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随波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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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涟沁微微行礼,说道:“公子慢走。”

书生微微颔首,便转身离开了这里。

胡涟沁目送书生离开之后,便是看了看前后道路,确定四下无人之后,便开了红木小门走进了大院。

看到胡涟沁的这般害羞模样,许复归才从方才的大胆中退出身来,清醒般地掂量方才那话的适宜程度。

然于胡涟沁心中,此话便若海誓山盟般的重要,她心中甜蜜,将手中书信交予了许复归后,便说道:“这是书院里的人给你的信。我现在去起炉灶,等会记得过来吃早饭。”

许复归微微颔首,便看着胡涟沁往厨房的方向走去。拿着胡涟沁送过来的信,久久没有拆开,只是看着手里的那封信轻垂了眼帘,轻蹙了双眉。

随后,他便缓缓拆开了那封书信,细细读来。

合纸之后,许复归长叹了口气,便将书信重新装好夹在书中,起身去了书房放好书信之后,便去了厨房帮胡涟沁将食物端到了正房,两人各自坐下便开始吃饭了。

许复归端起那冒着腾腾热气的稀饭,用筷子扫了一圈稀饭后便轻吸了口,咽下之后,许复归便说道:“我从来不知道家中所种的花草实乃药草之类。若不经你提醒,我早就将它们变卖换钱了。”

胡涟沁笑道:“这只不过是我在家中帮忙时学得的。家中忌讳女子熟谙此道,我也只是学了个皮毛而已。”

许复归抬头看着此刻胡涟沁略带神伤,刚要出口道歉亦或安慰时,便闻胡涟沁开口说道:“对了,听送信的书生讲,你二月便要县试了。”

许复归一怔,神色便是平淡了下来,颔首应了一句后,便只是专注吃着粥,看样子并不是很愿意多讲这县试之事。

他俩总是如此,许复归若是不说,胡涟沁便也不会去多问几句。于外人所见,这是一种陷于尴尬且会损坏两人感情的境地。而于他们两人而言,这却是一种不知道何时产生的默契。

待两人各自吃完了早饭之后,许复归便上前帮胡涟沁收拾清理了碗筷桌面,归于书房继续习读圣贤经。

往后一月之中,许复归皆是早晨闭门读书直至中午。中午午饭过后,许复归便独自一人出门,直到晚上日落西山而归。

起初几日回来,许复归总是满身灰尘,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胡涟沁见其这番模样,便也没有多问什么。因为他每次回来皆是面带充实的微笑。对胡涟沁而言,这便已经足够了。余后的几日,胡涟沁便会在他回来之前打好一盆洗脸水,亲手为他擦去那满脸的脏污。

每当胡涟沁为他擦去脸上污渍之时,他看她的眸子里,带着一丝一日胜于一日的柔情与坚定。

透过层层寒气照射而下的阳光带着残余的热与亮轻拥着这个入冬了的江南小镇。本是衬着雨季的砖瓦矮房却在这般的季节之中透露着令人费解的哀愁。

新月镇外的林围窄河之中,更浓的寒意驱散了路过的人。静谧的环境却又是惹得山空寂寥,寒意更浓。

日光正移,回暖徐徐,许家大院之中,光铺满地,溢入屋前台阶之上。午膳之时,便有两人慢步踩让了阳光,来来回回,屋中菜香纷纷洋溢。

胡涟沁与许复归二人于玉面圆桌上对坐而下,端饭细吃了起来。

吃饭期间,许复归的面上有着一丝的不坦荡,亦或说是一丝的犹豫,亦或说是一丝的不知如何开头的神情。

食饭过半,许复归缓缓地放下了碗筷,对着胡涟沁说道:“晚……晚上便不要做饭了。”

胡涟沁抬头看着眼神左右闪避的许复归,问道:“为何?”

