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这个姐姐是我的！

今年的天气有些异常，还未到立冬，气温却下降了很多。桂小太郎早晨刚出门，鼻子就被冷风冻得通红，被桂节子拉了回去多加了件外衣，才肯放人出门上学。

目送着桂小太郎走远，桂节子重新关上大门落了锁，拍了拍手往回走。

今天阿婆的精神比往常好了许多，连早饭都多用了一些，还不停地拉着姐弟俩说话，聊着以前的事情，说着他们将来的生活，特别是对桂节子的婚事十分上心。这种话题让桂节子有些羞恼，但见阿婆兴致如此之高，桂节子心情有些愉悦。

连跑了三四家典当行，桂节子才将自己的首饰尽可能多地换成了银钱，到药店取了药，再去之前有过合作的绸缎店取了布料，回头绣上花样，也能高价卖给大户人家的小姐夫人们。最后去了粮铺，买了四大袋大米和面粉，雇了一匹小毛驴驮了回去。

到家门口后，桂节子让结了送货郎的工钱便让人回去了。将米面粮食抗上台阶，就敲响了自家的大门。

护院大伯在门口看见是桂节子回来了，急忙忙地开了门，一边说道：“大小姐，您可回来了！快去看看阿婆她，可能有些不好了……”

听了这一番话，桂节子顾不得礼仪了，急忙拔腿就往后院跑。喘着气拉开了房门，正在给阿婆喂药的侍女连忙站了起来，桂节子冲她摆摆手，走到阿婆的床榻旁跪坐下来，扶起她的手腕把脉，细促而无力的脉象让桂节子的心沉到了谷底。

此时，病床上的人脸色泛着青白，听到动静后才悠悠转醒。看着眼前那张蹙着眉头的小脸，阿婆却笑着，颤巍巍地伸出手，摸了摸桂节子的脸颊，常年劳作的手掌带着老年人特有的纹路，皮肤接触到有些粗糙，却很温暖。桂节子将脸往阿婆的手心里蹭了蹭，

“阿婆。”往日清甜的嗓音此时却带着一些颤意。

“大小姐，”老妇人目光慈爱的注视着面前的少女，像是透过她在看着什么人：“老身……刚刚梦到夫人了。夫人她，还是那么美。你们母女俩啊，像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那时、你刚、刚出世，小小的那么一团，雪玉可爱极了。还、还冲着我笑，真是、可爱极了……”老人的声音虚弱着，断断续续地讲着话。

“我在桂家呆了一辈子，到如今，最放不下的、就是大小姐你啊……少爷是个好的，将来、也、也能撑起桂家的门楣。……夫人她找到了老爷相守一辈子，小姐你呐，我实在放不下。咳咳咳——”一阵急促的咳嗽打断了老妇人的话，桂节子连忙扶起她，给她喂了水，拍了拍背顺顺气。

“阿婆，慢点，慢点。”桂节子红着眼眶，声音哽咽地。

老妇人被桂节子拥在怀里，急促的吸着气，勉强压下咳嗽后，掌心贴着桂节子脸颊，替她拭去了眼眶下涌出来的泪珠：“不哭，没事的。人都是、要经历生老病死的啊。只是我还有心愿未了，若是阎魔王能宽限些时日，就好了。我、我想看着、大小姐开开心心的出嫁，找到一个能护你周全的人……这样，我就能安心地下去服侍老爷夫人了。”

“欸，那您就好好吃药，身体快些好起来。”眼泪止也止不住，桂节子胡乱地擦了擦，通红着眼眶勉强地笑着说。

“节子小姐，对不起。老身怕是不能继续陪伴您了，若有来世，希望您……”老人的声音越来越低弱，桂节子便俯下身凑近去听：“……没能继续照顾您……对不起。”

——老人在桂节子怀中安详地闭上了眼。

“阿婆，刚刚那句话，不大声点，我听不见啊……”桂节子泪水潸然，泣不成声。

“阿婆，对不起。”

