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仔的婚事

他来到斜对面马仔老姨的早点包子饺子铺。

早点已经要收摊，马仔老姨整理着没有卖掉的油条。冯二还没开口，就直接给堵了回去。说你嘛也别说，他要走我管不了。他本来和我说了好几回了要走，你老婆小娥也找过我，我看你家挺难的，就劝他帮你们，可……你说你成天这是干嘛？这是过日子干买卖儿吗？鸡飞狗跳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说你打就打吧，把我家马仔牵上干嘛？现在这条街上背地里都议论小娥和马仔的事，哪来的事儿？还不都是你打仗打出来的？现在都闹到拿刀动斧了，就是马仔不走我也让他走了，哪天别再伤着。……你说你天天胡寻思乱想嘛？你老婆多大了？这么直说吧，就是白给我外甥他也不要，你拿着当宝儿那是你的事儿，别人还不一定稀罕呢！

昨晚的事，昨晚就传遍了各烧烤摊位，他们一点才会打烊。今早四点传遍了个早点铺位，是作为连续剧的最新续集传播的。

他在楼梯口拦住了马仔，说小兄弟，都是我不好，我不对，你看在我老婆的份上就……

你老婆？我看你老婆干嘛？实话告诉你，我和你老婆没事儿，你爱信不信。

冯二说我知道我知道，这样吧，小老弟儿你就干到过年行吗？就到过年，那会儿我胳膊好了，你爱走走我保证不拦你行吗？

马仔不吱声往外走，冯二拽住箱子不让走。

马仔使劲儿拽。冯二抓着不放。

冯二跟小娥使眼色，小娥扭过脸去不理。

冯二说小娥，你快……你快……

小娥说快啥？你那本事呢？我要把他拦下，明儿个你该认为我俩真的有事儿了，对吧，这是证据对吧。

冯二脸上火烧火燎，说你就别说了。小老弟，就饶了哥哥这一回，就这一回，下次再不敢了。

马仔松开拉箱子的手，坐到椅子上。歪仰着头，轻轻叹了口气。他看小娥要开口，赶忙抢在头里说话。

马仔说我不走行，我看我走了，你这店就得关门，你爱信不信。这样，就一条，你不许再喝酒，我只要看到你喝酒，可别怪我不打招呼就走人。他不想听小娥说话，他知道她要说嘛，他不想让冯二抓住“把柄”“证据”。

——平时，他感到过冯二盯着他的目光。冯二让马仔炒完菜放在案板上，意思是小娥来端的时候，不会靠近马仔的身体。冯二的手还不能把菜端平稳。还有摘菜洗菜摩肩接踵的时候……。

冯二说行，行，小老弟儿。哥哥一定改，你也是为哥哥好是不，我一定改一定改。来来，我把你箱子弄上去。

停停，马仔说就那样，我一会儿放厨房角上去，三天，我敢保证你用不了三天，准又喝酒开打，我就不用上楼拿了，在这方便。

冯二说得了吧得了吧。笑嘻嘻地往上弄箱子。手臂没劲儿，弄得箱子在楼梯口打转。他儿子小明过去帮忙。爷俩在楼梯口忙得不亦乐乎。小娥看着这情景，眼泪顺了脸颊流下来。

(本章完)

回来，马仔姨夫把他叫住，说，不过有一条，你再不许喝酒，跟别说打人。你老婆也不行。你要是不喝酒了，我跟马仔说让他再帮帮你。不是跟你说，自打马仔来了，你看你的买卖儿，多好，你说你放着好买卖儿不干，成天瞎折腾嘛呢你！

冯二干哼了两声，快步走回去，他怕马仔这时出来，在街上拦住就更不好说了。

冯二站在那不知所措，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马仔姨夫看她那样觉得怪可怜，就说你去吧，先跟他说说，不行我再跟他说说。

冯二一听，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转身就走。

小娥拿眼瞪他，意思让他说两句道歉悔改的话。

冯二被瞪毛了，来回扭转屁股，像是从屁股里挤出一句话：你是不是生气了？

马仔一下下故意放慢咀嚼的速度。下巴骨夸张地左右转动，缓解脸上僵持的肌肉。

冯二抹掉脸上的尴尬，说大姐，你就帮忙跟马仔说说吧，就干到过年，过年我回老家，他正好回去，过了年一开春我的胳膊就好了，行吗？大姐你看……

我不管，你自个去问他吧。其实我也管不了他的事儿，我要是管得了，也不至于去你家。

小娥瘫坐在椅子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半天说，咋办吧，这回人家真要走了。

冯二呆了呆，站起身往外走。

小娥看冯二还死要面子强撑着，就干脆挑明，说你必须跟马师傅道歉赔礼。你看那手就是你给弄的。咋着？忘了？她给他找辙。

冯二说小马，你别走啊，你看我这，我这胳膊还没好利索……

马仔目视前方不予理会。一口吞进的馒头比刚才吞进去的大了许多。

冯二一脸苦相，眼里的愧疚和歉意像眼泪一样要流出来。

我让你道歉！小娥忍不住，你说你胳膊干嘛？

马仔站起身，说我东西都收拾好了，一会儿我下来时你们把我工资结了。说着往楼上走。

两个人还有男孩都直勾勾地看着他。

44马仔说我要回家了，你们再找人吧。

小娥和冯二都心里一颤，抬眼看了看他手上的裹着的白布条子。

小娥问，伤口还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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