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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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国公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笑道:“那也是哦,爹爹和你娘亲真离不开你啊。”她望见老国公笑逐颜开的样子,觉得爹爹自从辞了官后,真的开心很多,每天都有笑容,看来爹爹并不觉得后悔辞官赋闲在府中,她提手挽着老国公的手臂,笑道:“爹爹,我们去用早膳吧,娘亲都已经备好膳。”说罢,两人有说有笑地向隔壁饭厅走去。

清梓琛与上官氏刚落座,便瞧见谈笑风生的俩人,清梓琛连忙站起来,笑道:“给爹爹请安。”老国公笑着应了声,梓韵也高兴地喊道:“大哥早。二哥、三哥没来吗?”

清梓琛微微一笑,“他们俩才刚起来,等会才能过来。你二哥昨夜读书读晚,你三哥昨夜凌晨才从军营回来,所以我们还是边吃边等吧。”

清梓瑜忙摇头,保证道:“大哥,我再也不敢这么想了,你放过我吧。”可惜他的话并没有起到作用,被清梓琛一路胁持着向府门走去,路过的下人都能听见三少爷的哀嚎之声,下人们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好心地为清梓瑜祈祷着。

瞧着,走远的大哥、二哥,清梓琉对着梓韵,言道:“小妹出外要一切小心,照顾好自己和爹娘。”梓韵笑着点了点头,“放心吧,二哥。小妹我现在要到娘亲那去,先告辞啦。”

梓琉瞧着梓韵朝气蓬勃的样子,微微一笑,“快去吧。”听罢,梓韵便兴致勃勃地往账房走去。清梓琉凝视着小妹明艳鲜活的身影,一想到以后不能常常看见小妹的笑靥真是一件伤感的事,就算小妹游历回来,也会很快嫁到镇南王府。十多年前还只是一个会打哈欠的小婴儿,就这样长大了,飞进别人的府里,真是怎么想怎么憋屈。

与昨日一样,来到账房的梓韵又开始了繁忙一天,埋首扎进目不瑕接的账薄里。看完账薄又开始与娘亲一起准备大哥和长公主大婚的安排,抄写娘亲为她准备好的宴请宾客名单和贴子。

整日下来,梓韵感觉她的手臂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不受控制的颤抖着,本来她还想偷个懒的。但娘亲严厉地制止她一定要她亲手写,娘亲说要学习人情来往,而且她现在写的那些贴子都是一些贵族名门。让她也能认一认人名之类的,一边写还要慎行、慎言在一旁读着那一户人家里的一些家事,什么这家中的嫡子嫡女是谁、而家里有那些特别有手段的庶子庶女啊、这个家主和我们家的关系如何之类的,听得她脑仁都有点疼。彼时,她才发现上京城中的贵族居然有这么多。

眼露鄙夷的清梓琉,提手猛拍了下清梓瑜的后背,恶恨恨地说道:“给我挺直它,你倒是想得美,现在国公府就靠我们三兄弟,你居然还想跑,美得你。”清梓瑜怯怯地瞥了一眼清梓琛,用讨好的语气说道:“这不是还有大哥在嘛,你们俩能者多劳。小弟我嘛,嘻嘻………你们明白的。”

听罢,清梓琛伸出手臂夹着清梓瑜的脖子,在他耳边威胁地说:“看来,你的精力还是太多,大哥会叫西营的人再好好地关照你的。”无法挣脱大哥的禁锢的他,猛摇着头,连声讨饶着,“不要啊,大哥,我可是你的亲兄弟。你这是兄弟相残,天理难容啊。”无动于衷的清梓琮,低声道:“那想跑的你,不是也不顾兄弟情义,只想着风流快活么?”

老国公的话如平地炸起一道惊雷般,令众人反应不及,清梓琛其实是早已有所察觉,但是一直没听到父亲的安排一时还不敢确定,现在看来,父亲辞官的原因除了陛下那边也有母亲和小妹的原因。

清梓琉一脸错愕,说道:“爹爹,你和娘亲要带着小妹去哪?”清梓瑜在一旁急切地补充道:“是啊,爹爹那我们几个呢?”老国公听完清梓瑜的话,不由得嘴角轻抽,“我以前就打算与你娘亲一起游玩散心,看看名山名川。现在爹已经辞官,正所谓无事一身轻松,不出去走走怎么行。定国公府有你们三兄弟在就行,爹是管不了这么多,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对着三个儿子说完后,接着对梓韵问道:“女儿,与爹娘一起出去走走,你喜欢吗?”梓韵想了想,笑道:“喜欢,小韵也想游历天下。那小韵便安排慎言她们帮我准备着行装吧。”听罢,老国公笑了笑,言道:“那就散了,你们忙自己的事去吧。”话音刚落,老国公便离开屋子。

清梓瑜瞧着老国公离开的身影,刚上前几步想去追,却被清梓琛拉着衣袖,回首望见清梓琉对他摇了摇头,明白老国公的决定是不能更改了,颓然地放下双肩,瞅了瞅淡定喝茶的梓韵,叹道:“还是小妹好,我也很想出去游历啊。”