许复归抓了抓脑袋,说道:“总……总之到时候就知道了。”

胡涟沁依旧不解。

许复归重新拿起碗筷将饭吃尽后,慌慌张张地说道:“晚膳之时便到镇外的清河边来,记得多穿些衣裳,别着凉了。现下我有事,便先出去了。”

见得许复归的这副模样,胡涟沁深觉的分外可爱,亦是对晚上之事有了些许的好奇。

日落西山,胡涟沁蒙了面纱,换洗了一身衣服之后,便于昏黄的天空之走出了许家大院。

此时新月镇内雾气氤氤氲氲,前方的路也是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寒冷的气流也是趁着阳光的隐去而重归大地。

胡涟沁回身锁好了大门,便在这夕阳投射不到的甬道里缓缓前行着。

淡雾树廓,流水隐面。山水交接处,是一方竹岸,是一面剩土。蔓延所向,模糊不见。

胡涟沁来到了新月镇外前往落平村的中心湖的竹岸边上。她眺望一旁的树影及树影下与水面交接的黄土,又望着前方被水雾遮蔽了道路的水路。却是看不到自己要找的人。

湖面之上,一点烛光缓缓亮起,于漫天迷雾中摇摇晃晃。不过片刻,星点近了,一叶挂着灯笼的乌篷船脱开了雾身,靠在了岸边。

摇浆的白衣少年放下了双桨,微笑着看着立于岸边的胡涟沁,行礼道:“姑娘久等了。”

胡涟沁看着一脸焕然神色的许复归,方要说什么,便见许复归踏上岸来,伸手为她摘下了那面白色面纱,笑道:“如此美颜,怎能日夜遮于白雾之下?”

他心疼地看着她,轻声地说道:“待我取得功名,我要你与我一同骑于白马之上,俯瞰下方庸人愧疚之眼。”

她没说话,忽问道:“这便是你要考取功名的原因吗?”

许复归毫不避讳地颔首,他伸手,牵过了她的手,带着她一同踏上了乌篷船,领她坐于一方船尾的一方木桌之旁后,便只身回了船头,摇浆几下,便与她对坐而下,随波逐流。

胡涟沁拿起温热的酒壶,为他满上了一杯酒后,问道:“我见你讨厌功名,那你又何必为了此事去做自己不愿做的事情?”

许复归看着灯光之下发着忧愁的胡涟沁,说道:“讨厌又能如何?喜欢又能如何?这人世之间,又有几人能凭心生活?这几月之中,我已读遍圣贤之书,只觉圣贤书中所言所讲尽于这仕途相反!那么!我学这圣贤之书,去考那与圣贤书相反的仕途。究竟为何?难道是要我们以这圣贤之道去纠正那诡谲仕途?于当下而言!这无谓是引火自焚!一人之力如何微薄,随波逐流之人,何其之多!知其不可为而为之?世上又有几人愿作孔圣人?”

“既是如此……”胡涟沁看着许复归,说道:“何不……”

许复归饮下了那杯温酒,嗤笑道:“何不隐居?何不拒仕途于千里之外?普通之人或许可以,于你我二人而言,谈何容易!”

“嘴是长在别人脸上,我们……”胡涟沁看着当下的许复归,无比的心疼,方说出口,便被许复归打断。

许复归颔首说道:“对对对,嘴是长在他人脸上。他们说你,是因他们觉得此刻的你比他们低下!待得哪日飞黄腾达!他们便又回向你呈现那副小人嘴脸!即使只在你的面前!那对于我而言,便已足够了!”