我没能力治好你，对不起。

让您走的如此不安，对不起。

一直以来，对不起。

ごめんなさい

听着房里人压抑的哭声，守在门外的侍女也红了眼眶，望着遍布着薄云的天空，轻轻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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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小太郎从学塾里回家之后，就得知了阿婆病逝的噩耗。回想起她老人家早上那幅精神满满地拉着自己说话的情形，吸了吸泛酸的鼻子，上前一把抱住了呆呆跪坐在榻榻米前的桂节子。怀中人的温度低得吓人，桂小太郎紧了紧拥人的手臂，将桂节子的脑袋按到自己的小胸膛前。

九岁的他还是个孩子，但也能安慰自己的姐姐了。

感受到怀中人的抽泣，桂小太郎拍了拍她的背，沉默地互相安慰着。

——————

第二天，桂小太郎托高杉晋助向学塾请了假，和家里人一起，给老人家办了一个葬礼，送她最后一程。随后起棺，将老人家葬到了桂家的墓群里。

一路上，桂节子虽然表情很哀伤，但很镇静，沉默地给墓碑上了香，沉默地随着桂小太郎回了家。

当天晚上，桂节子就一病不起。

——如今这番景象，不出十年，攘夷战争还会再兴起。

桂节子冷眼瞧着那些作威作福的天人，心中估算着。

只是，这物价上涨的越来越快了。

到了人口密集一些的城镇，街上大摇大摆的走着的都是一些牛头马面的天人，盛气凌人的样子，像是耍猴般的欺侮着人类。

桂节子看在眼中，虽然愤怒，但是如今自己需要顾虑的事情还有很多，只能暂时避其锋芒。

桂节子看着服侍了桂家大半辈子的老人，从出生到长大一路照看她们姐弟俩，如今病来如山倒，躺在床上气息微弱的样子，眼眶发热，不忍地别过头。

在服侍阿婆喝下药之后，桂节子让自己的贴身侍女留在屋里随侍，自己收拾好药碗端了出去。

门外，秋风吹焦了树叶，失去水分的枯叶随着凉风一同飘零到尘土里。

待老人神情显出疲惫，桂节子服侍她歇下后，就回了自己的院子里，收拾了自己的一些首饰，打算待会儿到镇上典当了，好换回一些银钱，给阿婆买药，也给家里添上一些吃食。

自从朝廷对长州藩实施了经济制裁之后，藩内的经济状况越来越糟糕，加上今年气候反常，可以预见明年的粮食大概会歉收。之前桂节子已经开始逐步轻点家中余钱，存着一部分留用，其余的都尽可能地换成了粮食囤积起来。

——她有些累了。

将煎好的药倒到药碗里，趁热将它送到了阿婆的房里。

桂节子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些叶子，直到感到眼睛酸涩难耐，才眨了眨眼睛，点点水光润湿了泛着红血丝的双眼 ，这才让她感到好受一些。

端着药碗走到后厨，将碗勺用清水洗净后，又将药盅摆上灶台，拆开牛皮纸取出药材，给盅里加上清水，不甚熟练的点燃灶火，开始煎药。

见那西洋医生丝毫没有任何帮助，说话还如此的不吉，桂节子沉下脸，让人付了诊金后就请了出去。

为今之计，也只能给阿婆开一些止痛镇定的药方，好让稍微减轻她的病痛。

煎药一时半会儿离不了人，桂节子也就呆在灶台旁，一边分神小心地控制着火候，一边思考着近来困扰她的事情。

家中许久没有进项了，给阿婆治病和支持小太郎上学，都是需要花钱的啊……这样下去可不行！家中的余钱，扣除日常的开支，加上药费和学费，可就所剩无几了，怎么办呢……

桂节子苦恼的揉了揉法疼的太阳穴，一直紧绷的神经得不到便可得歇息。在家里其他人面前，她不敢将这些烦乱的心绪表现出来，但此刻只有她一个人在：

脑逆 ，邪气上逆于脑。大寒，内至骨髓，髓者以脑为主，脑逆故令头痛。

这是桂节子给阿婆问诊时下的诊断。脑逆之症，药石无医，几乎可以断言是不治之症了。

桂节子担心是自己学艺不精，耽搁了老人的病情，也亲自去请了当地最有名的大夫上门问诊，得出的结论也是一样。既然传统医学没有好的治疗方法，桂节子也曾尝试让最近兴起的西洋医生治疗，但是对方也只是操着一口不甚标准的日语告诉自己，老人已是病入膏肓，可以开始准备后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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