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学院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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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师风趣、轻松的话语引起了陈渊他们一阵哄笑,终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在导师的感染力下,有一名学生勇敢的举起了自己的手。

在得到允许后,这名学生用青涩的语音,发言说:“老师,我叫王宇。造成布莱会战最终结果的原因,我认为应该是露西亚军队的装备落后。因为教材上说了,当时露西亚军队占着地理优势。而且当时在冬季,露西亚全年寒冷,军队非常擅长冬季作战,可谓是又有天时啊,然而在天时地利的环境下,双方却一度僵持,完全是露西亚军队本身装备落后,缺乏训练造成的。”

“我有补充……”

陈渊向来不喜欢站在大庭广众下回答问题,因为比起站在台前当个鲜亮的傀儡,他更愿意躲在幕后,做个隐蔽的拉线人。这就有些谈远了啊。

陈渊装模作样、故作深沉的拍拍桌子,示意大家安静,听自己说。他清了清嗓子,整理了下思路才缓缓回答道:“老师,紫荆帝国有工兵吧?”

“工兵?”

导师和同学们都愣住了,一会儿才有一个人反问说:“什么叫工兵啊?”

看着连导师都一头雾水的样子,陈渊暗骂了一句糟糕,自己顺嘴把这个词蹦了出来,有些不好意思的加以说明道:“就是在战斗中执行架桥修路、构筑阵地、设置障碍等任务的士兵。

这么一解释,导师明白了,笑着回答说:“那当然有了,哪个国家的军队里没有这样的士兵呢。我相信无论是紫荆帝国或是露西亚帝国,都有你说的工兵,而且是很优秀的工兵。”

陈渊不由得笑了笑,知道导师上套了,又问道:“请问老师,那么你能让这些工兵架设一座一千公里以上的大桥吗?”

导师听了陈渊的话,脸色微微一变,觉得陈渊是在和他开玩笑,或是在嘲弄他,他不悦的回答道:“这位同学,这怎么可能呢!一千公里……,等等……”话没说完,他突然意识到,如果紫荆帝国的海军战败,那么在布莱地区的远征军将不会得到任何的援军和给养,不用强大的露西亚陆军,只要寒冷的天气就足够了。

看到导师有些明白了,陈渊才继续说道:“露西亚军队的陆军战斗实力是各国公认的大陆第一。可相比较而言,他们的海军也就是水师,虚弱无比,不如陆军的百分之一。露西亚海军的舰只大多还是木质帆船,留在内陆巡航护河倒还勉强,但是决胜于大海就不行了。正相反,紫荆的陆军虽然弱于露西亚,但是海军却是独步大陆,无一国可匹敌,他们装备的都是新式的铁甲战舰,威力之强,恐怕露西亚舰队的木头船只连一发炮弹都经受不住,所以他们只能坐视紫荆源源不断地进行增援。”

没错,整个战役的关键不在布莱地区,也不在于双方投入的近七十万部队,而是那广阔无垠的大海。谁取得制海权,谁将取得这次战役的胜利。由表及里,导师不由得深思起来,华夏有广阔的土地,因而和其他各国一样,并不注重水师的建设,虽然这几年有所改进,也试着和国外*了几艘铁甲舰,但时间毕竟太短。以前可以不当回事,可现在,各国都惊讶于布莱会战的结果。

原先的紫荆帝国只是一个被世人公认的自保有余,进取不足的帝国。可没想到布莱会战,这个其貌不扬的帝国居然动用了三十万人和占据天时地利的大陆公认最强军的四十万露西亚军队激战三月九十天,丝毫不落下风。一直被人忽视的懒惰老熊,突然化身为了一只下山猛虎,令人瞠目结舌。

因而在各国的学院中,无数的导师,将军,学员模拟了上万次沙盘演练,排兵布阵,想要寻找出紫荆军队的战术运用,却独独没有人去关注大海。制海权与国运!导师觉得自己不能耽误了,他发现了一个奇迹般的新领域,要立刻去向院长报告这一重大发现。

想到这里。他迅速抬头宣布道:“现在下课,你们愿意留下的就上自习,不愿意的就回宿舍吧。”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冲出了教室,还差点摔倒在走廊上。

全班人都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不少人口中喃喃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傍晚的时候,陈渊一个人悄悄走到学院的门口,拐到一个没有人的角落里,挥了挥手。一个车夫打扮的男人走了出来,单腿跪地,恭敬地说道:“少爷。”

陈渊点了点头,说道:“我让你查的东西怎么样了?”

