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分家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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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丽应了声刚接过来就被返回来的大姐截去了,“我去吧,大嫂你也真是的,别说你们处了这些日子了还不晓得她是个脸皮薄的”,说着端着托盘麻利地给送菜去了。

另一头切肉块的堂房嫂子一刀下去磨啊磨地好似切不断似的,其实是悄声跟查丽二姑姐头碰头地窃窃私语:“你说她怎么就是个脸皮薄的呢,不是说从前是大户里头是做的…”,比了比大拇指“…的吗?这说不过去啊!”

只听二姑姐说:“嗨!老黄历了。失忆了,就是因为这个才出来的嘛。”

薛老爹自然十万分的不愿意:我好好一个青葱样的宝贝闺女,怎么能嫁个年纪大的二婚头呢,更别说那人前头婆娘还留下了三个闺女。听说是生第四胎的时候难产没了一尸两命,这还得再加一条——太不吉利了!

可二姐性子拗,死活不改口。薛爹没办法,哎,又当爹又当妈地养大,如今是儿大不由爹~老爹心里苦啊,终究让她嫁了。

不过当初她是千般万般的愿意,如今呢?

薛二姐转回头来看向灶头前的查丽,心中滋味难言。

不说小小一个厨房里头,几人几种心思。

这头查丽心很累,她就是不喜欢家里都是人转来转去不喜欢违心地跟人攀谈。要知道为了避免成为尬聊现场她花掉了多少能量死掉了多少脑细胞。

最后在暴起罢工前终于脑子转了个弯,托词去净房小解到了空间里。本来想找点巧克力什么的甜点缓缓,结果叫她翻出一箱子烟来。“嚯!还有这宝贝啊~想当年中二期的时候姑奶奶也是玩过的,嘿嘿。”最后难免重温旧事顺便来一支“压压惊”。

为了去去味道又去泡了个澡,哎~还是自己家好。以前在老宅那厕所真是个老古董了,人在里面要闭气不说,门缝透光门锁还不好。

那会儿自家建房她可是出了不少意见,怎么说往后都要住不少日子的,自然要舒舒服服才可以。

……

这一日忙忙碌碌地过去了。

白日里做完暖屋酒后这会儿查丽是累瘫了,手撑着墙两只脚木木地挪步去洗澡。到了洗漱间关上门反锁便进了空间。

这个空间在现实世界里是同步的,到了小世界就时间凝固了,在里头呆多久出去还是分秒未变。她只想好好补补觉,这两个多月每日里天麻麻黑就要起床干活,就是不干活都得早起,真是累死宝宝了。

之前在老宅晚上有薛云山在旁边,白天家里又是时时刻刻都有人。总不好锁门把自己关在屋里头,要不然她那些妯娌还不得瞎想。本来嘛就因为她嫁妆特别多,从前又是个丫鬟,她们对她是客气里夹着疏离。

她真没有想到结婚后的生活是这样的累人。有时候她也问自己后不后悔,后不后悔嫁到这里,后不后悔得到空间却来到了这个世界?这个答案无解。她不敢去想,怕自己变软弱,怕自己对未来失去勇气。没有退路了,只能往前走。

那时候,她用了自己所有的心力,抵抗着负能量让自己前进。努力融入环境,她当时只想着好歹撑过这头几个月莫生什么龌龊。不指望要做到亲如姐妹,能把这份客气维持下去也差不多了。

所幸如今可算是有自己的地盘了。而现在又有新的问题要面对,一开始她想的太简单了。像她这样满身都是秘密的人,在接下来的年年月月里要面对一个她自认智商在她之上的人,这太有难度了。

对于这一切,她只想逃避,至少先暂时逃避一下吧。不想,不想,我不要想。“我只想我的空间,我的收藏,我的宝贝们~~”

智障顺利转移注意力。

……空间里是没有水源的,只有原来置办的瓶装水和妈妈从现实中一点点带进来抽进水罐里的。因为每次一进空间都在那个地点,能进地下基地只有一条路没有其它出口,带水进来不方便又累人。倒是空气似乎是这个空间自主吸纳的,不然还不得愁死。

感觉没力气洗澡了,但是没洗澡又不好跑到床上去。查丽搜罗记忆从储物间寻出一张席子直接找个宽敞的地方铺了倒头就睡。

嗯,先在空间住几天再说。

这之后到了她要相看的年纪了,因为家里比较殷实,来求亲的也是不少。本来父兄属意其中一个与她年纪相仿家境也相当的那个,可她偏偏看上了最后头来求亲的那个。

别的倒还罢了,那人年纪比她大了快十五岁,都算得上跟她爹同辈的了。可她就是死活愿意。谁让人是城里头的呢,不只是城里人,还是个小财主,家传的一个小饭铺,后头还连着一个两进的宅子。

