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仔的婚事

622丽颖从屋里出来，心里气愤之极，想不出用怎样的词语形容范士花那副丑恶的嘴脸和肮脏的内心。她觉得这块肉墩子一样的臭肉，苍蝇可能都不愿去闻。恶臭的心脏，掏出来扔在地上，狗恐怕都不会去吃。想到这儿，她心里漫过一层凉涔涔的感觉，像海水漫过沙滩一样，被一种悲凉浸润着。这一年来，常常有这样的感觉突然侵袭过来。不是悲伤，也不是哀怨。不是同情怜悯刘七儿，也不是自己。没有确定的指向，却能感到实实在在的悲凉。一种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的，抓不着又挥不去的东西。她觉得一切都极为无聊透顶，就为了这样的一个女人，或者说就为了这点钱，你刘七儿竟然忍心舍弃我！竟然忍心放弃这刻骨铭心的爱！没有这份勇气，你当初干嘛要爱我？既然想放弃，干嘛还让我感觉到你还爱着？都是这个女人闹的吗？就这样的一个女人，你把最好的青春年华都给了她，一个谁都可以玩的，臭虫一样的女人，你当了一辈子王八，难道还要委屈地当下去吗？你为了钱吗？这一切都是你们两个人挣来的，就算是离婚，你不也能分得一半财产吗？干嘛这么怕她呢？现在饭店里的每个人，甚至全县的人们，哪个不知道她是个****放浪的女人，你干嘛这么死死地守着这块臭肉呢？她感到这个刘七儿实在太窝囊太怂包蛋了！

她穿过院子，来到前厅。她去后厨房本不必到前面来，但一种无形的力量，趋使她来到前厅。她问正在拖地的一个女孩，看到刘总了吗？在哪？女孩说在吧台，正和送牛羊肉的结账，那人把肉刚刚搬到后厨。没等女孩说完，她朝前台走来。这一年来，不是实在避不开，她没有一次去找他说话。如果跟全饭店的人说，大堂经理和经理几乎一年不说话，也许没人会信。但事实就这样神奇地发生着，而且没耽误任何事，也没有人察觉。她虽然怀疑过几个人看出了蹊跷，但好像他们也不知什么缘故，也没人深究其中的缘故。有时她看到“真爱不需要语言”“有爱就有默契”之类的话的时候，确信这些话都是真的。她觉得是爱情把两颗心连在了一起，同时也成为了沟通说话的障碍。但此刻她被某种力量驱使着，踢开了所有的障碍，甚至连想都没想平时那些想出来的障碍，直接走向吧台。她看到那位送肉的正在数钱。她没有回应那人满脸笑意的点头。她用余光——她从不敢正眼看他——看到坐在吧台里面的他脸上掠过一丝僵硬，眼里漫过一丝柔情。每当看到他这样，她就想流眼泪，今天也不例外。送肉的嘴里说着什么笑着走出大门。她上前想说话，才发现自己应该从里面的门那进去，现在隔着吧台，她感觉这是一个很大的距离。但她有些迫不及待，她说你知道她来了吗？刘七儿也不敢看她，微低着头，表示知道。他对她来找他说话感到很突然，一时间心里和身体都很局促。她说你知道她让我干什么吗？……她让我去给他喊马仔！……她要吃肉……要吃马仔的肉……说到这，她流下了眼泪。她忽然感到那气愤那哀伤忽然窜出来，忍无可忍。刘七儿从椅子上腾地站起来，脸红成了紫茄子。他手扶着案台，前倾着身体，瞪着丽颖，好像是和她发火。他看到她眼泪婆娑，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痛。她的每一声哽咽，都让他心碎！他转身快步从里面穿过门绕出来，上前抱住她的腰，把她往她办公室拖，进了屋，他疯狂地亲吻起她来……他亲吻她的脸颊，舔去每一滴泪水，亲吻她的脖颈，允吸她肌肤的每一寸馨香。……他把她按到在沙发上，撩开她扎在腰里的白制服衬衣，伸手进去抚摸他虽然见过，但早已因思念的次数太多而模糊甚至遗忘了的她娇美的肌肤……他撕捋开她的衣服……他不再担心在得到的一刻失去她，他觉得有这一次就足够了。她的眼泪唤醒了他，告诉他有个人，有个美丽绝伦品质高尚的女孩在爱着他。告诉他自己也还爱着不忍心让她受一点苦。告诉他如果此刻，人家为心疼自己而流眼泪的时刻再去躲避，那就不单单是个王八，那就是个太监王八！他为自己此刻终于有了勇气而高兴，为不再恐惧未来而轻松愉悦，他觉得就是现在死去，也是值得的！然而，正如他担心的，那个一直缠着他不让他放开手脚去爱的魔鬼。如约而至，甚至比预定的时间还要早些。像一条在惊涛骇浪里翻飞的小船，在驶进港湾的一刻瞬间倾覆，无可挽回地沉入深深的海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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