男人回道:“回少爷的话,全部查明了。吴毅是平民出身,家里只剩下一个母亲了,而且常年身体不好,日子过的也是艰难啊。而伏羽和周世强都是帝国的小贵族,伏羽的父亲是帝国的一个子爵,周世强家的爵位是他父亲花钱捐的,他父亲捐了一个男爵。

捐的男爵?陈渊细细的思考着,帝国的爵位继承法将爵位划分为了公侯伯子男五等,长子可以世袭罔替,继承爵位和所有的土地财产,其余的儿子都是各降一级继承爵位,直到男爵,并且无法继承财产土地。也就是说,周世强如果不是家里的长子,那么他应该继承不到父亲的爵位,沦为平民。况且即便是长子,可爵位是捐的,他也就没有领地可以继承。

“少爷,我秘密查看了这三个人的档案,如果没有意外,他们应该是凭借自己的本事通过了入学考试,而不是特殊手段进入的帝国学院。”

陈渊微微沉吟了一下,打定主意,开口道:“你去暗中帮忙一下吴毅家,但不要让他们发现是我做的,去秘密的办。至于伏羽家和周世强家,我会另外想办法,你就不用管了,你去吧。”面前的男人听到后立刻消失了。

就这样,陈渊他们四个人从此过上了水深火热的生活。这时陈渊才发现,前几年在家族的生活宛若天堂。因为皇家学院不仅仅是军事学院,它也是全帝国最著名高等学府,也就是说这里的学生,名义上是文能治国,武能安邦。因此,这每天上午都要学习四书、六经等儒学经典,另有人物传记,包括大陆各个大国的历史,地理和风俗习惯等等。下午则是军事学科为主,学习经典战例,兵棋模拟等等,甚至每周会组织学生靶场练一次枪,和一次野外负重训练。

在这些学科中,陈渊最喜欢便是兵棋演练这门课了,因为它可以使自己身临其境,体验到指挥官的处境。指挥官在面对无数真假不清的情报,需要做出准确的判断。在危急的情况下,任何惊慌都不能表现在脸上,还要安抚属下。更重要的是指挥官承载了国家的希望和所有士兵生命的责任。

陈渊的举动引起了整个教室的关注,所有人都向他投来了各种各样的视线,有疑惑的,有不悦的,也有好奇的。

“这位同学,你来谈一谈吧。”导师没有管别的,只是摸了摸小胡子,打量陈渊一眼,饶有兴趣的问道:“什么是这场战争的关键因素?”

下面很快就吵吵嚷嚷起来了,小声而激烈的讨论各种可能性,七嘴八舌的吵闹不休,陈渊感觉自己仿佛不是在课堂上,反而置身在一个繁杂的菜市场。对于他们的答案,他觉得都对,可总感觉缺少了点什么,也许是自己的幻觉的吧。

坐在陈渊旁边的吴毅有些困扰的挠了挠头,自言自语道:“奇怪,紫荆的这三十万人怎么安全运到的啊,从地图上看,隔着很长距离的辽阔大海啊。”

对了!这就全对了!陈渊激动的猛然一拍桌子,是海军,吴毅的一番话让自己茅塞顿开,大家的眼光都被会战的主力,七十万陆军给吸引过去了,却忘记了战争的另一个主角。一个国家如果只有陆军,那是独臂,只有有了海军才是双臂齐全。

“这样不好吧。”陈渊有点犹豫道,“这让我父亲知道了,他会饶了我吗?”

