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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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马光弥我倒是听过他的传言,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处处与人交好,从不得罪人,能在官场如此,也是人才。”云王回京,珑真重操旧业,当起了车夫。这会正驾着马车同楚箴说着话。

“他是本王的人。”楚箴也不多说,只这一句,足够珑真明白了。

这会珑真算是明白边境三巨头,楚箴为何只对付贺禅而不对付对他出过手的知府了。

东楚多山路,沿途之路傍山而行,风景甚好,就是山匪有点多。

以前她也算是干着见不得人的活计,上头有人已经和山匪们打好关系,黑吃黑,总归没个道理。

因此山匪抢人,她见过几次,却没一次抢到她头上。

只是如今……珑真有些忐忑起来。云王身边只有十二侍卫还算靠谱些,其他人皆是些寻常侍卫,自是敌不得那整日活在刀锋上的山匪。

“殿下,前路多山匪,可要早些打通关口?”联络之法珑真大致知道一些,不过管不管用,珑真真不敢保证。

楚箴点点头,珑真得令,找了一匹普通的马匹提前一步前往交易点。

进山第五十棵树,树上有一树洞,将钱塞进树洞里,只要分量够,那些山匪收了钱便不会再刁蛮你。

只是珑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老熟人。

“大黑哥,你怎么会在这?”珑真交了钱正欲离开,却意外在一处弯路上遇到曾经和他一同在宋婆手下讨生活的大黑。

这大黑身手只能说一般,不过为人倒是忠厚。

“诶,这不是王真小兄弟吗?”此刻大黑也见着了珑真,左右环顾了一番,见没人,遂上前打招呼道。

也在这时,珑真看到了他手中的刀,稳了稳心神,笑脸道:“不知大黑哥在何处发财?”

大黑摇摇手,一脸落魄。“自宋婆没了之后,兄弟们都散了,我身手不行,没人牙行要我,差点饿死,这才不得已落草为寇,我现在正在望风呢。”

“落草为寇,大黑哥你?”珑真没想到大黑这般实诚,竟直接告诉珑真他做了山匪的事情。难道他不怕珑真去告密?

“听说你在官家手里做事,又怎会在此?”原本看到珑真,大黑也有顾忌,可想到昨晚老大发的话,他倒是不大怕官府的人了。

珑真料想大黑还不知晓她在云王身边做事的事情,更不知道王真在边境已经是沉河的鱼食,便开口道:“官家哪是那么容易待的……小弟我现在受雇于一富商,这不受主子命令,来疏通疏通。”

“那我可得和你说一声,你们千万别和京里来的人一同行山路啊,其他我也不能多说,就记着这就行了。”

京里来的人,除了云王还有谁。难不成这些山匪要下手劫云王!

“谢谢大黑哥,小弟记下了,这银两你收着,算是我家老爷给你的。”珑真将一块大银子交到大黑手里。

大黑却是推脱,“你把我大黑当什么了。大家都是兄弟,岂能收你的钱。”

见大黑死活不肯收钱,珑真也急于和楚箴汇报此事,便不再纠缠,骑着马迅速赶往楚箴那里。

“殿下,情况恐怕有变,不宜再往前去。”

“可是前方有截杀?”

“殿下料事如神。依小的看来,那些山匪应是和人勾结了,为的就是取殿下性命。”

这时楚箴的十二侍卫都围了上来,紧张之色不言而喻。“若是普通山匪,属下皆可应对。”就怕来的是打着山匪幌子的杀手。

“小的有一计,或许能瞒天过海。”回想起大黑说的话,珑真心里有了思量。

两日后,一支商人队伍,正运着大批货物行驶在山路上,若是道上的皆知,这队伍上头挂着一张黑羊皮,乃是专门运输两脚羊的,一般山匪不会劫这种队伍。

“你说老大吩咐我们专劫去京都的队伍,可这都快三天了,队伍的影子都没看见。”半山腰里,一支山匪队伍潜伏在树丛里头,他们下意识望向新开的几个人。

这几个人浑身煞气,阴沉着脸,一个眼神都能让他们这些刀尖上舔血的亡命徒抖三抖。

因此,这支队伍里头,原山匪对这些新来的竟有些马首是瞻的意味在里头。

“若按时间来算,他们昨日黄昏便应该经过此处,如今未至,恐怕生变。”他们都是训练多年的死士,此行目的便是为了半路击杀云王,让他永远无法活着回京。

而云王一直没有经过此地,这让他们不禁怀疑中间有人透露了此事。

“那,那我们该怎么做,收工?”他们也是接了山大王的吩咐,只是干不成活计,他们顶多挨顿骂罢了,因此有些倦怠。

“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将过路人全杀了。”

本想打道回府的山匪们见此,只能没好气地说:“听到没有,将过路人全杀了!”

