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2--- 这可是个好消
萧倪又喝光了一杯水，憨憨一笑：我，我……
原来，也就是梁太北从北京回来那天，萧倪就和矿务局签了合同，当晚就从招待所退了房去了火车站，一直等到早晨两点钟才上了开往北京的火车。他这么做，一来是想早点赶回厂里。二来，工厂目前资金困难，如果在招待所多呆几个小时，那结帐退房时就要多付半天房钱，虽然只有十几块钱，但他想给工厂省下。这几天，来回倒了好几趟车，他都是在车站候车室熬过的。今早在县城下了火车，也是徒步走到流沙谷，才搭厂里去给施工人员送饭的面包车回来的。
梁太北心情很沉重，望着老战友疲惫地走下楼梯，他的眼睛湿润了。这些天，好多人和事，让他很感动。
“所以，咱这得改改。”梁太北略一思忖，又道，“就从今天开始，每周除了星期一的联席会，星期四厂领导碰头会，其它一律取消，特殊情况非开不可，也要开短会，小会。方书记，你说呢？”
“我没意见。”方天苦笑，“问题是执行起来怕就难喽。”
梁太北瞅瞅田园。
田园点点头：只怕是到时我们就左右不了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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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2 非开不可的会议
梁太北苦笑：“老田啊，我看你干脆改行当总会计师得了。”梁太北虽然嘴上说的是一句玩笑话，但他不得不佩服田园。
“老梁啊，这可不是咱算计的清，咱脑子不行，只好每天记着。不是有那么句话，好记性不如个烂笔记嘛。”田园自嘲地一笑，“况且，工作日志，这也是工作嘛。”
梁太北点点头：“那是，咱再听听大伙的意见，就把这事定下来。”梁太北看看表，眉头一皱，“方书记，我看呆会咱就说这一件事，一事一议，尽量开短会。”说心里话，这上任二十来天，梁太北真叫开会弄怕了。马拉松似的会议，翻来复去的车轱辘话，想起来，他就头疼。
方天苦笑：我没意见。这会……
田园长叹口气：“问题是这会长，会多可是我们的老传统了。关于这点，我可是有统计的。”似乎是为了验证自己的说法，田园拿出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翻到最后，“截止到昨天，我这个总工程师开会已经有两百零八次了，每回多则一天，少则两个小时，这也就意味着今年我至少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在开会，白天开，晚上开。大会小会没完没了。真应了那句话……”田园瞅瞅方天，哈哈大笑，“有办法吗？这也是中国特色。当领导就是开会，开会就是工作。”
方天瞅瞅梁太北，苦楚地摇摇头：“嗨！这个萧科长也真是，蔫儿吧唧的，这合同成不成，你总得……”方天又是说了一半。
“老书记，咱再等等吧。萧科长也许……”梁太北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心里也是没底。
萧科长也是梁太北的老战友。虽说是老战友，但俩人很少有来往。不过，梁太北还是多少了解一些这个老战友的。总得来说，人还不错。工作不光勤勤恳恳，还特别有责任心，就是性格有些蔫，不爱与人多交谈。本来，这次，梁太北不想让萧科长去负责洽谈合同，但东北那边老战友一再提议想和老战友见见面，还有萧科长毕竟是销售科科长。可让梁太北想不到的是：这个蔫人走后这几天，从不主动打电话汇报。更让他着急的是从前天早晨开始，他就和萧科长失去了联系。
返回办公室，梁太北心情依然难以平静。
方天感叹地长舒口气：这下好了，合同一签，厂子就有希望了。小梁子，还等什么？咱开会走吧。
梁太北悬着的心落地了。合同终于签了。这可是个好消息。
“老萧，你这是……”梁太北上下瞅瞅萧倪。其实，看着老战友的窘样，他心里已经明白了。
方天长叹口气。
也许正应了那句古话：说曹操，曹操就到。
“田总的话，很有道理。从稳定人心考虑，我看就按田总说的，调整生产结构。”方天站了起来，“梁厂长，这事宜早不宜迟，既然看准了，咱就尽快定下来。不然，等东北那边真拿下合同来，……”方天话说了一半，停住了。长叹口气。
梁太北知道老书记的心事，这也是他一直牵挂的事。液压操纵阀是厂里近几年开发的一个民品，虽然已经定型，但一直销路不畅，因此生产也是断断续续，不久前，他通过东北的老战友联系了一家矿务局，但直到他从北京返回时，那边的合同还没谈妥。
随着李木子推开门，一个浑身邋哩邋遢的人走了进来。
梁太北一看：正是老战友萧倪。几天不见，本来就单薄的萧倪更消瘦了，眼窝深陷，满脸灰土，胡子拉茬，身上的西服皱皱巴巴，裤腿上，鞋上到处是泥土。手里拎的包也是邋哩邋遢的。
萧倪嘿嘿苦笑，径直走到茶几前，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抹抹嘴，从包里掏出一叠纸，递给梁太北，嗫嚅道：梁厂长，这是签的合同。
“老梁，主意是不错。”田园插了话，“就是这转产的提法有点太那个，我看还是应该叫调整生产结构比较合适。”
“行。不就是个叫法，就叫调整生产结构。”梁太北瞅瞅田园，“老田啊，我算是服了你了。地瓜蛋也好，土豆也罢，还不都是一个东西。”
“那可不一样。”田园连连摇头，一副认真的样子，“04产品是这些年咱们厂的主要民品，液压操纵阀虽说没有形成规模，但我们也一直在生产，这就跟部队打仗一样，一个是主攻方向，一个是次要方向，咱们呢，现在并不是要放弃04产品，无非就是把液压操纵阀确定为主要生产品种，追加生产。再说了，从稳定的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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