爹爹现在每天都在家,时而陪陪娘亲,时而加紧对她和三哥的练武训练。二哥现在不用练武却每天拿着书册在瞧,说要考下月的科举,来个金榜提名,尔后便是洞房花烛夜。而大哥自从接任定国公后,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整天不着家,即使三天后便是他与长公主成亲的日子也是不紧不忙的,忙着朝堂中事。

而秦穆、元城、李杨也因此事被陛下授予官职,不想三人同时拒绝而回到书院继续读书。而她因家中事多,已经很久没回书院上课也很久没见过他们三人,以前四人一起上学读书的日子真是快活。

想罢,瞧了瞧已经被早春、晚秋拾掇好的镜中人,她站起来迈步出了竹院向荷院走去,新的一天也要开始。

听罢,尔后,四人就安坐在椅子上开始用膳起来。不多时,梳洗好的清梓琉和清梓瑜二人便来了,饭桌上又是一阵热闹。

用过早膳,老国公说有要事宣布,他们便都留了下来。老国公看着坐在下首的儿女,喝了口茶,直言道:“我与你娘亲等到办完梓琉和黎容的婚事后,便会带上梓韵一起去四处游玩,大概什么时候回府还说不定。”

顿时她把脚跟放了下来,装着气嘟嘟的样子,扁着嘴说:“爹,你这也太神了吧。到底怎么做到的。”回过身来的清严(老国公)用手敲了敲她的头顶,“你这小脑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连爹爹都想吓唬。你啊,把你调皮的功夫放在练武上,你也能像爹爹一样厉害。”

听罢,她霎时便觉得不服气了,反驳道:“爹,我的轻功很厉害啊。再说啦,我要是和哥哥他们一样,你不是就少了许多乐趣么?”

远远可见,一名身穿红衣的少女在荷院庑廊中缓步而行,两名蓝衣婢女紧跟其后,荷花池中的荷叶已经开始枯蒌,荷叶一半绿一半黄的,青黄相接,三两只小蜻蜓掠过池水,池中锦鲤在波澜下游动,似是盛夏远去一去不复返只剩下满目萧然,令人见之萧瑟。

“咚咚咚,给娘亲请安。”

都怪那个老是夜闯她闺房的厉衍。虽然齐国公府的事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但是朝堂上也越发紧张起来。现在连厉衍也是昼伏夜出,白天不变人,晚上到处跑,当然他跑的最勤的还是她的竹院,她真不明白他那里来那么多精力。他来竹院的事,府中的暗卫一定会禀告爹爹和哥哥们,所以他们肯定也是知道此事的,可为什么他们都不阻止厉衍,让她不得不疑惑不解,这实在是不像爹爹与哥哥们的风格。

半个月前,定国公便辞官把兵权交还给陛下,当然陛下还是一再的挽留,可惜爹爹下定了决定,一心要辞官,最终陛下也只能首肯了这事。而清梓琛这个定国公府世子也正式成为新一任的定国公,越发得忙碌起来,每日早出晚归。

备着早膳的上官氏听见有人敲门声,入目便是一袭红衣的梓韵,笑了笑,说道:“来了就好,你爹爹刚还问起你呢。小韵怎么还不来?来,快来坐下。”

她瞧着笑容可掬的上官氏,走上前,接过上官氏手中的碗筷,帮忙着摆弄起来,摆好后瞅了瞅色香味俱全的早膳,闻了闻,笑道:“这全都是娘亲你亲手做的吧,还做了这么多都是小韵爱吃的,我就知道娘亲最疼小韵啦。噫,还有大哥喜欢的小菜,难道大哥今日终于有空来用膳么?”上官氏笑了笑,点了点头示意,便又忙早膳去。

瞧着时辰还早,她便去偏厅找爹爹,穿过一个小亭子,单手轻轻推开半掩的镂空雕荷花纹的红木门,瞧见爹爹身穿靖色衣袍高大的背影,发觉他在专注地在书架旁似是找着书册似的。便想着去吓一吓他,连忙踮起脚尖,慢慢地挪过去,才走了不过两步,便有声音传入耳中,“小韵,爹爹听到你的脚步声。进来吧。”

一夜醒来,梓韵瞧着窗外的景色,微风掠到床边,带着一丝刺骨的寒意。原来昨夜有微风细雨到来,秋风仿佛一夜之间吹彻了上京城,清晨醒来带着点点凉意,树叶虽仍是青绿色,却已经渐渐泛黄,偶有几片落叶,点点水珠。

“放下吧,我自己来。”晚秋听见梓韵的吩咐,便低首恭敬地退至一旁。梓韵扭起温热的巾帕,轻轻地敷在脸上,净完面,在晚秋的伺候下换上衣服,坐在镜子前看着早春为她梳妆。

早春先为梓韵梳头挽发髻,到上妆时,瞧着梓韵隐隐有些发青的眼底,担忧道:“小姐,最近累坏了吧,你瞧,眼底都有些发青。要是夫人瞧见又要说你的。”她愣了下,便明白早春是以为她帮娘亲管家和准备哥哥们的大婚所致,其实她很想说不是,但是说出来恐怕早春也不会相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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