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游魂

这还不算，昏庸荒唐的县太爷再一次提审证人，竟然从中发现了“漏洞”，也就是说除了最先发现外面有动静，冲出来打伤四个“客人”的老白之外，没有人能够证明四个贼人的偷盗行为。如此一来，白胡子老头反而成了被告：无故重伤了四名准备住店的客商的凶手。

“哇呀呀，气死老夫了，这简直是无稽之谈，颠倒黑白的荒谬说辞，青天大老爷贼子一派胡言，就可以把罪责加到老夫头上？”不善言辞的老白哆嗦着嘴唇怒声质问起来，结果惹得审案的官爷大怒，就要以咆哮公堂治他的罪行。

“知县大人，请允许小民说几句！”安抚下就要爆发的白老头，张耿走前几步对着堂上的县太爷说道。

话毕，张耿等人也不啰嗦，率先冲出了县衙大堂，等老白赶上来，马车已经套好，并等在了归德府东城门外，接下来自然是一路飞奔，向来路逃去。

娃娃身子，成年心的张耿还是小看了当今政治的黑暗，本以为县太爷理亏，不会把事情做大，所以回到张老家之后，轻描淡写将一路经历汇报给了坐镇家中的龚军师。对方听过之后马上大呼：“坏了，这回你小子可是犯了糊涂，这可如何是好啊！”大冬天，手里的破蒲扇竟然呼啦呼啦扇出了一股子冷风，却是心急火燎的样子：“快去通知在外扩张的老乐，咱家有麻烦了！”

经验老道的龚军师预见不差，第二天中午就有来自亳州衙门的公差进了庄子。得到通报之后，龚军师急忙安排张耿老白等人躲了出去，带着壮丁十多个，迎上了扑到家门口的差役。因为没想到高招，或者没摸清对方底细，还算客气地问明了原因，只好借口那几个娃娃外出游荡，到现在没回来。并且表态一旦他们回来，家中大人必定带着他们到衙门投案，以辨真伪。

“对方没有破门而入，仔细搜查，这说明还是有些分寸，看来还是有回旋余地的。”送走官差，龚军师与急匆匆赶回来的老乐等人一番动脑，最终也没拿出什么好办法，老乐一拍大腿来了一句：“管他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再说。不过老白你们可不要乱跑，在家里督促小字辈练武就好，有情况千万不可贸然行事，一定和大家通报，咱们共同应对。

安稳了没两天，就在老乐等人继续出外布局的时候，一队便衣官差突然出现在张老家。首先绑了正在庄头带着几个童子军巡逻的小六，然后扑进了庄内，很熟门熟路地找到了老乐府上，围住了大院。

看架势不妙，张耿硬是把老白劝走，自己却大义凛然迎了出来，最后还算温和地跟随官差去了州府。

“谁敢！”老白一声断喝，嗖一声飞越而上，一把捉住了县太爷的肥胖的脖子，杀气外露喊道：“都退下，让我家少爷说完话！”

张耿很无奈地摇头说道：“我们可不愿意做逼上梁山的英雄好汉，只是一些合法本分的商人而已。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理，其实大家看得清楚，听得明白。但那是这狗官竟然不顾事实，诬陷良民，是可忍孰不可忍呢。事到如今恐怕也难以善了，咱们只好暂时分手，说不定明日里就在府台衙门对薄公堂，请各位好自为之！”

“大胆妖娃，竟然敢侮辱上官，来人呢，大刑伺候！”主薄似乎最先反应过来，大声咆哮起来。

“慢着，身为父母官，上受命于天子牧守地方，代表的是天子的颜面；下守信于黎明百姓，可谓百姓依托，以此而言本应公正视事，上不负天子重托，下不违民心民意。这断案可是关乎县太爷形象的重要事务，还请县太爷三思为妙。”

“这！嘿嘿，呵呵！”一阵尴尬，一阵无奈，几个堂上的官员对视一阵子，县太爷有些狰狞的面目阴沉说道：“好一个伶牙俐齿，不知天高地厚的娃娃，竟然胡言乱语，无端玷污公堂，来人，上刑具，关进牢房等待重判。”

“老头，没见过钱吗？老子可是觉得赔大了。说实话，如果不是为了凑点本钱做买卖，打死老子也不会出手这第二颗珠宝。”

两人小声交流，脚下却一点不慢，快速贴着街道一侧返回住宿的旅馆而去。正转过一个街道，进入了一片低矮的居民区，巷子里突然冒出来几个黑影，手里似乎拿着布袋之类，搂头就要套上前面老白的脑袋。很悲催的是，没等对方靠近身前，老白已经有了准备，侧身躲过对方手里的物件，单手捉住前面一位一脚踢飞了出去。接下来的瞬间又处理了其他几个，在抄手冷眼旁观的张耿提醒下，迅速离开了此地，也不理会对方在地上打着滚哀嚎叫唤。

