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里暗里的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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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行。”秦写意爽快地答应了。他正愁没什么切入点能探探白姐,没想到米里森倒是主动提出来了。

苏清弋记忆力极好,记牌很厉害,于是甩牌甩得格外的顺,而他和秦写意又配合地格外默契,因此庄家几乎都在这两人之间轮换。

“我们今天上午在车站,仔细查看了一下几个可供接头的地点。”苏清弋打出一副拖拉机,手中的牌明显很少了,然后秦写意就接了一副拖拉机,这串牌的出现,直接就要决定此局的胜负了。

苏清弋摇了摇头。“不是你吃的东西味道大,是这个人鼻子太灵了,传说中的狗鼻子,狗都没他厉害,他在z市就是靠这个吃饭的。”

“你别败坏我的名誉,小心回去以后我向上头参你一本。”秦写意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你们……感情挺好的呀。”白敏笑意盈盈的说。

“谁和这种人感情好啊,抓住一切机会向我炫耀他的智商,”苏清弋白了秦写意一眼,“上午在车站就是一个非常好的佐证,他一想到什么就要和我说,气人。就比如说,上午我们看到一个电话亭,他就让我重点关注那电话亭的门把手,那上面积的灰比牌子上少的多,然后他又告诉我,这说明这个电话挺虽然被废弃了,但是还是经常会有人进去。”

回到房间,苏清弋就迫不及待地问:“你为什么不让我问白姐问题呢?”

“我的直觉做不得准的,要是什么东西被她发现了,反而不好,反正我就是觉得这个人藏的很深。”秦写意不自觉地咬了一下嘴唇,这是他心里烦躁时的标志性动作。

“其实,我也有点同意你的看法了,”苏清弋略一沉吟,回答,“她今天说到皮草,我就感觉她可能是特意说的,主要是她还提到了大学的课程和她的专业,就显得有点故意了。还有,今天你问米里森那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秦写意失笑,这算是变相地承认自己不懂吗?

“……你以为我老谋深算到,随随便便说一句话,都要经过深思熟虑吗?我就随便问的——那么,米里森可交,我有自信,也不想探他的底了,于是放了水,也算是对他变相的示好,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苏清弋撇撇嘴。“你不想说就算了,我自己想。”

“不想这个了,”秦写意没有任何征兆地又揉了揉他的头,“快说说看,今天你怎么这么配合呀,就为了维持你一个技术人员的人设?”

苏清弋不想回答他。他还在脑子里疯狂地回忆今天的事情。

秦写意对那女人的分析还是给了他很大的震动的。秦写意说的简单,可他知道,这背后代表的积淀有多深。

秦写意能引导自己的思考,或者说,秦写意完全掌控了自己的思路。这其实也能理解,他毕竟是支配型人格,是天生的领导者。而自己能取巧,只不过是占了记忆力好的优势而已。

今天秦写意一直有意地让着他,他是感觉到了的。苏清弋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或许,只是因为对陈队的承诺而对后辈做出的提携吧。

苏清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微微扬起了头,旅馆的灯光是那种柔和的黄色灯,并不刺眼。他目光有些空洞,心里的思绪繁杂,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秦写意脑海里突然就冒出这样一句话:“楼上看山;城头看雪;灯前看花;舟中看霞;月下看美人,另是一番情景 。”眼前的人有着极好的容颜,在柔和的灯下,更有一种朦胧的意味。这个人的出现,似乎影响到了他的生活。他会谦让了,甚至会包容这个人一些莫名其妙的习惯。他有点想不起以前的自己是怎样的,当年赵教授对他说,他情商很高,可他用不出来,所以不他会和人交流,而现在,他可能找到了可以做朋友的人。是知心朋友,而不是像他和陈队之间的,那种由时间所成就的信任。

“清弋,按照你们学院派的那一套来看,我们算朋友吗?”秦写意突然就笑了,他伸出手按在了苏清弋的肩膀上。

“我们,算吗?”苏清弋的声音有些迷茫,他整个人也似乎都是一种很迷茫的状态,秦写意敏锐地感觉到,他的声音有一点不一样了,自己可能在什么地方听过,却又不敢确定。

“真是魔怔了。”秦写意轻轻叹到。

魔怔了。说的是他自己,还是苏清弋呢?

