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奇遇记

“大王只是嘴上没说，但是心里是这样想的。”陈睿轻笑一声，说道，“我如此做，只是按照大王的心意做事吧了。”

王翦脸上露出一丝疑虑，问道：“心里这样想的，何以见得？”

“王将军好好回忆，在邯郸大殿上，我故意接着赵迁的话说郭开是小人，但是大王并未责怪，这就说明大王本身就认同郭开就是一个十足的小人。接连陷害廉颇、李牧，最后连自己的大王都出卖，这样的人若真是在大王身边谋事，大王岂能容忍！再说了，王将军可看见那郭开的家产，光黄金珠宝就有足足十四大车，一个赵国奸臣竟然拥有如此多的财富，能够想象他是有多贪啊！这财富都是民脂民膏，都是老百姓劳动所得，却被他贪去了，大王岂能接纳这样贪得无厌的人留在咸阳宫中！最能说明大王心意的，应该是事后了，郭开遇刺，大王却对他的善后之事只字未提，反而表现得异常镇定。”陈睿冷静地分析道，“所以，大王必然会想尽办法除去他，要不然大王不会悲伤一阵就继续西进，而且不治樊都尉的罪。”

王翦连连点头，脸上的疑云消失了，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陈睿望着吴之宁，说道：“郭成也被一起杀了，你姐的仇终于报了。”

吴之宁抿着嘴不停地点头，眼睛里充满了感激和钦佩，他感激陈睿终为姐姐报仇，钦佩陈睿依然牢记姐姐于心，纵然已过去两年。

领头的蒙面人回身望去，在火光的照亮下，一个小孩紧紧地抱着一个年轻女子，两人哆嗦地看着身前众多的蒙面人。领头人走上前，轻声说道：“冤有头，债有主，我们是替李牧将军报仇，祸不及妻儿，我们不杀你们。”说着领头人示意大家将满载箱子的马车全都带走，大队车马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天色已亮，嬴政大军继续向西进发。樊都尉从身后快马而来，渐渐追上嬴政，大声疾呼：“末将有要事禀报！”

嬴政停下，惊问道：“何事？”

“有道理，有道理。”吴之宁和甘符一直跟随着陈睿，对他的这般分析甚是支持，连连称赞道。

“但是大王又苦于不知以何罪除去郭开，于是我才安排了樊都尉上演了这一出。”陈睿接着说道，“诬陷李牧，李牧旧部必然怀恨在心，借他们之名刺杀郭开天经地义，水到渠成。缴获的黄金充盈国库，也是大王最想看到的，连年征战，此时收纳这么多的黄金对于大王来说定然是再好不过。”

陈睿一听，连连发笑，说道：“并非我们俩演双簧，而是依大王之令行事。”

“大王之令？”王翦愈加疑惑，问道，“本将军一直与大王在一起，寸步不离，大王何时发过这样的命令？”

“禀告大王，上卿郭开及其侄儿郭成昨晚遇刺，据查乃李牧旧部化为强盗为其复仇。”樊都尉下马，指着身后十多车黄金，说道，“末将连夜追击，最终未能追到贼人，只是缴回了郭大人的十多车家产，请大王降罪！”

嬴政仰天长叹，一阵悲戚之后，难过地说道：“寡人失去一人才啊！”

说着，那人便将手上的灯火扔进马车内。火势越来越旺，渐渐地整个马车被熊熊大火吞噬了，火苗肆意地向上跳跃着，映在黑衣蒙面人的眼睛里。

“这一车怎么办？”另一个蒙面人指着身后的一个马车，轻声问道。

“大王毋庸伤心，上卿已去，不如将其全部家产充归国库，也算是郭大人为秦国所尽的一份力。”陈睿上前一步，说道，“至于樊都尉之罪，实属李牧就将趁机行刺，不能全怪樊都尉。”

“好吧，依陈参谋所奏。”嬴政说道，将手一挥，示意大军继续西进。

看着嬴政起驾离去，王翦快马来到陈睿和樊都尉的身前，用狐疑的眼神看着他们俩，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俩瞒着本将军演的这出双簧，着实骗过了众人，但是本将军不会上当。”

郭开看着四周驻守的兵马，钻入车中安然入眠。望着三月初八的半月静静地悬在深邃的夜空中，樊都尉一声轻哨，全部守兵悄然跨马离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樊都尉率兵离开没多久，一伙蒙面人趁着夜色，暗暗包围了郭开的车队。荒野的深夜格外安静，竟连轻步走路踩在石子上发出的声音也显得那么清脆，“咯吱”一声，惊动了车队的马匹，马匹发出一阵嘶鸣声，尔后又是无边的沉寂。熟睡中的郭开恍惚间惊闻马匹嘶鸣，突然一个激灵翻身起来，身边的郭成亦是从睡梦中惊醒过来，郭开紧紧地依偎在郭成的身后，颤抖着身体。郭成悄悄地摸出佩剑，轻轻地从剑鞘里抽出利剑，双手紧握着剑柄指向前方。马车外，一帘之隔全是黑衣蒙面人手持利剑，静悄悄地站着，等待着随时出击。一方是战战兢兢的两个人，一方是杀气逼人的十余人，双方都屏住了呼吸，静静地任由时间悄然流逝。夜空静谧，点点星光闪闪，半月已绕过头顶，向西斜去。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时间似乎在这一刹那静止。

黑衣蒙面人个个都双手紧紧地握着剑柄，其中一人轻哨一声，瞬间十多把利剑一起刺向马车，又快速地抽回，尔后再次迅速地刺杀。连续几下之后，白晃晃的剑刃上沾满了鲜血，马车内发出几声低沉的呻吟声音后，便再无动静，荒野再次陷入了宁静之中。吹哨之人用剑刃撩开马车上的帘子，点了灯火照进车内，郭开与郭成相互依偎着靠在马车上，眼睛睁得大大的，脸上一副惊恐的表情定格住了，衣服被鲜血浸染。

“呸！还真狡猾，让这小子随时跟着，这下让他去阎王那边保护你吧。”领头的黑衣蒙面人愤愤地说道，“你死的时候眼睛还睁着，李牧将军也是死不瞑目！杀了你，是为李牧报仇，杀了你侄儿，是为另一个人报仇，都是死有余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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