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所谓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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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吉心说,原来自己原本的星月符是和吕笑扬一起,可叶秉一星月符的数字究竟是什么呢?叶吉等不及了,假装被吵醒,伸个懒腰打着哈欠,“你们回来了。你们星月符的数字都能看到了 是吗?”

叶秉一道,“是啊,现在好些人都在外面找一同下山的同伴,我也是觉得太吵了才回来的。”

叶吉问,“你的星月符上的数字是什么?”

叶吉不说话,闭上眼睛装作已经熟睡。他竟然以为偷偷的换掉星月符,就能改变命运!星月符落地,这是叶吉偷偷换来的星月符,这叶吉将要经历的究竟是赵如的命运,还是他的命运?还是……命运早已将叶吉的这个小动作算计在内?

吕笑扬疑惑,“你怎么不去找历练的同伴?话说你的数字是什么?你的星月符呢?”

叶吉闭着眼睛在枕头下摸索,捏着黄符一扬,“在这儿呢,我一直在睡,还没看。”

吕笑扬接过一看笑道,“你的也是七!这样好啊,你也能和叶秉一一路了。”

于是一切到了起点,蛇鼠窟里叶吉彻底改变了对叶秉一的看法。叶秉一救了他,所以他叶吉欠叶秉一一条命,这一点叶吉永远记得。叶吉从此心甘情愿的跟着叶秉一,这种想法在经过玉虚境的时候结束了。

在黑玉坛,贺承问叶吉在玉虚境看到了什么,叶吉说他被困在一个地方怎么也走不出去。这不是假话。

叶吉在玉虚境里看到的是一柄剑,只有一柄剑,叶吉无论向哪个方向跑他的世界里却永远只有它,逃不开、躲不掉。叶吉没有被任何东西束缚,却躲不开命运。叶吉害怕极了,他的心神早就乱了,只是他是叶秉一的陪灵,叶秉一安然的在云舟之上,他也掉不下去,这就是命运。于是玉虚境中有人告诉了他,告诉他是天下难得一见的‘陪灵’,他的命运不由自己掌控,他此生摆脱不了。

叶秉一道,“七。”

叶吉闭上眼睛,重新躺下,“那就好。你们小声点,我睡的好好的都被你吵醒了。”

叶秉一笑,“也没什么不好。你和赵如一路,算是幸运了。”

吕笑扬道,“这是赵如的幸运才对。说起来最惨的是贺承,谁能想到他跟许温孟林两个一路!”

叶吉慌了,还要追问,这时候他已经从幻境中醒来。从此陪灵两个字牢牢的烙在他的脑中,恍然之间他突然明白了叶绛萧为何救下他,又为何让他跟着叶秉一。

叶吉苦笑,是啊,谁让他是‘陪灵’呢?哈!命运!命运虚无缥缈,叶吉就是想反抗也不知道该向何处反抗,纵使叶吉天生神力,也无处着点。反抗不了那就这么躺着吧,什么也不做,他到要看看命运究竟是什么样子。

时间在寂静中过的尤其的慢,太慢了。叶吉仍旧躺着,睁开眼睛因为迷茫的心显得毫无光彩。很久以前叶吉还不姓叶,他住在一个小镇里,因为父母双亡便跟着叔父一家生活。叶吉生下来脾气就犟,这样的小孩并不惹人疼。叔父家有两个儿子,都比叶吉大,他们想欺负叶吉,可叶吉也不是被人随意欺负的人。叶吉天生神力,堂兄年纪比他大,可力气就比他小太多了,那两个堂兄被叶吉教训一顿之后更是伺机报复。那天两个堂兄偷袭,叶吉没防备被他们用竹笼套住一顿拳打脚踢。叶吉仗着力气大挣脱的逃走,跑远了心里又气不过拿石头砸他们。叶吉记得应该是砸中其中一个的眼睛,那个堂兄满脸是血,眼睛应该也是瞎了。他的叔父将叶吉吊在树上用鞭子抽他,叶吉却忍住一声不哭。

就是这个时候叶绛萧经过,将他带走,给他改名叫做‘叶吉’,从此做了叶秉一的随童。事实上叶吉对叶绛萧并不是那么感恩戴德,他也从来没有被‘拯救’的感觉,无非是到叶家做下人而已。但是叶吉不认,他从来没有将自己当下人的觉悟,他吃饭、睡觉却什么也不干,心说最多就是被打一顿。没人打他,叶秉一甚至从来也不训他,整个叶府上下似乎全都默认了他妥懒这件事。后来慢慢的他也发现叶绛萧不愿意见叶秉一,也慢慢明白了这个看似衣食无忧的叶家公子并没有那么快乐,这个发现竟然让叶吉心里平衡很多。过了几年叶吉已经完全融入叶家了,这个时候叶绛萧让他陪着叶秉一去潼山。叶吉心说叶秉一这样孱弱的公子哥怎么肯放弃叶家的轻福,跑去潼山受苦?

时间过的太慢了,可再慢的时光也会过去。太阳落山,星月闪耀,星月符上的数字显现,所有人都在寻找自己下山历练的伙伴时,叶吉却躲在房内。叶吉偷偷看一眼手中的星月符——七,叶吉幢幢不安,房间里只有他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在叶吉的不安之中,突然叶秉一和吕笑扬推门进来。叶吉慌张的将星月符扣在枕头下面,仍旧闭上眼睛。

“他还真睡着了!”吕笑扬摇头道,“没想到你竟然要和柴恭一起下山,那小子哑巴一样,你平时也闷着声不说话,真怕你们下了山全靠眼神交流。”

叶吉回了宿所,埋头就睡。

夜幕降临,众人聚在宿所前的二十八根通天柱下,等着星月符显现符文。叶秉一喊叶吉同去,叶吉闷声道,“我不去,有这个功夫不如睡觉,反正早知道和晚知道并没有什么差别。”

叶吉只是闭上双眼,脑中却无比清醒。结果会是什么?他拿了赵如的星月符,所以从此他就能摆脱陪灵的命运了。会吗?叶吉不确定,命运可以这么轻易的改变?并不会,或者说叶吉自己也不信,但心底终于还是有那么一点期望,那么一点想要反抗命运的心。叶吉不是什么意志坚定的人,懒得争、懒得抢、懒得去奋斗以及摆脱,他很懒的心也只有这么一点想要摆脱‘陪灵’诅咒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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