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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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坐在上首的皇上,冷淡地说道:“齐国公你所谋取的钱财都去了哪?你不说朕也是心中有数,而且你伤害了如此多的孩童,实在是天理不容。”皇上话音停顿了下,双眼牢牢锁住跪在地上的齐国公,尔后闭上双眼,言道:“齐国公府抄家,全府上下一律斩首示众。云妃赐毒酒一杯,平王圈禁在平王府内,无朕传召不得外出。”话音刚落,便有侍卫上前把跪在地上犹如惊弓之鸟的齐国公和齐国公府世子拖下去。

听着门外的惶恐求饶声,皇上巡视着众人,言道:“厉世子留下,其余人等先退下。”不多时,御书房中便只剩下厉衍与厉帝,无人得知两人在御书房内谈了什么事,宫中人只得知,当日镇南王厉世子一直在御书房待到夜晚戌时才离开的皇宫。

未央宫殿的椒房中,听着宫女从御书房打听所得的消息,正在用晚膳但依然高贵端庄的李皇后,听罢,微微一笑,便命宫女退下。望着宫女退下的身影,想起了那不可一世明艳张扬的云妃,扯了扯嘴角,想不到云妃你也有今天啊。

现在云妃、齐国公府落得如此下场,宫中从来都是一俱荣一俱损,这么多年在宫中,不得不说,看得太多反而淡漠得无动于衷。历经此事,她更深刻明白到,这个皇后之位她须得紧紧地抓在手中,直到她成为太后之日,为了她的儿女,她更是一步也不能退。

云妃走了,可是还有一个淑妃、庄王。这次齐国公府全家抄斩,秦国公府也出力不少,秦穆此人也是颇有手段。虽然此事定国公府世子也有出力,但清世子是她女儿的驸马且定国公为人忠义,必不会对太子不利,现在定国公嫡女与镇南王世子已有婚约,想来对太子是百利而无一害。

太子刚走进椒房殿望见母后满脸泪水的脸孔,心急地走上前,说道:“母后,你这是怎么啦?”李皇后提手摸了摸脸颊才知道她落泪却不自知,扬起一抹令人安心的微笑,安慰道:“明灏,母后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以往的事情,一时伤感所致。放心吧。”

生下一双儿女的她,即使她不想争也要逼自己去争,不争便是死,望着还小的儿女她是有悲也有喜,喜的是能得到这一双儿女她再也没遗憾。

可是在她生下明灏后,陛下却迟迟不立太子,令她更是终日惶恐,而云妃、淑妃却是隐隐有平分后宫之势。只因云妃、淑妃之子都比明灏年长,她更害怕陛下若是立厉明季或者厉明亭为太子,那么她的皇后之位不但不能保护明灏,反而成了众矢之的变成她儿子的催命符。还好最后陛下在明灏十二岁那年立明灏为太子,她才慢慢放下心。

她真是恨啊。多年的生死相伴,年少夫妻却因为她未能诞下子嗣慢慢的形同陌路。她那时真的很想去质问皇帝,她之所以身体有损,都是因为谁,他说过就算只有她一人也可以的。他凭什么这么对待她,但在这个世道上,对女子总是过于苛刻,而她除了认命还有什么办法。

立国五年时,陛下出游便遇见当时还是未出嫁的名门贵族之女齐莹玉,顿时惊为天人,对其是宠爱非常,最让她忌惮的是齐莹玉入宫没多久便怀孕,更是顺顺当当地生下,陛下第一个皇长子厉明季。当日宫女传来云妃生下皇长子之时,她简直是心如死灰,对陛下也彻底放下了夫妻多年的情义。什么感情也敌不过子嗣的传承,从那以后她对陛下也淡漠许多,可能陛下觉得对她有愧,反而经常来未央宫殿坐坐。

渐渐冷心冷情的她瞧着宫里的新人变多,不久秦淑妃也生下皇子厉明亭。她便想没子嗣也好,她就坐在皇后的位子上瞧着她们争、她们斗,想来也是一件乐事。一个没子嗣的皇后想来也不会碍着她们的眼。可是调养多年的身体竟然有了孩子,挣扎了许久的她还是决定生下来,不久嫡皇子厉明灏出生,接着几年后再生下了嫡公主厉栖梧。

遥遥望见齐国公府府门的石雕,坐在玄铁铸成的马车里的厉衍凝视着为他包扎伤口的梓韵,放下手中撩起的车帘,温声道:“待会,你先与你哥回定国公府。剩下的事我来办就行,我不想把定国公府也牵扯进来。”

