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烟雨

“哈哈……”司机大笑了起来。“你信不信？只要我打声招呼，这条路上没一个人敢让你坐他的车！”

“不可理喻！”俞一走到车门口，跳了下去。不料，他的脚还没有彻底离开车子底板，车子猛然向前窜出，俞一后仰着摔了下去。幸亏他落地时滚出数米，不然极有可能被车轮碾住了！

“你个狗司机！”俞一被彻底激怒了，追着车子撵了起来，同时大声骂道：“鸟人，这种素质也配当公交车司机？”

俞一早有防备，头一偏，快速抄住他的右腿，用力向上一掀。“咕咚”，司机仰面朝天摔倒在地，正好摔进一个坑洼里。这一下摔得不轻，那名司机疼得呲牙咧嘴，半天爬不起来。“兔崽子，敢摔你孙四爷，老子跟你没完！”

马小连忙跑上去，把他扶了起来。“孙四爷，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孙四爷”甩开他的手，怒吼道：“死胖子，你小子真行，这笔账我记下了。”

马小哭丧着脸，哀求道：“孙四爷，这事跟我无关，求求你饶了我吧。”

“滚蛋，今后别再让我看见你！”“孙四爷”瘸着腿，在马小的帮助下爬上了车子，对俞一发狠道：“妈的，竟敢太岁头上动土，老子让你上不成学！”

俞一也生气了。“你个狗司机，小爷随时奉陪！”

“兔崽子，你等着！”公交车发出一阵轰鸣，一路颠簸着跑远了。

“完了，完了，这下彻底完了！”马小摇头叹息道：“你说你惹谁不好，干嘛偏偏惹他啊？”

俞一皱皱眉头。“惹他怎么了？这样的人就是欠收拾！”

“快别这么说，你知道他是谁吗？”

“一个地痞无赖，我知道他干什么？”

“不是的，他叫孙六虎，在城北五虎里排名第四，因此大家叫他孙四爷。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得罪他了，他今天竟然故意刁难我？”

“我明白了。”俞一说道：“今天怨我多管闲事，如果我不出面，他最终会让你上车的，对吗？”

“可能吧，不过我也不敢太确定。你今天惹了他，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很快就会找他的兄弟们来报仇，你千万要小心！”

“哼，不就几个地痞无赖嘛，尽管来，我不怕！”

“你千万不能轻敌。”马小说道：“他们兄弟五人个个都会拳脚，别看这个孙六虎功夫一般，他们老大蒋仁义的功夫可是相当了得，连郑天霸都让他三分。”

“谁是郑天霸？”俞一问道。

“郑天霸你都不知道？”马小连连叹息道：“怪不得你谁都不怕，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郑天霸手下有一大帮兄弟，他们开赌场、放高利贷、贩毒吸毒、强收保护费，打架斗殴什么的更加不在话下，在A市可以说是一手遮天，无人敢惹。这么说吧，他们就是俗话说的黑社会，郑天霸就是黑社会老大。”

“哦，我知道了，咱们走，车子来了……”

第二天上午，有人给俞一捎来口信，说学校门口有人找他。俞一心里一沉，一定是孙六虎找了帮手来报仇。去吧，自己十有八九不是他们的对手。不去吧，自己好像怕了他们似的。犹豫再三，他还是慢慢走了出来。果然，刚出校门，他就看到右前方站着四个人，其中一个就是那个身材魁梧的孙六虎。

“我惹事了吗？他这是骑在咱们头上拉屎。”俞一大踏步走上前，来到那名司机面前。“说吧，你想干什么？”

“小杂种，我踹不死你！”司机居高临下，向俞一的面门狠狠踹了下来。

“吱——”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响过，公交车猛然停下，车后扬起两、三米高的灰尘。司机怒气冲冲跳下来，双手叉腰，站在路边的一块高地上，向俞一招招手。“小子，你过来！”

俞一这才看清他的模样：二十五、六岁，身材魁梧，个头足有一米八，烫发，留着一撇山羊胡，双眼怒睁，凶神恶煞般站在那里。

马小畏畏缩缩地拉拉俞一的胳膊，小声道：“算了，别惹事。”

马小气喘吁吁地跑上来，快到车门的时候，车速突然加快，马小立刻被甩在了身后。

俞一不明所以，隔着车窗玻璃向马小招了招手。“快点跑，马小。”

“来了。”马小迈开短腿，猛跑了几步。跑到车门的时候，车子又猛一加速，再次把马小甩在了身后。

司机的大脑袋从车窗里伸了出来，洋洋得意道：“小子，还敢不敢跟我作对？看我整不死你！”

俞一怒不可遏，大声喝道：“狗司机，有本事你下来！”

司机狠狠瞪了他一眼。“你今天敢下去，今后别坐我的车！”

“不坐就不坐，你以为这条路上就你一辆车？”

这一次，俞一终于明白了：这个司机故意刁难人啊！他皱皱眉头，说道：“司机师傅，麻烦你停下车，下面还有人没上来。”

司机回头瞪了他一眼。“坐你的车，管什么闲事？”

俞一说道：“司机师傅，下面还有一个人，请你开慢点，让他上来。”

车速慢了下来。

“他是我的同学，我当然要管了。”

“嘿，还有人替那小胖子抱打不平呐！”司机乜斜着眼睛，冷冷道：“我今天就不让他坐我的车，你能怎么样？”

“你，你专门欺负我们学生是不是？你停车，我也下去！”

周末，俞一坐车去了一趟九霄山。尽管描述得非常详细，但没有一个游人或者景区管理人员说见过烟妹妹和小白。没办法，他只好失望地返了回来。

出校门向南大概三百米是309国道，这里有去A市的363路公交车。因为大货车比较多，再加上道路年久失修，这条公路被碾得坑坑洼洼的，路边的站牌也是灰头土脸的。

这天，俞一和马小起了个大早，一起去市里买东西。在站牌下等了十分钟左右，一辆公交车颠簸着从北边驶了过来。车门半开着，上面坐着四、五个人。俞一紧赶几步，扒着车门上去了。公交车不急不慢地向前开，马小有点胖，在后面怎么都撵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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