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携媳省双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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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重华与娥皇、女英,在屋外跪伏不起,认罪请罚,瞽瞍夫妇则在屋内,怨闷横生,双方一时僵持起来,如此多时。

其时,敤首已为十余岁年龄,聪明伶俐,见状后,尤为不忍,便劝瞽瞍、女妊道:“请父亲母亲息怒,饶了长兄吧!”

女妊闻听,斥道:“哪个是你的长兄?你父亲都说了,没有这个儿子,你的长兄从哪里来?”

这时,却见象立在一旁,时不时的向外瞅着,连连顿足,不住叹气。

敤首问道:“二哥为何也烦恼起来了?”

象仿佛没有听见,唯举着双目,紧盯着娥皇、女英,不答。

又过了多时,敤首甚为着急,揣摩之下,不由计上心来,遂喃喃的道:“可惜呀,可惜呀!”

女妊听闻,问道:“你可惜什么?”

敤首道:“长兄常年漂泊在外,甚为困苦,以前回家来,你们还是认的。现如今,他做了天子的女婿了,发迹成贵人了,家财肯定不少,你们却不认了,这不是很可惜吗?”

瞽瞍、女妊听了,不由沉默下来。

敤首见状,接着道:“要我说,你们不认他,他一气之下,再不登门,倒反逍遥自在的享福去了,这个不是便宜了他吗?”

女妊向来吝财,听闻后,顿为恍然。瞽瞍听闻,亦为心动。然,二人仍不表态。

敤首见状,忽而又故作声势道:“坏事了!”

女妊问道:“怎么又坏事了?”

敤首道:“你看他们,跪了这么久,身体快吃不消了。长兄倒还好说,二位嫂嫂,可是帝女呀,若一日,帝君知道了,怪罪我们,我们怎么吃罪的起?”

女妊听后望去,果然见此时的娥皇、女英,汗已浸出,身体摇摇晃晃,几欲不支,一时不禁担心起来。

少顷,女妊问敤首道:“若按你的意思,该怎么处置他们?”

敤首近前来,小声道:“若依女儿之意,长兄既然做错了事,责罚是应该的,但因此不认他们,却为不妥。不若先认下他们,责成他们尽子媳之道,这样,气也可消,财也可得,岂不为好!”

象侧耳听了个大概,还没等敤首说完,突然拍掌,赞同道:“这是个好法子,这是个好法子。”

三人见一向傲对重华的象,这般作态,不由诧异。

却说瞽瞍、女妊听了敤首之言,心为大动,脸上的怒气顿时消了许多,仿佛是默许了这个处置之法。

敤首见状,万般欢喜,跑到屋外,对重华及二女道:“兄嫂快些起来吧,父母已将你们认下了。”

至此,重华三人方抬起头来,叩拜谢恩。

礼毕,三人起身,奈何,跪了多时,筋骨酸麻,几不得力。

尤其是娥皇、女英,虽平日里,并未养尊处优,然总是女身,更不得便,然观上去,并无丝毫怨色,真不愧为尧之女了。

敤首见状,忙去搀扶,二人适颤颤悠悠起的身来。

象在旁见状,竟也要伸手,被敤首一把推开。

三人进的屋来,侍立在侧,瞽瞍只对二女道:“若依这个逆子的所作所为,我断是不肯认下的。

然,你们毕竟为天子之女,我们这些做小老百姓的,食天子之食,践天子之土,受天子的恩惠,是而,不得不看在天子的面上,暂时相认。

但国有法度,家有礼节,你二人既然嫁到了我们虞家,以后,便是我虞家的人了,也需遵我家的礼节,听我们做父母的话。”

娥皇、女英听了,唯唯是从。

这时,敤首已搬凳过来,重华三人,方得坐下。

重华又让一众随从,将一宗礼物,搬进了屋内,并道:“这是孩儿与二位儿媳,带来孝敬父亲母亲,馈赠弟妹的,适才因父亲母亲盛怒,未敢进献,现予奉至。”

细观来,尽是些锦绣皮裘的衣物,棋榛脯修枣栗的干果,从瞽瞍、女妊至象与敤首,各有其份。

见状如此,瞽瞍、女妊适有了笑颜。

重华接着道:“这次回家来,携带的礼物,并不为多,因为孩儿有两个意思。

一者是为带子媳拜见父亲母亲,彼此相认。二者是为乘便迎养父亲母亲,到沩汭定居,弟妹亦一起去。”

闻听于此,女妊连摆手道:“不去不去,方将你们认下,却还要我们,搬到你那儿去,没有这个道理。”

重华见状,忙作解释道:“孩儿并无它意,这都是因为父亲母亲年岁已经大了,接去后,可便于孩儿奉养。

那边的房屋,格外宽敞些,各项器具,也为齐备,到那边后,起居可以舒服些,孩儿也可借机,多尽些孝养之道,稍补前过。”

瞽瞍、女妊听闻后,仍旧不依。

敤首见状,又计上心来,故意问重华道:“听说帝君为兄嫂赐造了十余间大房子,格外宽敞明亮,是真的吗?”