梓韵把缠好的布条轻轻打了一个结,尔后盯着他的缠上布条的伤口,低声道:“嗯,我知道。”他听着她略带不满的应答,用手轻轻托着她的下巴,抬起她的头,让她的视线与他的对视,用拇指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一侧,微微一笑。

不知为何梓韵凝视着他深情的眼眸,腻人的微笑,想起他飞身来救她时的惶恐,想起他瞧见她完好无损时心头大定的眼神,她想她开始离不开他了,对着他微微一笑,张开双臂,紧紧地揽住他的腰身,小脸在他胸前微微的蹭了蹭,闭上双眼,听着他的心跳声。

李皇后在当今厉帝还在打拼天下时就陪伴着他,可惜的是,可能因她一直在战场上劳累过度且伤过箭伤所致,即使她与陛下成亲八年却未能怀有身孕,她知道陛下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介意的。

立国初时后宫中只有李皇后一人,可是她调休了数年,肚子却一直没动静,朝中大臣早已有微辞,陛下以往看她的眼神都带有怜惜,可是渐渐地变成淡漠。她当时便明白后宫要有新人。

面如死灰的齐国公,瞧着这人赃并获、证据确凿的境况便知已无力回天,唯有不把宫中的平王、云妃再拖下水才是上策,陛下考虑到平王殿下,想来齐国公府也是抄家流放,应能保住一命,故声调沉重地道:“臣没有任何可以解释的。”

眼神幽深的皇上紧紧盯着跪在地上的齐国公,扫视了下同样跪在地上的元城、秦穆、李杨、李大人等人,想了想刚听内侍来报的消息,想到同样牵入其中的定国公府。心中暗忖:齐国公这老匹夫怕是想保家中众人一命,是认为朕会为了权力的平衡,而放过平王、云妃?想他日东山再起,可惜齐国公不知道的是,定国公已决意辞官交出兵权。

难得她有如此主动的时候,察觉到她如一只小猫般蹭着主人,徒添了几分憨然可爱的模样,闷哼了下,低低地笑出声音,一时静谧的马车内只剩下男子的低笑声,似是压抑似是欢悦的气息在回荡着。

清梓琛与清梓瑜在齐国公府隔壁的一条街的路口便停下,悠然地策马至马车旁,提手轻轻敲了敲马车的车窗。一会儿,一名俊美无铸的男子步出马车,接过侍卫备好的马匹,轻轻一跃稳坐在马背上,对着清梓琛言道:“大哥,阿衍先走。小韵就拜托你了。”

原路返回齐国公府府门的秦穆,不多时回到齐国公府门前,微微一笑地看着摇摇欲坠的齐国公府世子,心情更舒畅起来,心中暗忖:怎么他好像有点落井下石的感觉呢?瞥见上前相迎的李杨,对视了下,皆从对方的眼中读出尘埃落定的意味。

李杨凝视着李大人、秦穆问道:“齐国公府的人怎么处置?我们是现在就进宫还是先回京兆尹府等厉世子?”李大人刚想答道,却瞥见齐国公府门外一阵骚动,向府门迈出两步,遥遥望了望,原来是厉世子等人到来。

一旁听不下去的清梓瑜,打岔道:“你这不是废话吗?我们才是她哥哥,你管得太宽了吧。”说完,吩咐马车夫掉头,与马车并排往定国公府而去。清梓琛看了看弟弟的身影,再瞥见嘴角有些抽搐的厉衍,笑了,言道:“告辞。”说罢,头也不回地策马而去。

一时无言以对的厉衍望着马车走远,策马向齐国公府走去,想来皇宫又是一阵风雨飘摇。

皇宫御书房中,一名身穿明黄色绣有九条进龙形图纹龙袍的皇上倚坐在龙椅上,听着跪在地上的厉衍的禀告,瞥见一旁眼神平静的齐国公与双手颤抖的齐国公府世子,不由脸色大变,眼神冷冽射向齐国公,面露噬人的笑容,言道:“对于厉世子所奏,齐国公可有解释?”

在齐国公府中的李大人、秦穆等人穿过雕栏玉砌的庑廊,往齐国公书房而去,面无表情的秦穆行至一间极为清丽雅致的屋子面前,干净利落地用双手推开屋子的镂空雕花窗格木门。

无瑕打量房中的名画名器,径直往红木书架而去,只见秦穆把书架其中的一本《策论》拎起,提手伸进空出的位置里用指腹按了下墙壁,再走回到书架的一侧轻轻挪动着,书架下面显然有一打开的暗格。

只见暗格内放着数本类似账薄的账册。秦穆随手拿起账册翻阅着,脸上浮起了一丝笑意,尔后面容平静地转身把手中的账册递给身后的李大人,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示意,李大人微僵的脸色顿时宽容起来,嘴角微扬地说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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