不说她当年是多少嫁妆。就只说在这古代乡下里本来重男轻女才是常事,带上一条惯用的被子穿件新衣裳就出门子的比比皆是,就这还算过得去的了。家境好爹娘又心疼的,比如她,还能打几个箱柜,带上几条数字吉利的喜被,再捎上压箱的铜板,角落里三层四层地包裹着小块的碎银子,三三两两的凑上十台八台就很好了。

只说当初大姐嫁给了青梅竹马的赵大,赵家多年来都是薛家的佃户,不说有多穷,那肯定是不如自己娘家里的。就那样,薛爹心疼啊,怕女儿受苦还硬扛着族里的反对将赵家租的五亩地分了三亩给她做嫁妆。就这样,她后来还是过得辛苦。只因赵大是家中长子,上要奉养父母下又有一群弟妹要照顾。

薛二姐是眼看着大姐在赵家过得什么日子。本来绣花的手,如今手底心一排儿的茧子。脸也黑了,从前了不起下厨做两个菜,嫁了人居然要下地了。家里看不下去找上赵家,大姐还一个劲地给他们家说好话,口口声声是自己愿意,她不苦。薛二姐很不解,从那一刻开始她就想好了——她要嫁个有钱人!

“切好了吗?切好了好拿过来,油锅都热了。”

新落成厨房里热火朝天,一阵阵“咄咄咄”~“嘶啦”的切菜炒菜声,还时不时地传来催促和说笑声。

“诶,哎,好了好了——给你”一个妇人端着个菜板,也没管那等着接的双手直接将菜板上的东西倒进了锅里。

“哦,我说呢。晒妆那天我可是看了,嚯!整整二十八台!不说城里是咋样的我也没见过,就这附近连着的几个村儿都没有这样丰厚的,真真不得了了~光那些个布料子就用了五个箱子装”,说着还用没拿刀的那只手比了比,又接着道:“这得要穿到什么时候去,难不成要一年四季的做新衣裳?还有那些个金头面玉手镯的,这得多少银子去……哎哟,真是个大财主啊~”

也不知说这话的人是什么心思,日子都过了两个多月了,这早已经是不新鲜的新闻了还一惊一乍的说个起劲。一般女人听见说别人嫁妆如何如何多,又想想自己跟人比只有这么点,心里可不是要酸。二姑子听了确实心里不太好受,她向来虚荣心比较旺盛。

“大姐知道你向来勤快,可这会儿不是该勤快的时候。你要实在闲不下来就去房里看着点儿那几个小娃子,说不得这会儿醒了呢,可别叫他们翻下炕来。”

那头又有人喊: “金釧~你把菜端出去吧。”

“哎哟~我说二嫂,你可真是心大,差点溅上我!”说着也不计较,左手撑腰右手抄起锅铲忙活起来。

“我不是”,只听倒菜的那个弱弱地又开口:“不是怕你累,累着嘛……”,薛二嫂本来是好心,可却偏偏搞出个心虚的模样。

自两个多月前顺利分了家,薛二哥和三哥他们便陆续建房搬了出去。就在昨天,查丽和薛云山也住进了这新居。

……

老三媳妇儿没好气道:“行了,我还不知道你,你什么时候能改改性儿,倒显得像我欺负你了。”也就是她们妯娌多年,知道刘氏就是这唯唯诺诺的性子,又因为连生两胎了闺女后再也没信儿了是越发的缩手缩脚。

“我说老三家的,你也别呆这里了。这挤来挤去的,你可是双身子的人了,怎么就不知道注意着点儿。”

“就是,听大嫂的。没你在我们难道就干不成活儿了不成,你可别添乱了。”薛家大姑子说着就“啪”一下放下了手中正切着的菜刀,怕谁经过不小心碰了伤着又给推进了点。然后撩起围裙擦了擦手便快步走到老三媳妇身边,一手扶着她的背一手小心抓住人手臂边走边给她推出门外。

外头林风飒飒,蝉鸣鸟啼,山风带来一丝丝凉爽的秋意。

一处新居坐落在竹林边沿,门前铺了平整的碎石,又向南铺将出一条蜿蜒小路直通到底下的桃花溪,还有一条更宽敞些的朝东往村中主路。

这屋舍背靠竹林,对岸又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桃林。左侧是广阔的湖泊,右侧便是聚族而居的薛家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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