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烟雨

“开除！”赖才声色俱厉道。

狗蛋叫屈道:“我们没偷，我们不知道馒头是你们饭店的。”

“没偷？”赖才恶狠狠道:“捉住了还敢不承认？看看你们手里拿的是什么？”

“嘿，敢跟大爷玩这一套？”赖才对着餐馆大叫一声。“小五、小六，过来一趟。”

两名伙计跑步上前，站在狗蛋和南小年身边。

狗蛋结巴道:“你，你们干什么？”

“干什么？你们不是说身上没钱吗？让他们搜搜！”

两人脸色大变，紧紧捂住衣服口袋。“不行，我们的钱还要坐车用……”

“什么？”赖才恶声恶气道:“偷吃我的馒头，还想坐车回家？别做梦了，坐你的11路回去吧！告诉你们，别跟大爷玩心眼，大爷不吃这一套。哼哼，大爷玩这个的时候，你们还在你妈腿肚子里转筋呢。”

俞一实在看不下去了，走上两步，理论道:“我看出来了，这分明是你们设的一个局！你们故意引诱他们吃馒头，然后强买强卖，让他们高价买你的饭菜！”

胖女人大声叫嚷道:“耶嗬，哪里跑出来一个臭小子？竟敢替别人抱打不平？刚才我看见你也偷吃馒头了，本来想放你一马，你倒管起闲事来了！”

俞一十分生气，怒道:“我刚才的确吃了，不过不是偷吃，是你们引诱我吃的。你们这么做，就是设了一个套子，故意让我们钻，你们这种行为是违法的。”

“你小子懂得还不少！”赖才哈哈大笑。“谁敢说我设套子？实际情况是你们几个偷吃我的馒头，不仅不思悔改，还在这里百般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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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

俞一冷笑道:“没有设套子，你怎么把车子放在狭窄的胡同里，而不是放在你们的饭店门口？”

“放在胡同里清净，放在这里影响我做生意。怎么，这个你小子也要管？”

“不是我要管，但你放在胡同里就是故意引诱我们，你这种行为是钓鱼执法！”

“随便你怎么说？你可以认为这是钓鱼执法。”赖才恼羞成怒，大声叫道:“来来来，给这位同学也上几个菜！”

“凭什么给我上菜？”

“凭我手里的这根针！”不知什么时候，赖才手里多了一根尖尖细细的东西，在白雪的映照下熠熠闪光。

“怎么，你想动武吗？”

“动武怎么了？我今天就是要教训教训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赖才大吼一声，照着俞一的屁股扎了过来。

俞一吃了一惊，纵跃两步，躲闪开了。仔细看时，他手里原来拿着一根绣花针。

“哼，你这小子身手倒是敏捷。”赖才挥舞绣花针，又向俞一的身上扎来。

俞一左手格挡，拨开他的手臂，右拳顺势向他的胸口击去。赖才并不躲闪，反而挺胸迎了上来。“咚”的一声，赖才的身体晃都不晃一下，俞一却觉得如中铁石，拳头被震得隐隐生疼。

俞一心头一震:这个赖老板练就一身硬功夫，自己恐怕不是他的对手。

“好啊，我说你怎么敢跟我叫板，原来是个练家子！”赖才大吼一声，把绣花针扔到地上，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向他的脸上抓来。

俞一急退两步，使出连环十八腿，向赖才的身上踢去。赖才依然不闪不避，“扑扑扑扑”，尽数踢在他的的小腹上。这一次竟似毫不受力，宛如踢在棉絮上一般。俞一心里更惊，这是内功修炼到一定境界的标志。想不到这个赖老板竟然是个内外兼修的好手，孙爷爷恐怕也没有这份功力。

赖才嘿嘿冷笑，猛向他的胸前抓来。

俞一心里发憷，不敢跟他正面交锋，绕着桌子不停躲闪着。“咔嚓”一声，赖才一爪落在桌面上，硬生生把桌面抓下一大块。

“不好，今天要吃亏！”俞一内心慌乱，拔腿往东边的小门跑去。

“兔崽子，打不过想溜吗？”赖才迈开大步追了上去。他身高腿长，撵起来速度惊人。不过俞一经常跟着小白练习游龙功，跑起来更是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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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身上没钱。”狗蛋嗫嚅道。

南小年也道:“我，我身上的钱估计不够……”

“现在的学生简直无法无天，不好好教训一下，行吗？”赖才摇摇头，满脸痛惜的表情，扭头向身后的餐馆叫道:“来，给他们上菜！”

两名伙计立刻用托盘端出七、八个菜，十来个馒头，放在二人面前。狗蛋和南小年满脸羞愧，低着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赖才轻轻拍着桌子，表情严肃道:“吃啊，你们不是饿了吗？今天让你们吃个够，不过需要先掏钱！”

刚出胡同不远，就是一家餐馆，招牌上写着四个大字:赖家饭店。门前撑着一把遮阳伞，伞下放着一张桌子，桌上放着几个大笼屉。

大伙正吃得津津有味，一个胖女人从餐馆里冲了出来，大声叫嚷道:“来人啊，有人偷馒头，快点抓住他们！”

这一嗓子，犹如晴天霹雳，把大家吓懵了。同学们拿着馒头愣在那里，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俞一眼疾手快，迅速把剩下的小半个馒头扔到地上。

“这——”狗蛋慌忙把馒头扔到桌子上。

“扔了也不行。”胖女人哼了一声。“这叫什么？这叫人赃俱获，你们赖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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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句。

胖女人窜上来，一把抓住走在最前面的狗蛋，又从俞一面前窜过，抓住另一个名叫南小年的同学。看她的动作，真的是干脆利落，哪像一个四、五十岁的胖女人？

俞一低头一看，胸前还落着几粒馒头碎屑，连忙偷偷弹掉，心里却扑腾扑腾乱跳，暗自庆幸自己的动作够快。

“香，真香！”学生们的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俞一也抓起一个，咬了一口，立刻满嘴生香，那种美味甭提多诱人了。同学们不再客气，纷纷从车上拿起馒头，捧在手里，抱进怀里，嘻嘻哈哈往前走。

那两名同学被胖女人死死拽着住，推搡到那张桌子前。“当家的，快出来，抓到偷馒头贼了！”

“来了，让我瞧瞧偷馒头贼长什么样？”一个身材高大，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从餐馆里跑了出来。他就是这家餐馆的老板，名叫赖才。只见他皱皱眉头，以教育的口吻道:“啊，原来是两名学生！你们不好好念书，怎么跑到这里偷馒头？这事如果让你们学校的领导知道了，你们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什么后果？”南小年怯生生得问

刚过完春节，俞一换学校了，需要到十几公里外的县城上学，说是撤校合并。到了新学校，他和文若烟的班级分开，不在一起上课了。很多初三家长抱怨说，只剩半个学期了，干嘛不等新学年再搬？这不影响孩子的中考成绩吗？学校解释说，他们也没办法，这是上面的文件。

这天，放学的时候，天空飘着雪花，俞一和狗蛋等几个同学抄近路回家。他们吵吵闹闹，经过一条狭窄的小胡同。胡同本来就窄，里面却停着一辆小货车，同学们只好贴着墙壁挤过去。小货车用篷布蒙着，里面鼓鼓囊囊的。正在往前挤，不知谁喊了一句。“哇，馒头，车上是香喷喷的大馒头！”

学生们上了半天课，早饿得肚子咕咕叫了。听到这句话，立刻有人揭开篷布，抓起一个香喷喷的大馒头，放进嘴里大嚼特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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