重华点头。

敤首转而又问娥皇、女英道:“听说帝君还陪送了二位嫂嫂很多财物,还有牛、羊各一群,是真的吗?”

娥皇、女英本就聪慧,见状后,早已明了敤首之意,便颔首道:“是,是!”

敤首听了,故作欢喜之状,连抚掌道:“太好了,太好了,搬到沩汭后,便可以住大房子了。

二哥也是快要成亲的人了,以后,再也不愁没人提亲了,说不定也同大哥一样,娶王侯之女呢。

还有大宗的财物,成群的牛羊,以后再也不愁吃喝,过苦日子了。”

说者有意,听者更是有心。

闻听于此,瞽瞍、女妊不禁心思活泛起来,恨不得立刻搬将过去,然,方才已将话说出,却也不好应允。

娥皇、女英已看出端详,便示意重华再请。

重华见状,又施礼道:“还请父亲母亲成全孩儿的心愿!”

女妊听了,看了看瞽瞍,见瞽瞍不择一词,于是,便道:“若要我们搬过去,当依我三条。”

重华道:“请母亲说来。”

女妊道:“一者,沩汭的居所,虽是你在外立的新家,然家有父老,长者为尊,到那边后,我们这做父母的,仍是一家之长。”

重华道:“这是当然,这是当然。”

女妊接着道:“二者,你二弟象,现已二十大多了,将是成婚之人,我们搬过去,家中所有的财务,都将有其一份。”

重华道:“友爱兄弟,理所应当。”

女妊再道:“三者,两位儿媳,虽为贵人,或你将来有了出息,做了官,但家中作主者,还是我们这做父母的。”

重华道:“这个当然,万事都当听父亲母亲的。”

见重华答应了,女妊暗为欣然,转首看了看瞽瞍。

瞽瞍是无可无不可,自失明以来,这么多年,他习惯了听女妊的,因而,也就答应了。

敤首见状,欢喜非常。

偏那象更为欢畅,见状后,忙道:“太好了,太好了,我这就收拾去,别耽误了行程。”

这里,娥皇、女英,连同敤首,也帮着女妊收拾,不提。

待一应毕,一家七口,便坐车的坐车,骑马的骑马,告别了乡邻,向沩汭赶来。

女妊见状,斥道:“要你多事,搀他们做什么?”

敤首咂了咂舌,左右不知若何。

见无法化解,敤首便出屋来,到三人面前,对重华道:“长兄先起来吧,父亲母亲现在是真生气了,先起来再说吧。”

说着,便来搀扶,重华纹丝不动,转而又来搀娥皇、女英,二女亦然。

敤首无奈,便又转进屋来。

象听闻,快步上前,来到门口,蓦然间,见到两位绝色的嫂子,不禁呆立当场,一时,连阻挡也忘记了。

重华携娥皇、女英进了院子,来到瞽瞍、女妊面前,叫声父亲母亲,齐集跪倒,乞道:“不孝儿携二儿媳,给父亲母亲请安。”

瞽瞍听闻,怒道:“你这个孽子,哪个是你的父母!连成婚这样的大事,都不来请命,今日还来做什么?快给我滚出去!”

敤首陪笑道:“母亲息怒,你看他们都跪了这么久了,就饶了他们吧!”

瞽瞍听闻道:“谁叫他们跪的?我并没有让他们跪。他是天子的女婿,我们是贫家百姓,哪里当得起他的大礼!”

瞽瞍先前还有些疑心,至此,方信传言,不禁双手抚着拐杖,捣地不止,愤道:“果然不告而娶,如今,你攀上了皇亲,是不把我们这做父母的,放在眼里了,大不孝矣。快扶我进屋,我羞见这个不孝子。”

女妊听了,近前来搀,边行便转身来,奚落道:“如今,你娶了帝君的女儿,做了天子的女婿,天下尽知,独我们做父母的不晓,你着实风光了,然而,我们还有什么颜面呢。你还是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吧,我们这寒家敝舍的,是容不下你这天子的贵人了。”说着,便搀着瞽瞍,与象、敤首同进屋去。

说到这里,使杖在地上敲了几下。

重华、娥皇、女英见状,连连叩头。

女妊抬首看了看,故作高调道:“哎呦,可不是吗!”

至此,瞽瞍方知为真实,不由怒道:“我不见他!我没有这个儿子,你们给我挡住,不许他进这个家!”

三拜毕,重华乞罪道:“非为孩儿不知礼节,乃因事有情由,不得不权宜行事,还请父亲母亲宽宥。”

瞽瞍目盲不见,遂问道:“我问你,听说你是娶了两位帝女,做了当今天子的女婿,可为属实?”

重华道:“确为属实。”

正说着,却见重华携娥皇、女英,已到了家门口。

象见状,指着道:“看看,看看,来了不是。”

瞽瞍目盲,看不见,听闻后,问女妊道:“是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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