有什么意义呢?”

……

甄意意和林启定下来了。

家里人都催她,她不小了,该结婚了。

单身这么多年,她突然也想有个家。

林启真的对她很好,她想,和他结婚应该会很幸福。

林启影城拍戏,她正好也在那边,难得收工早,便买了些吃的过去探他班。

林启说了,感情需要慢慢培养,她也想努力和他多培养些感情。

不想,去的时候碰到了宋染,陆衍的侄媳妇儿,跟林启演情侣。

宋染一见她,特别激动,拉着她的手,想和她聊一聊。

她当时已经决定和林启好好在一起了,不想再听见任何关于陆衍的事情,她本来想拒绝,但宋染实在是太热情,她终究还是跟着她去了她的化妆间。

果然如她所料,宋染一开口就是陆衍。

她原本不想听,可她越往下说,她的心就越不受控制。

她说他从来没有别的女人在一起,说他这些年一直也是一个人,说他经常看着她的发呆,说他留着每一件她以前送给他的礼物,说他记得她的生日,每次她生日那天,就会买一个她喜欢吃的香草蛋糕回家,帮她许愿,然后一个人把蛋糕全部吃掉……

她说了很多,每一件事情都像一把刀子直直戳在她心坎上,戳到她的软肋。

她当着宋染的面,忍不住哭了出来。

从化妆间出来,她遇到了来找她的林启,开口第一句,就是不能和他在一起了。

她心里很乱,但到那一刻她才明白,她这辈子怕是都不可能忘掉陆衍。

她拍完戏从影城回来,想着去陆衍。她不想再计较了,无论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她都原谅,除了他,她不想和任何人共度余生。

然而,在她去找陆衍之前,陆衍的秘书裴西西提前来找她了。

裴西西是去甄意意家里找她的,见到她的时候,微笑说“甄小姐比照片上更漂亮。”

甄意意愣了愣,“你见过我的照片?”

裴西西笑着点头,“陆总的抽屉里有一本相册,里面全都是你的照片,他总拿出来看,我无意间也见过几次。”

甄意意听得心情复杂,问她“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裴西西点头,说“我想带你去见一个人。”

一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一家私立医院门口。

甄意意愣住,不解地看向裴西西,“你带我来医院做什么?”

裴西西笑了笑,说“有位医生想见见你。”

她小跑过去,有些心酸地看着他,担心问“陆总,您没事吧?”

陆衍没应,一双眼睛通红。

他又立刻坐船出岛,联系了甄意意的经纪人,才知道她已经连夜回国了。

陆衍又赶飞机回国,到机场的时候已经早上5点多。

秘书裴西西开车来接老板,第一眼见到陆衍的时候,心里就揪了一下,她很久没见他这样狼狈了。

会议室外面的走廊上,空空荡荡陆衍长身站在那里左手下意识地握成拳头,良久终于开口“六年前我和周茉真的没什么她当时……”

陆衍说着突然又顿了下来。

甄意意问“她当时怎么了?是她喜欢你主动抱你的吗?如果你们之间真的只是个误会,当时你为什么又不解释?为什么要和我分手?不是为了她吗?”

可去了那边,却被告知甄意意已经离开了。

他给甄意意打电话,她不肯接,给她发信息,也全部石沉大海。

甄意意等了陆衍很久,想着他能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那过去的几年她都不计较了她还愿意义无反顾地奔向他。

可他到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当然不是!”

“那是为了什么?”

陆衍沉默了很久在甄意意再次问他的时候,终于开了口,说“我先来找你行吗?”

“不要,我要先听你解释。”

陆衍“……”

“你说啊是为了什么?”

“意意……”

甄意意肯开口问陆衍要解释了心防已经卸了大半。

可她等了半天对面却没有一点声音。

海风呼啸而来身体突然有些冷她下意识地将身上的披肩拢紧一点轻声问“陆衍你要解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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