水雾无声,流水释殇。

这一夜,许复归不知道喝了多少的酒。胡涟沁不知沉默了多少回。

对于两人心中对于彼此的心疼与心意,却在一人的酒醉之下,淹没于这漫漫流水之中。

二月县试,月底,他回来告诉我四月要去院试。

四月院试,月底的来信亦是好消息。

八月乡试,九月的回信得知他如期高中。

次年二月会试……

胡涟沁的嘴角挂着一丝沉浸的欢欣,他面对着柳雪絮和鬼祭二人,细细地讲述着那段回忆。

那一年,新月镇冷的紧,却不下雪。

偌大的空宅之中。人气稀薄,四面夹风的庭院之中,胡涟沁弓腰扫拢了最后一篮子药材之后,便坐在盆栽之旁细心地将药材与残枝区分开来。安放好了一篮子药材之后,她便提着漏过了沙土的残枝败叶回到了书房之中,用那残枝败叶再度升起了细微的火苗,转身便是紧闭好了门窗以保温存。

她坐在他曾经读书的位子上,拆开了那封今日方来的信,细细读来。

涟沁淑览:

一年未见,不知现下的你过得可好。外出许久,在此生活之中本有的万千抱怨愤懑却在此刻落笔之时逝然无踪。

二月乡试已闭过月,三月当下方知结果,故来信晚矣。

虽是高中,人唤老爷美称,表面风光,细想却感讽刺无比。

如今,吾甚爱询问自己能否支配命运。于他人眼中,我许复归美名已成,看似周转,已掌命运。然我知道,我不过被命运摆布地越发沉沦罢了。

光鲜表面,疮孔吾心。

普天之下,深知此道者,便唯有涟沁一人。

话语至此,脑海之中残留着的便是挥之不去昨年醉事。那日,吾只道尽诉苦楚,却是毁了如此安静唯美的景,当真该死。

数年之前,吾仅觉吾心仅受一人所有。而当下,于现实前,我深谙此道的荒谬。身居外乡,无亲无靠。清冷之下,脑海之中却是只留得涟沁一人。家之依赖,情之所趋。诸般种种,皆是衬了那日我未说的话语:

寒天彻,情且拥,桌边岸边臂膀旁,身边语边心藏处。白彻华发腐碎心,方撕红凤妆。

友,许复归顿笔。

放下信纸。首先缠绕在胡涟沁心头的,除却欢愉便唯剩欢愉。当下的她,不必惺惺作态地惊讶,亦不必惺惺作态地含羞,她仅展现着自己最真实的欢欣。她亦坚信,当他在她面前说出这段话的那一刻,她所表所态,亦是如此这般。

她安放信纸,重取宣纸,迫不及待地提笔抒信写道:

无论结局如何,我必会穿上那件红凤华衣,待你。

寥寥数字却是满含着胡涟沁心中所想。她顿笔卷纸而起,出门便将书信寄去了他所在的地方。

水晶静湖之上,静听胡涟沁细说的鬼祭与柳雪絮心中各有所思。

其中一人,听得心怀不屑,心中却是不由地不自在了起来。

另一人却是听得心随情动,心之所往。

幽蓝游丝自水晶之中漂浮而出,绕于了那出神女子的眉间,锁住了她本应该闪之一瞬的愁,她心中,却是因为那段最美好的回忆而犹豫了,甚至忘记了解愁。

一旁的鬼祭看着停止了言语却满脸愁容的胡涟沁,眉头紧缩,紧攥拳头,双眸忽然冷了起来。

于蓝水晶的表面之上,胡涟沁看到了满脸愁容的自己,赶忙淡下了愁容,说道:“往后的日子平淡如水,便也没有什么讲的了。但是……”胡涟沁顿了顿,强笑道:“最后,就只剩下……那段我所想要看到的前因后果了。”

柳雪絮看着一方心疼着胡涟沁的鬼祭,心中忽然想要终止这一切,让真正的有情人成为眷属。但又随机想到了一方正在痴心等待的胡涟沁,又黯然了下来。

鬼祭感觉到了柳雪絮的目光,转头注视着她,说道:“开始罢。”