“没事的,老爷向来最疼爱您了,还会把您怎么着啊?”陈东表面上这么说,心中却暗骂道,你刚才自己都想要大白天把人强抢回家了,只不过打了个保护人家的旗号,这么半抢半威胁,怎么不见你害怕啊。当然这些话,打死他,都不敢当着陈渊的面直接说出来的。

陈渊把心一横,估算着父亲陈无意也不会过于追究自己这个问题,招招手,示意就按他的办法去办,另外再让陈东给自己找辆马车送自己这一群人回学院。

有了第一个人发言,课堂的气氛被带动的活跃起来了。另一名同学举手补充说,“老师,我叫毛新军。刚才王宇的发言有些不大对吧。露西亚军队的战斗力是大陆公认的第一,正面厮杀,两方不应该是僵持局面啊。所以我认为关键原因应该是露西亚帝国在战略上举棋不定,犹豫不决造成的。教材上表明了第一阶段,即第一个月,在布莱地区登陆的紫荆军队只有三万人。如果在这一开始,露西亚军队就能对他们进行分割包抄,逐个歼灭,那么大事可定了。可是相反,露西亚军队缓慢行军,贻误战机不说,露西亚帝国内部甚至是战是和都还没有定论,这才导致在短短一个月内,登陆的紫荆军转眼从三万就达到了三十万。”

“嗯,不错。”陈渊暗中感慨和赞赏,“这个王宇和毛新军倒是有几分见识和才能啊,这个年纪就能看见这么多了。王宇知道从天时、地理等角度判断战局;毛新军知道影响战争胜负的因素有时不在战争本身,而在权力中心。假如自己不是两世为人,可能还不如他们吧。这个大陆还真是不缺少人才豪杰啊。”

学生们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要回答这种级别的问题,面面相觑,没有一人愿意举手发言。

此情此景也在这位导师的意料之中,他没有发怒,反而幽默的鼓励道:“大家都放轻松点,谈谈自己的看法嘛。咱们师生聊聊天而已,不算学分,回答错了,不会影响毕业的。”

回去之后,他们三人也没有仔细问陈渊发生了什么事情,毕竟明天就要过一种全新的生活了,在不安之余又夹杂着一丝小小的激动和期待。

第一次上课,就是一个小教室,有着二十多个座位。陈渊仔细环顾了四周,发现班里除了自己和吴毅四人之外,其他的也就在十二到十六之间,还有几个人是熟面孔呢。

陈渊一拍脑袋,才想起来,“是啊,第一天不能就被记个夜不归宿啊。还有,那几个家伙还在酒馆里呢,真是误事啊。这么一闹,天色也不早了,还得赶回郊区呢,可那个孔琦怎么办啊,自己还真一时不会儿也解决不了这个问题。”

仿佛是看穿了陈渊的心思,陈东凑上前来,挂着一个“贱兮兮”的笑容,建议道:“少爷,以小的之见,您还是把她送回家去吧。不过最好是用您的车送回去,这样一来,我看还有什么人敢打这位小姐的主意。”

这节课是历史课。陈渊的前世就是个历史迷,听着导师在课堂上侃侃而谈,语言风趣,不像那些老古板,同时男性天生对政治和军事感兴趣,因而第一节课就引起很多人的兴趣了。

这节课正好讲的是三年前的布莱会战,交战双方是紫荆帝国和露西亚帝国。当时紫荆帝国为了夺取布莱地区,可以在大陆创下一块根据地而和露西亚帝国开战,历时半年,耗资千万,双方各自先后投入了数十万兵力,殊死拼杀,可最后也只能是和谈结尾。

在介绍完基本的情况后,忽然导师问道:“你们之中,有谁知道紫荆帝国与露西亚帝国在布莱会战中,双方各自运用了哪些战术?决定因素是什么?”

“少爷,少爷,你在干什么呢?”陈东见陈渊在那偷偷地傻乐,悄悄的拽了拽他的袖子,小声提醒道,“您在乐什么呢?大家都在看您呢。”

“啊,这个没什么……”回过神来,陈渊发现周围有不少人在盯着自己看,还指指点点,脸色一红,有点尴尬,瞟了一眼孔琦后,对陈东说道:“走,咱们回府。”

“少爷,您今天不是去皇家学院报到了嘛,怎么今晚还回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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