秦写意在桌子下按了按苏清弋的手,制止了他想提问的想法,笑道:“总是要对女士绅士一点的,我不对付你,我要提问米里森。米里森,你——重口味吗?喜欢吃大蒜和青椒吗?”

米里森被这个问题问得一愣一愣的,看上去尴尬极了,说:“我中午吃了一点,怎么,味道很大吗?不好意思,以后我会注意的。”

而米里森和白姐,只能看着两人的独角戏在一旁干瞪眼,不论是出牌还是谈话,他们都完全插不进去。

“我不小了,我已经23岁了,”苏清弋甩出最后一张牌,笑眯眯地说,“喏,我们赢了,可见牌技和年龄没有多大关系。还有,你能不能不要老在别人面前揭我的底呀。”

“好吧,现在我承认你打牌很厉害了,”白敏放下手中的牌,爽快地说,“愿赌服输,我选真心话吧。”

敷衍什么呢?秦写意心里有些好奇,不过他至少现在是不会问的,至于以后会不会问,他自己也不知道。

“大家应该都会打升级吧,我们两分组打对家。诶,米里森,码头最近什么类型的货比较多?我小学附近有一个码头,那时候我们最喜欢玩的游戏之一。就是猜集装箱里是什么货。”苏清弋不仅故意忽略了米里森讲的问题,还问得让人猝不及防,并不打算给他准备的时间。

“我不知道呢,”米里森很自然地耸了耸肩,“我没想到要问这个问题,不过现在看来,这个问题还是挺有价值的。”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毒品案呢,完全没有头绪。”

秦写意开始保苏清弋,给他喂牌了。“你见过多少案子,也好意思拿出来说。”

“好吧,那我就把庄家让给你们了,”苏清弋笑得明媚灿烂,好像他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的消息似的,“我告诉你我打牌可厉害了,可别先抢了庄还输哦。”

“怎么会?白姐我这么多年还还没输过呢,亮牌,梅花。”白姐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苏清弋敏锐地发觉到米里森眼角弯了一下,接着米里森就说:“光打牌多没意思,总要有点彩头才好,我们一边打牌一边聊案子,打完了,不如来真心话大冒险?”

白敏兴致勃勃地回答说:“什么货都有吧,今天看卸货的时候,我居然看到了一船皮草。真是惊人,这一点不符合我的认知,我以前一直以为,并且我的大学课本上也这么说了,皮草不能水运,水运的话很容易出点什么,就会泡烂的。你知道,我们学法证的,注意的重点总是和别人不太一样。”

苏清弋微微一笑,说:“说实话,我有点后悔当初没去读法证专业呢,看上去你们会接触到一些非常好玩儿的东西,有时候我觉得我的常识太浅薄了。”

苏清弋顺手就接过秦写意洗过的牌开始分发,他的手上动作很快,修长的手指上下翻飞,十分好看。

他的脸上带着些明媚的笑意,但在昏黄的灯光下略显得有些不真实,就好像带着几分敷衍的意味。

发好了牌之后,苏清弋没有抬头,只是盯着自己手中的牌,若有所思,大约看了一两秒,他动作飞快地理起了牌。

“你们要抢庄吗?”秦写意理好了牌,突然就问道,“我想叫。”

“我可能要抢了。”米里森的嘴角弯起一抹几乎不可见的弧度,不过这根本瞒不过眼力过人的秦写意,和对细节尤其敏感的苏清弋,两人看似不经意地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

“我们打什么?四个人的话,打升级怎么样?”苏清弋建议道。

“随你吧,本来也是陪你玩,”秦写意从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两副牌,开始动作熟练地洗牌,“米里森,你们问了值班人员些什么呀?”

米里森有些惊异于秦写意换话题的速度,不过他看苏清弋习以为常,也就没什么了.“我问了他们,最近哪些地区来的货比较多,还有最近什么时间点的人流量比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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