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仔的婚事

夹克男说，好吧，你叫什么名字？在四合居？

马仔说我叫马仔，在四合居厨房炖肉。

你叫马仔？那两个在门口把马仔弄上楼的青年中的一个问，是不是在勾梆子洗浴干过？

马仔说知道了，转身向门口走去。他感觉自己轻飘飘的，双脚像踩着一团棉花。

(本章完)

屋里静下来，马仔的心也一下子提到嗓子眼。那小子开的玩笑一下子提醒了他，难道晚笛也爱上了自己？不会吧？要是那样，岂不又要出事？那自己这不是害了人家了吗？……但此刻，坚决不能承认来过这儿，坚决不能承认和晚笛做过。

夹克男说，好了，让他走吧。你有她的消息，告诉范花子刘七儿都行。不过，你要是知情不报，包庇窝藏，你知道什么后果吗？……我让你进监狱信吗？

不是。

不是？哈哈，他转头对沙发上的夹克男说，据说这小子特能干，跟彪子的女人干了一次，就把那女的魂儿给勾走了，彪子再找她，怎么都不行了，给多少钱也不行，最后彪子急了，想找这小子算账，没想，那女的护着他，就拿刀子把彪子捅死了。你说这小子多大的魅力，来，我摸摸，看大吗？……这也没多大呀，不过蛋子不小，挺肥实的哈哈。

夹克男像是不愿听到这话，不耐烦地掐灭了手里的烟，说别你妈闹了，我知道这小子。

马仔说我俩是同事，都在四合居当服务员。马仔觉得此人口气并不凶，心里的恐惧减轻了一些。

哦？你怎么知道她在这儿？

她跟我说过这儿。她好几天不来上班了，手机也关机，老板让我帮着找找她。

马仔说是，勾梆子是我们村的。

哦哦，知道了，就是你小子勾引了彪子的女人，让那个叫什么来着……你看，还跟我说过，都忘了，是不是你惹的，那女人才狠心捅死了彪子？

我不知道。一直找不着，今天忽然想起她说过这，穷也不确定就是这个房子，所以您一开门，我就觉得找错了门口。

夹克男抽着烟，又仔细反复打量马仔。又看了看那两个人。那两人点点头。

她什么时候跟你说过这儿？

有些日子了，她说她买了房子，有时间请大伙来喝酒。

屋里开着灯了，是那厚厚的丝绒窗帘遮挡了窗户，外面看以为黑着灯屋里没人。那人翘着二郎腿仰坐在沙发上。马仔记得他就是坐在那个位置，被晚笛跪着脱下内裤的。他肯定这个男人也享受过甚至不止一次享受过晚笛跪在地毯上的温柔缱绻。他心里生出一丝妒忌，一阵气愤。他生气有钱人就可以随便玩女孩，就可以弄房子包养女人？他认为晚笛就是被这个男人包养的。

那男人点上一支烟，问，你哪的人？什么时候跟她认识的？别跟我说你找错了门口，也别说什么都不知道哦。

你们老板也知道这儿，所以让你来这找？

我不知道，他不知道吧，他没说让我来这找。就让我，让大伙帮着找找，怕出什么事。

这么说你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623晚笛失踪了。她一周没来上班，也不在宿舍住了，手机关机，qq下线，有几个和她关系不错的女服务员给她留言，她也不回复。服务员们之间咬耳朵，说她可能也像吉莉和白蓉一样怀孕了，而且连孩子的父亲都是同一个人的。

晚上下班后，马仔到上次晚笛领他去的那个小区那栋楼那去寻找。他在确认了哪栋楼哪个单元几楼几零几之后上去敲门。一会儿，他听见屋里有轻微的动静，有鞋轻微“嚓”地的声音慢慢向门这靠近。马仔的心开始收紧。他在楼下确认这间房的时候，看见屋子是黑着的。他上楼来只是想准确确认就是这间房，到了门前确认以后他忍不住敲了房门。他在得知晚笛联系不上以后，忽然感到很心焦。他发现自己除了担心是不是自己过火的动作确实对她伤害很大之外，还有另外一种东西在集结，一种想念？担忧？怜悯？说不清楚。他忽然觉得晚笛那纤细的腰肢似乎经不起太强大的撞击。忽然觉得她那细弱的叫声是痛苦的呻吟。忽然觉得她几次三番勾引自己都是出自真心，在床上她倾情的投入也足以证明这一点。忽然觉得自己以前瞧不起他是一种小人的虚伪，想报复她是一种恶毒心理。他觉得自己没有资格瞧不起她，没有权力没有资格惩罚她。他觉得她之所以造出那些谣言原来都是对自己的喜爱。之所以那样是因为自己没有给予他应有的尊重和正面回应。虽然自己也会拒绝她，但可能不会让她感觉到受到了屈辱因而去造谣报复。他觉得自己从始至终都伤害了她。最为关键的是，他觉得自己在没有听说她失踪，在第二天没看到她的时候，就有些为她担心，而且这种担心越来越强烈，而每当这个时刻，这个为她担心的时刻，他也开始为自己担心，他担心自己恐怕已经喜欢上了这个，真实真诚，妩媚妖冶，深谙床事，善解人意的娇小女人。他忽然想起，这是他见到的第一个同龄女人！

他没有再敲门，他想听听里面的动静，如果不开门，也再没有动静，他就赶快离开。他忽然觉得自己这样做很唐突，如果她在，她正和某个男人在屋里，他这样做就是骚扰，弄不好会产生误会。如果她不在，而那个男人在，岂不暴露了自己，暴露了晚笛曾领人来过这里？显然，这房子不是晚笛的，而是某个男人的！想到这，他迅速转身下楼。但为时已晚，门猛地被打开，一个穿着夹克西裤皮鞋正装——不是睡衣，也不是在家里时穿的秋衣等随意的衣服——的男人站到了门口。这人喊住了马仔，站住，你找谁？马仔看了那男人一样，国字脸，偏分头，眼里虽然有些凶，但整个人看上去却有几分儒雅，觉得他不像黑社会的人——自打如萍彪子的事情出了以后，他非常惧怕惹到黑社会。马仔说对不起，我找错门了。说着快步下楼。站住！那人提高了声音，你是谁？到底找谁？你说清楚。马仔停顿了一下，但又迅速下楼。他听到那人说，你说不清楚是走不了的。语气虽然平和，但马仔却感觉后背发凉。他飞也似地从楼梯上盘旋下来，到单元门口，两个人拦住了去路。马仔两腿发软，停了下来。一个人说，上去吧，回去。马仔不动。一个人上去抓了一下他的头发晃了晃他的脑袋，说，你没听见吗？马仔转身和他们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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