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在哥谭打拼的十多年

约瑟夫从身后同时抱住了叶乔和他的妈妈。

隔着衣服，她贴在他炽热的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和呼吸，感受着他压抑着的痛苦。

谁也不知，他一旦暴怒，会让这个城市付出多大的代价。

胳膊上疼着，至少心里能好受一些。

“放开我，放开我，我不喜欢呆在这里，我要回家。”科尔太太咬累了，终于松开了嘴，她像个暴躁的没有糖吃得孩子，竭力地哭闹着。

“我就是个小诊所，你们去凑凑钱，凑够了钱再来吧，我还有别的病人呢！”医生终于不耐烦地将他们轰了出来。

……

“辛苦你了。”沉重的现实让约瑟夫变得越来越寡言。

万幸，他并没有说对不起。

叶乔踮起脚，将头埋进他的怀里，亲吻着他的脖子。

没有把我当外人...真好，真好。

至少，还有我替你流眼泪。

由于带着有痴症的科尔太太和比尔，这些天以来，他们的出行并不是很方便。科尔旅店再也回不去了，那里已经被哥谭市政认定是无人承继的遗产，悄无声息地低价拍卖了。中标的公司，当天晚上，就雇人开了一辆小型的推土车，将科尔旅馆铲平了。一般的汽车旅馆他们也不敢去住，科尔太太和比尔两个人，能闹出太大的动静，吸引不需要的注意。

他们暂时也没法出城。灰狗巴士，叶乔是不想再坐了，就算有约瑟夫在，难道他可以同时顾全三个负战斗力的拖累吗？算来算去，还是坐飞机最安全。在美国境内坐飞机，并不需要国际通用的护照，只需要带照片的政府签发的身份证件就可以过关。可惜，从警局偷偷录出的失踪人口资料，还需要三十天至四十五天才能通过正常流程，挂失成新的身份证件。所以，他们必须要在哥谭熬过这段时间。

这时，叶乔想起了修女莉迪亚。

修女莉迪亚也是个善心的好人，她的善心在老哥谭区的街道上也很出名。可是，与曾经的科尔太太不一样的是，她的付出并不是不求回报的。她所属的终身教会第一女士修道院在被拆迁前，也是老哥谭区最主流的教会社区。修女莉迪亚在那里开办了一个新生会，为流浪汉提供重新回归社会的途径。新生会的生活是严律而艰苦的，早上六点所有人必须起床开早会汇报每天的目标，每周都必须进行尿检，一旦沾染上毒品，立刻驱逐出集体宿舍。很多人都在背地里称呼修女莉迪亚为暴君斯大林。

自从修道院的地皮被卖给了建筑商，将终身都奉献给修道院的修女莉迪亚，就失去了庇护所。新生会的宿舍被拆除了，无家可归的人又沦落到了街道上，吸毒的复发，染病的没钱治疗，就算是已经找到正经工作生活快要步入正规的人，也因为突然失去了住所，无法负担昂贵的房租，不得不再次回到夜晚的街道上，卖笑为生。修女莉迪亚十年的努力，瞬息之间，化为乌有。当然，这也是修女莉迪亚不得不住进科尔旅店的原因。

科尔太太和叶乔蒙冤被抓捕的时候，修女莉迪亚也曾竭尽全力的声援她们。她利用她不多的一点影响力，号召了同行修女和受过她们恩惠的人，打着巨大的横幅，在警察局前□□示威，要求公平公正的审判。虽然科尔太太...不能听懂了，可是叶乔承她这份情谊，非常感激。

修女莉迪亚并不难寻找。

听街上的人说，科尔旅馆关门之后，修女莉迪亚到处筹钱，似乎铁了心要再建一个收容改造所，她把这座新成立的收容所叫做“第二新生会”。不过，这一次，修女莉迪亚的救助对象仅限于16岁以下的孤儿和离家儿童。成年人都没救了，让他们自生自灭吧。只有孩子，他们还有一线希望，他们也是哥谭的希望----修女莉迪亚用于拒绝救助的词措严酷而现实。

不过，叶乔并不准备以求救的形式上门。

他们完全可以成为修女莉迪亚的捐助人。得益于约瑟夫将从贾维斯那里获取的珠宝都变了现，他们现在并不缺钱。总共八万美金的巨款，正装在背包里，被约瑟夫背在背上。

……

在廉价的罪恶小巷街区，有一所古旧的宠物医院，刚刚被打扫的焕然一新。宠物店的牌子被撬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写着“第二新生会”的牌子。

阳光下，门口这块新放上的牌子闪闪地发着光。

下了巴士，叶乔、约瑟夫，带着疯疯癫癫的科尔夫人和比尔，站到了这所收容所的门口。

叶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按响了门铃。

收容所里隐隐约约传来年轻女孩的声音：

“瑟琳娜，这次轮到你了，上次是我开的门！”

“不用。”约瑟夫冷漠地拒绝了医生递过来的牙套。

叶乔懂他的意思。

约瑟夫温柔地替叶乔擦掉了眼泪，掰开了科尔太太的嘴，将叶乔的左臂抽离出来，然后换上了他自己的右臂。

还未落疤的胳膊再添新伤。

“不能咬，不能咬，”医生急忙拿了一个塑料牙套，“换这个，怎么能咬人呢。”

叶乔疼得差点跪倒，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她已经不知道该拿眼前这个科尔太太怎么办了。

这份复杂的感情里，有四分是心疼，有四分是焦躁，还有两分...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厌恶。

可他像一座不想迸发的沉眠活火山，竭力地抑制着，将痛苦都咽回肚子里去。

叶乔心疼得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它是个吃人的怪兽。意志薄弱的人，哥谭就吞噬他们的灵魂，腐蚀他们的心灵，将他们变成他们自己都不敢面对的样子；善良而坚强的人，哥谭就吞噬他们的肉体，最后连理智一起蒙蔽掉，只留下一个空壳子。

科尔夫人难道就没想过，当她出了意外，最痛苦的人......是爱着她的人啊。哥谭与家庭，谁轻谁重？！

叶乔为科尔太太感到不值，凭什么，那个善良温暖的、没有做错过一件事的科尔太太，竟必须沦落到今天这般境地？记忆丧失，神智模糊，连做人的尊严都要丢掉。

为了什么？

“琳达乖，琳达是个乖孩子。”叶乔无措地抱住了娇小的科尔太太，想要让科尔太太镇定下来。

“你放开我，你这个偷渡的拐卖犯，二等公民！”科尔太太暴躁地挣扎着，却怎么也挣不脱，气急败坏地一口咬在了叶乔的手臂上。

为了哥谭吗？！

可是不值得呀......

哥谭这个泥沼般的城市......不值得任何人的爱护。

“从CT来看，这是外力造成的创伤性脑损伤，症状类似阿兹海默病，”医生操着浓重的口音，翘着二郎腿说道，“也不是没办法治疗，但是，你们懂的，很贵的。”

仿佛为了证明医生的诊断，科尔太太突然跳了起来，蓄了一口唾沫，粗鲁地、全数喷到了医生脸上；一旁的比尔看得乐呵，竟然拍着手哈哈大笑起来。

“神经病！”医生破口大骂，气得抡起了巴掌，却被约瑟夫冷冰冰的眼神吓回去了，讪讪地放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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