一切想法,便被鬼祭的一句话打散,柳雪絮微微颔首,缓步走到了两人之间。面向着中央水晶。

如玉般的双手兰花妙指交错若盘根蔓藤般攀腾而上,隐隐灵力化作点点蓝色星芒自兰花妙指之上飘扬而下,沉浸湖中。

“咚”的一声,便见湖面磷光转瞬即逝,一道湛蓝色的水液自湖中飞溅而起,落在了脚踏涟漪曼舞的柳雪絮右手的食指之上,堆积成团。

水绽蓝芒,磷光摇晃之际,柳雪絮忽的左指轻戳团面,抽手之际,便见一缕水蓝色的飘带自水团之中被柳雪絮抽离而出。

引渡抽丝之际,柳雪絮仿若游舞缎带一般地轻盈踏步,双手同时引那长丝蓝带于身前划着那半月盈缺。

双弧半月,叠影尤缺,扣影即盈。

水之倒影,倾国倾城。

半月影成,柳雪絮疾步一退,双指缎带便脱指而出,漫游而去。

一缕,游于中央水晶之上,状成锥形漩涡,隐隐而旋。

一缕,游至胡涟沁的身体四周,乖巧俏皮。

忽的,便见水晶之上的蓝芒缎带扩大了数倍有余,旋身而下,贴覆于晶面之上,色融无踪。

随即,便闻中央浪涛阵阵,一卷又一卷的浪层却只在中央水晶的方圆十米之内来回激荡着。一波冲势未减的水浪撞在一面幽蓝光壁之上,继而被后一波水浪淹没无踪。而那中央水晶却在这一层又一层的浪涛之中,缓缓沉浸到了水湖之中。

方才退出水阵的三人,注视着中央兀自沉没的水晶,心中有着各自不同的希冀。

水晶没,周遭无亮,不见五指。

三人立于如此漆黑的一片环境之中,各自寻找着对方。随后,便见胡涟沁身上的俏皮跳跃的蓝色缎带发出了淡淡的蓝色清光,吸引了其余二人的目光。

鬼祭寻光觅去,见得胡涟沁此刻安然无恙,便也就放下心来,继续警惕着四周。

然此,正待鬼祭将目光从胡涟沁的身上移开的那一刻。便见那灵活跳动的湛蓝缎带忽的幻化作了一根根硕大的盘藤,自胡涟沁的脚下缓缓升起,并不紧捆地将胡涟沁严严实实地包在了其中。

“啊!”

自胡涟沁见得此景自是大呼一声,遂是引来了鬼祭和柳雪絮的纷纷转头。

此刻,还未待两人如何反应,便见这天地霍然成色。周遭山石随之显形。

那,原本被盘于藤蔓之中的胡涟沁竟是被融于那结实的山体之中,于二人眼前消失不见。

鬼祭惊诧,飞奔上前便是自袖中抽出一道耀眼的血芒。随风奔跑之下,那血色之光随风而逝。随即,便见那柄兵刃的模样便是一览无余地暴露在了空气之中:这竟只是一柄周身玄青色的铁刀。

鬼祭一脚踏碎脚下土石,旋刀腾空而起,飞身上前便就是要一刀开山。

“吼!”

一声震耳欲聋的熊吼自山体之中咆哮而出。在众人同一惊颤的刹那,一阵不知从何处而来的狂风带着丝丝的灵力竟是卷起了那本是安放在山体之上的硕大山石,沉闷巨响之下,鬼祭身下便是空出了一大片黑色阴影。

鬼祭惊地抬头,双眉一蹙,踏空落地而下,猛然一扎马步,体内灵力仿若万川灌海一般灌入了手中凡铁之中,遂见凡铁表面仿若刚从熔炉之中被夹出一般烙的金红,阵阵惊人的赤色鬼气更是令周遭之人为之窒息。

其大喝一声,看着头顶愈来愈近而使得头皮发麻至恶心的巨石,猛地横空一扫。

一道,赤光几近将两边山壁耀成血色的硕大刀影自凡铁之中脱离而出,带着鬼哭狼嚎之瘆人声响,飞空而起,在接触到那落下的硕大山石的一刹那便将其整个身子包裹在了赤色红光之中。

“轰”的一声巨响之下,遂见空中赤光四溢而开,一阵疾风便是带着大片的飞沙,穿行到了山道的远处,消失不见了。

“嗡……”