待楚箴等人的车队路过此处时,前后三辆车,辆辆都用黑布遮的严严实实。一群人配着刀,围在马车周围,警惕地看着四周。

他们闻到了血腥味。虽然经过处理,可味道依旧浓重。这里想来便是设伏之地。

十二侍卫互相对了个眼神,轻轻敲了敲第三辆马车。马车随之回以敲击声以示收到。

只是埋伏在此处山匪一看马车上的黑羊皮标志便知,都是一条道上的,为此对那些死士道:“这些人也算是黑.道上的,我们可动不得,动了就坏了江湖道义。”

“那又如何,一个都不能放过。”死士只听主人之命,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杀了云王,才不会在乎这群山匪的死活。

“要杀你们自己杀去,我们可是拜过关老爷的,坏道义的事情绝不干。”那山匪强忍着死士身上散发的杀气,硬着胆子道。

死士们见这群山匪态度强硬,便互相打了个眼神,抽出兵器飞身而下。

这群山匪平时打.劫.路人靠的都是蛮劲,有真功夫能有几个,如今见这群死士飞身而下,个个都傻眼了。

好家伙,这都是些练家子的,怪不得周身气息这般骇人。

十二侍卫在死士冲下来的瞬间也纷纷拔剑而上。可那些死士到底是预谋已久,哪怕没了山匪的帮助,还是令十二侍卫接招地极为吃力。

终是被那些死士找到一处破绽,劈开了第二辆马车。

那马车里头都是准备依旧的普通侍卫们,骤一见光,纷纷举剑而上,将那死士扎成了刺猬。

随即,第一辆、第三辆马车纷纷破开,闪出一群侍卫来将那些死士重重围了起来。

而山腰围观的山匪们此刻尚未反应过来,反应过来以后也没有那般灵敏的身手,只能看着死士们寡不敌众,渐渐被围杀。

“大哥,我们要去帮他们吗?”

“帮个P,没看到那群人武艺高强。我们去只能送死。原地待着,谁也不许乱动。”

死士们自知此行失败,个个服毒自尽。直到他们死,都不知道他们此次的目标在哪边。

如今他身在边境,若是把卫国公府逼急了,难免他们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来,京中形势变化无常,他冒不得那个险。

京都,珑真倒是去过几次,路况也熟。

“只是殿下,小的有一事不明,你为何不连同知府一块开刀。小的想你当时会选择暂住在知府府中,恐怕有你的道理在的。”

想起知府背后的卫国公府,面上看似是保皇党,却没想到藏着如此狼子野心。只是这些事他暂时没打算让珑真知道。

“他要回京赴职,有的是机会拿其开刀。”这也是他为何不在边境动手的原因。

“臣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萧王的犹豫在张照禾的意料之中,他决定加点料,让萧王好下了决心。

“先生请讲。”

“听闻衍王府中的奇石皆由右参政葛柏庄负责运送。他明知衍王是殿下您的死对头,还帮着贺禅巴结于他,这简直是不把殿下放在眼里啊!”他在前些日子接到马光弥的密信,里面马光弥将葛柏庄一事告诉了他,这让张照禾有了可以上眼药的罪证。

众人只以为是他回京在即,抓不到知府的把柄对其下手,转而迁怒送上门来的贺禅。

却不想他原本目的便是贺禅,为的就是将其拉下马,好让他的人上位。

“此事本王要彻查!本王绝不能容忍身边的人有二心。”

贺禅被百官弹劾,萧王为此举荐了通政司左参政马光弥接任其位一事在楚箴即将启程上路的前一天便定下实锤。

“什么,葛柏庄竟也参与其中!”此刻萧王气急,哪还会在意张照禾为何会知晓葛柏庄一事。

“不过葛柏庄的确是个人才,臣想他应是被逼无奈。”

“不知左、右参政这两人里,本王该让谁来接替贺禅的职位?”通政司左参政马光弥和右参政葛柏庄皆是他的心腹,是他安插在贺禅身边的眼线。

要从两人中选出一个,对萧王来说也是为难。

张照禾这番话让萧王更加愤怒。“被逼无奈?本王还没倒台呢!”

“殿下息怒。”张照禾连连跪地。

萧王的性子他还不明白,狮子老虎顺毛捋了也跟大猫差不多。顺他心意者,才能得到重用。

“通政司副使虽是文职,可掌控一方势力,贺禅经营多年,若贸贸然安插人进去,恐怕会起反作用。

依臣看不如从左、右参政里选出一个来,接替贺禅的职位。”张照禾素来与贺禅不睦,如今有踩他的机会,张照禾自然不会错过。

通政司左参政马光弥与他交情不错,张照禾有意让马光弥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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