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卓匡合(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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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平道,“算是安全。你不是应该和吕笑扬一起吗?这才离山一天,你们是发生了什么事,惹上了外面的妖怪?”

赵如欲哭无泪,这事哪是他们惹的,他自己到现在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呢。他们下了问天路,突然莫名奇面的从天上掉了下来,正砸中一队送葬的队伍,他们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人绑起来了。那帮人二话不说就说要把他们绑起来,还说要把他们丢进油锅里炸了。他们拼了命的才逃出来,谁知道还没跑出二里地就被发现了。情况紧急,吕笑扬要殿后,赵如和那个同行的秦天化也跑散了,到现在赵如还不知道吕笑扬他们怎么样。

赵如说罢,卓匡合却奇怪不已,这五龙山本来就在中原之地,按照赵如的修为也不可能跑多快,那些妖怪的本营应该不远。只是中原之地,哪里来的这么些妖怪?

赵如惊的跳起来,“叶家?就是叶秉一他们家?不知道叶秉一回没回去,应该还能见到霍滕。”

卓匡合默许,他虽然不喜欢吕笑扬,可总归不能让自己落下临阵退缩不救同门的名声,况且漳曲城的叶家叶绛萧他也想去见一见。

卓匡合唯恐那虎妖没走,还在外面等着他们出去,为了保险起见,四个人穿过栈道,到了石洞,待到天亮,从断崖的洞口驾云离开。一路向西,没过过久赵如记起来了,指着下面的山道,“我们应该就是从那里逃出来的。”

卓匡合向下一看,果然漳曲也到了。赵如指的那座山就在漳曲城北面,叫做云女山,山高林密风景秀美,以前只听过此山清明有白日春花不断、重阳有红枫金菊佐衬,是个踏青登高的好去处,从来也没听说过有妖怪在此。叶绛萧也算是早已成名的修道之人,若是有妖怪他怎会让他们在此地横行?难道是那些妖怪法术高深,他也斗不过?妖界和人间界本来立下盟约,互不侵犯,纵使叶绛萧斗不过,人间和妖界总有人会管的。

四人落下云头,才要进城,就在城门见着个熟脸——竟然是刚才那个莽撞说要追他们到天涯海角的那个虎妖!赵如露过脸,怕被认出躲在卓匡合身后。卓匡合三个人那虎妖没见过,打个照面那虎妖先一步进城了。

卓匡合猜的不错,这云女山上的妖怪并不是常居于此。他们兄弟七人早年确实在人间界为非作歹,后来败在叶绛萧手里。叶绛萧见他七人义气又有心放下屠刀,因此和他们约定,只要他们远避人间,从此再不伤人性命,就饶过他们。他兄弟七人从此远避西部,在人迹罕至处的深山修行。半年前,老二为了炼丹去北冥寻找‘月珠草’,不曾想再没有回来。他们兄弟连心,去北冥寻找,才见老二死在北冥雪原之上,连魂魄都被驱散。他们在现场闻到他人的血气,应该是那人也被老二所伤。兄弟六人立誓报仇,将老二的尸首用冰棺封锁,抬着冰棺、寻着血气一路寻到人间界。

那人受了重伤,身上被虎爪伤到的伤口无论如何也愈合不了,重伤之下四处逃窜,不经意间逃到漳曲城中。

兄弟六人忌惮往日的约定,不敢惊动叶绛萧,只得在云女山上住下时刻关注那人动向。如此一来那人也知道躲在漳曲便是安全,兄弟六人没有丝毫办法。

这本来是他们的恩怨,谁知正逢潼山弟子下山游历,吕笑扬赵如等人从天而降,砸坏了冰棺,这才引出种种事来。吕笑扬三人逃走,老三老四追赵如不得,只能回山。冰棺已毁,尸首难存,兄弟六人将老二尸首埋在云女山。老四性子莽撞,当即要闯进漳曲,杀了那人,为二哥报仇。其余几人自然阻拦,只说,“曾经和叶绛萧有约定,他若知道我们再回人间一定不肯轻饶。”话虽如此,却也报仇心切,只是他们六人浑身妖气太大,以叶绛萧的修为,百里之外就能察觉。老三提出一个计策。老四偷吃过漳河龙王的万青丹,妖气最弱,因此由他进城查看。那人见老四一人,定然不会过多警惕,然后由老四将那人引出漳曲,其余五人在城外等候。这才有卓匡合城门见到的这一幕。

