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逼我犯罪

他只是一个误入魔鬼领地的少年，只因为在地狱中转了一圈，从此就被魔鬼占领了躯壳。

张子封抬起头紧盯着M，眼神里带着不屑。

“你不是当年的罪犯，也不是教导我的魔鬼。你不过是陆离臆想出来的，一个病态的思想存在而已。你凭什么占据陆离的身体，凭什么抢夺他的生活？又凭什么叫我加入你的队伍？”

张子封皱着眉没敢动，这两个选项哪个也不是他能选择的。可如果警方真的到来，他们会相信自己的清白吗？

张子封想起那天会议室里张忠顿的态度，心里闷闷的。

“你的团队已经都被警方逮捕了，这个首领还有什么意义？”张子封无法抉择只能暂时不停的套M的话。

“我的计划当然不止这些。”M得意的回答，不过却没有继续和张子封详谈的意思。“别浪费时间了，过来吧，东西都为你准备好了。你现在动作越慢，逃跑的时间就越少，等到警方来了你就真的要被当成我的同伙了一起被抓了。”

张子封疯狂地摇头拒绝，M却并不打算这么轻易放弃。

“来吧，子封别怕。只要你加入我们，我立刻就会解决掉那个陆离创造出来的张子封，和你比起来他差的太远了，就连解剖王昂驹的时候下刀都不够平稳。团队里只需要一个张子封就够了。我们可以一起创造属于我们的神话，无论是警察还是其他的什么人。没有人能阻止我们。”

“神话？”张子封有些疑虑：“你们不是为了报仇吗？”

M递刀的手放了下来，一本正经的思考样子。“哦，对了，是为了复仇。陈肴生、李云棋、李晓鹏、刘敏达还有这个沈剑涛，他们弄丢了六个精神病人，就弄了六个正常人进了精神病院，之后害怕事情败露居然还把他们变傻了。这样的人留在世上干什么？”

张子封有些意外的问到：“你知道那六个人被变傻了？你既然知道这点就该明白你们六个并不是那六个被骗的人。你们不需要向他们复仇。”

M笑了下无所谓的解释：“只是我知道，他们又不知道。”

“什么？”张子封有些错愕。

“我说，他们五个都不知道自己不是那几个被骗进精神病院的正常人，不过，我知道。”

M也不需要张子封回答，直接给了他选择的权利。

“一个小时前我已经通知了警察，相信他们很快就会找到这里。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过来亲手杀了沈剑涛，我会自己向警方自首，从此以后你就是新的团队首领。或者你可以坐在这和我一一起等待警察的到来，到时候你也会作为我的同伴被警方带走。”

张子封看了眼床上安静的沉睡盖着白色被单的人撇过头去。“不想。”

M看了眼像是小孩子在闹别扭的张子封微微一笑：“那你今天到底是为什么而来？”

张子封哑然，自己的确是为了沈剑涛而来，也是带着能亲手抓住陆离的侥幸心理，只是他没想到，自己会栽在这，栽在这个陆离创造的不完全的人格手里。

“你爸爸来了，就是那个连累你们母子的刑侦队长。你特别恨他，是他被罪犯怨恨才导致让你们母子俩被带进了这个地方，是他让你们遭受了那么多折磨，因为他你妈妈才会惨死在手术台上，因为他你才会变成杀人狂魔。都是因为他！”

M的话像是一条穿越时空的跑道，牵引着张子封不断在15年前的时空中奔跑，却又深陷在记忆迷宫中冲撞，越跑越累永远都找不到尽头。

“他自以为是的冲进来抓人，却导致你母亲没来得及获救就被人杀了，然后又一脸歉疚的走过来抱住你。”M娓娓道来的叙述此刻突然变得凌厉充满怨恨：“谁要他的歉疚！他的抱歉能将这一切都抹掉吗？能让你妈妈活过来吗？能让你杀人的事实变得不存在吗？”

张子封的激将法并没有对M起到什么作用，他邪魅地一笑，走到沈剑涛身边。

“子封，你想救他吗？”

房间里突然变得安静得很。那一站一坐的两个人谁也没有继续说话。张子封像是变回了那个10岁的绝望少年，怯懦地双手环抱住自己瑟瑟发抖。可害怕有什么用？逃避有什么用？那那么多年以前他已经陷入了魔鬼的陷阱，在那阴暗的地狱中挣扎沉沦。

这才是魔鬼对张忠顿的最佳报复，赐给他一个满手鲜血一心弑父的魔鬼儿子。可这一切，与陆离何干？

张子封呼吸越来越急促，气息颤抖着鼻子里发出呜呜的抗议声。

“你气急了抬手就是一刀！”M边说手里边模拟着动作。

张子封的头越来越沉，双腿发软就快要站不住了。

“后来发生了一件更有意思的事呢。”M突然上前，紧抱住张子封的双臂。

紧张的气愤陡然平静下来，张子封整个人摔在地上。

“你就这样差一点亲手杀了你爸爸。”

M讲完了，看着颓废在地上的张子封轻笑出声：“子封，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你抹不掉的。你早就是我们当中的一员了，只是一直以来你自己忘记了而已。”

张子封恐惧的看着M，要不是那张和陆离一模一样的脸，他怕是要以为自己重新回到了15年前的地下工厂。

“你还记得自己杀了多少人吗？”M继续拼命地刺激着张子封。“三天里，地牢里少了一半的人呢，都是你刀下的试验品，就为了让你解剖出一具完整的，我陪你整整练习了三天，最后你终于完成了最完美的一场表演。”

“是当着你母亲的面做的还记得吗？那次我没有握着你的手指引你，你自己一个人就做得非常优秀。后来我押着你的母亲上了手术台，你终于忍受不住了，回手就拿刀捅在了我的身上，鲜血流了一地。你终于不需要我指引就学会主动地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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