鬼祭忽的蹙眉看了看自己当下有些微微颤抖的双手……

这巨石之中带有丝丝意外纯洁的灵力,对我反噬不小……

这幻境即是柳雪絮制造的,那如此,这柳雪絮体内灵力相比比这灵力更是纯洁万分。

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想罢,鬼祭便看着一旁放从惊讶之中抽出魂来的柳雪絮。便是警惕地兀自调理起了些许紊乱的灵力。

那与看起来并不相同的胡涟沁忽然使得许复归大胆了起来,他欣赏着她的笑颜,温和地说道:“还有便是,于此处等你。”

胡涟沁听得此言,忽的一怔,双颊便是禁不住地染开了片片红晕,其含羞带蜜地笑着。

许复归合上书籍,面对着胡涟沁,雅笑道:“屋中太暖,读书容易犯困。我本就是个命薄之人,起居如何不必太过讲究,劳累了你。”

胡涟沁听得许复归的关怀,心中顿时暖意无限,她轻然地甜笑着,全然褪去了往昔的寒眸。

若下垂弯月般温婉的嘴,温柔含水的桃花柔目。

当下,便见胡涟沁的手腕处挂着一筐仅放有丁点散碎银两的空竹篮正行至许家后院三十米开外的位置之时,她忽是看到了一名书生打扮的人正依靠在红木小门之上。

当胡涟沁认定此人并非许复归之后,便是迅速地转身而去。如此怪举的胡涟沁便是被那书生打扮的人看在了眼里,那人蹙眉深思了片刻之后,便是赶忙跟跑了上去,喊道:“姑娘莫走!小生是书院的人!今日,小生是来给许公子送信函的。”

听得与许复归有关,胡涟沁便是下意识地缓住了步伐,她转身打量着那书生打扮的人。

面无细尘的路面之中,一排已空的后罩房的中央台阶之上,那身着厚料白衣的少年端着一本线装书本目不转睛地看着,其伸手翻了一页书面,说道:“回来啦。”

胡涟沁微微颔首,细想许复归当下正在看书,便应道:“嗯。”见得许复归坐在屋外,她便问道:“屋外这般冷,怎么坐在屋外?”

听得此言,胡涟沁心中便是有了些许的慰藉。随即,胡涟沁便是对着书生行了恭敬之礼。

书生雅笑,拱手道:“姑娘礼重了。信既已送到,在下这便走了。”

书生自胡涟沁五步远的位置停下,伸手递上了手中信函之后,便说道:“这封信是先生用许公子留下的丝绸长袍拿去做了人情换来的。”

胡涟沁心中不解,却还是伸手拿来了书生递来的那封信。

女子慌张地抚平了飘起的白纱,前后望了一眼,她又重新淡了眸子,继续前行着。

女子虽是蒙了半面,但从她的言行与那转淡的眸子中便是能够猜出此人身份了。

书生便是看出了胡涟沁脸上的不解,心中便是明了许复归并未将此事讲于胡涟沁听,解释道:“嗯……简单的说,就是许公子已有资格参加来年二月的县试了。”

胡涟沁虽依旧不明其中原委以及许复归曾经为何不能参加县试的原因,但这听起来却是个好消息。即是个好消息,胡涟沁也自然为许复归高兴了。开心之余,她亦是看到了同样微笑面对自己的书生,便是好奇地问道:“你……你不怕我?”

书生听了此言,便微笑着拱手道:“先生言:‘仅以道分等别。’于平常生活之中,姑娘与在下并非任何差异。并没有任何的害怕之理了。”

半月。

不知方向的柔风擦过镇外松柏的身子,取来树上的几缕针叶后,便于白丝纱帐般的薄雾中穿行游舞着。

两面斑驳的高墙之间,裹着深秋寒意的风儿自甬道的一头贯穿而来。它轻然地拂动了其中女子面上的白纱,并于女子身着的白裘尾袍之中周旋了几番后,平静地落下了几缕葱绿的针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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