第二天早起，张耿正准备安排分组出去“转转”，目的是让随行者学会获取各方面有用的情报，增强一些必要知识，却突然被不明身份的一群汉子堵在了住宿的一个大房间之内。将老白挡在后面，张耿好不畏惧地对上了一个红脸汉子面前，质问对方：“干嘛，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要行凶还是打劫，就不怕我们报官吗？”

“嘿嘿，竟然是个娃娃！”县太爷和主薄等人讶然而笑，带着好玩心理说道：“好哇，你说来听听！”

“此案事实清楚，青天大老爷怎么不顾证人确凿证据，而偏听偏信了四个贼子的胡言乱语？难道这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吗？”张耿言辞软中带刺，眼睛如电，紧盯着獐头鼠目的县太爷，很快就让对方变了脸色。

紧赶慢赶，傍晚时分抵达归德府外，趁着城门尚未关闭，匆匆进入城中，选了一家距离城门口较近，进城后只过了一条马路的一家马车店，将就着安置了下来。因为不熟悉此地情况，张耿也没敢轻易有什么动作，晚饭后就全部呆在了大通铺房间之内，准备明日里出去转转。哪料到，自己不想惹事，却有人找上门来了。临近午夜，突然听到外面有动静，机警的老白悄然下地，迅速去了院内的骡马圈内查看，果然发现有人竟然要偷盗十多匹牲口，自然是大怒，也不招呼，拳脚展开就是一顿狠揍。等其他人闻声而动举着灯笼火把围上来，四个毛贼已经全部被打趴下了。店老板也急忙派人报官，有差役赶过来，将被打倒的四个贼人，店掌柜以及住店的客人全部带去了衙门。

原本以为，作为受害者把自己遇到贼人打劫的事实说个清楚明白，就可以离开官衙，走自己的路的。没想到，一众证人被紧闭在衙门的大院子里，整整冻了半宿时间，等到日上三杆，衙门里的老爷们正常升堂之后才开始审理马车店盗窃一案。差点冻僵的一群证人打着哆嗦先后被传唤过，本以为事实清楚明了确凿，贼人受到制裁，证人就可以没什么事情了。不料事情出现了波折：贼人竟然声称无罪，而且要状告那个无端打伤他们的白胡子老头，自然让张耿等人有些发蒙了。

“哼，娃娃一边去，我们找你家大人说话！”红脸汉子伸手要将张耿拨拉到一边，却不料被张耿硬是碰了回去，是两只胳膊对抗。让人意外，粗大的那只看似强硬有力的胳膊却突然被弹回，接着是红脸汉子一声闷哼，“唉吆”一声捂住自己的臂膀退后两步，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的娃娃。

“别想动武，你们几个不是对手！”张耿严肃警告说：“如果你们觉得不服气，咱们可以找个僻静地方过两招，免得惹来麻烦！”

“如果不是小子被逼无奈，多一倍价格也不出手，稀世珍宝呢，您看着办！”张耿却是老神在在，一点都不还价，一两银子都不放过。无奈之下，掌柜只好连夜行动，还真是现借了几百两纹银，勉强凑足了三千两，咬牙买下了这一珠宝。

“发财了！”对于财富不怎么有概念的武痴白胡子，背着有些分量的钱搭子，小声嘀咕着。

“打就打，有胆子跟我们走！”另一个更年轻一些的汉子喊道。

选了一个人迹罕至的角落，双方真的进行了一番较量。结果没啥意外，老白一个就放到了对方六个大汉，吓跑了昨晚上被收拾过的，吊着膀子观战的四五个伤员。红脸汉子他们终于明白碰到了硬茬，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只好低头认输。

“收拾东西离开这里，看来咱们被盯上了！”回到旅馆，张耿没有任何犹豫的下了命令。众人哪里敢违抗，迅速打包结账，套好大车立刻启程。直到走出了十多里之后，这才稍微放心下来。

借着去上游了解水运情况，张耿带了老白、张五孩、张贵、小六等一批骨干沿着涡河附近道路逆流而上。第一站到了亳州府，当晚就住到了一家还算不错的旅店之中。

洗刷吃饭，稍作休息之后，严格限制其他人老是呆在旅店，不准任何人外出闲逛，张耿只带了老白到了街上，打听着去了一家有名当铺，硬是敲开了对方的门户，进行了一番谈判。

“你的宝贝的确难得，只是要加也太高，老夫不能接受！”掌柜已有五十多岁，带上当今比较少见的花镜，仔细端详着张耿掏出来的夜明珠，一股柔和的光线散发着，让故意熄灭了灯光的老掌柜很是喜欢，但是面上却犹豫不决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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