那老四报仇心切,又不认得卓匡合几人,因此也没过多注意。

卓匡合几个不知道内情,不知道他们有什么目的,想着便道,“跟进去看看。”

邵平拉起赵如,看看卓匡合说道,“不如咱们去漳曲看看?也好打探打探吕笑扬和秦天化的情况,若是他们被抓了我们也好去救他们,毕竟同门一场。”

柳亭也道,“是,咱们不是那帮妖怪的对手,可以去找叶前辈帮忙救人。”

邵平道,“你是从哪边来的,走了多久?”

赵如道,“西边,驾云逃了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也不过就两百里地,大概是漳曲城的位置。漳曲城附近倒是有几座山,以前从来也没听说那里有什么妖怪。

轰隆隆的水声遮掩住他们的声息,四人在水幕之下收气敛息,凝神注目警惕外面的动静。果然那两个虎妖落到外面,却只见到延绵不绝的瀑布如长河倒悬,四处找了一圈不见一个人影。

一个道,“让他逃掉了。”

一个道,“那小子法术不精,说不定还没出师,不可能这么快。”

卓匡合道,“你还记得你是从哪里跑出来的吗?”

赵如叹气,“我只顾着逃命来着,我哪知道。”

卓匡合一把拽住他,“别动,说不定他们是诈我们。”

柳亭也不敢在动,扭头这才看清邵平救下的那人的脸。竟然是赵如。此时赵如也醒了,才睁开眼睛看见眼前情况,不敢乱动,小心问道,“现在安全吗?”

先一个道,“刚才有人救他。算了,先回去吧,不然又惹大哥生气。”

后一个道,“三哥!你还是心太软。他们砸坏了七弟灵柩,毁了二哥一个法身,不能就这么放过那小子!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不能放过他们!”

这时候就看云头上掉下一个人,邵平也不多想飞身去接。如此一来他们暴露也在所难免,卓匡合正想说危险却也来不及了,云头上一道闪电劈下,邵平抱着那人扭头勉强抵挡,眼见支撑不住。如此一来只能出手,卓匡合一跃而起,正要去救。那柳亭吓得连退几步,慌得大喊,“小心啊!”

卓匡合怒,暗骂一声笨蛋。那云头上的妖怪还不知道下方有几个人,柳亭这么一喊,他们算是彻底暴露了。卓匡合将随身之剑化作剑气,向着闪电飞去。剑气和闪电相撞,轰的一声电闪雷鸣,卓匡合邵平趁机携着那人滚下云头,拽着柳亭飞快的躲进瀑布之内的栈道里。邵平将那人放下,念决施法,引一道活水填补瀑布的缺漏。

先一个喝道,“穷寇莫追!况且也已经追丢了!回去!”说着抓着他化风而去。

邵平轻笑,“都说一山难容二虎,现在连老虎都开始成群结队称兄道弟了。”

柳亭提着的心吊着的胆终于方下,长舒一口气,“他们终于走了。”

离开五龙山卓匡合本不是十分乐意,只想着日后独自再来。三人原路返回,出了瀑布,原本晴空万里,突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三人念起避风决这才勉强站稳。

就看黄沙翻滚,眼前蒙蒙一片,邵平一愣,扭头看向卓匡合。

卓匡合明白,这黄沙中夹着腥气,起风应该是哪方的妖怪,只是这样的妖怪不是他们三人能对付的。邵平看他,就是询问他们该怎么办。怎么办?力不能敌,又不知道来者是善是恶,当然是先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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