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九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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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子说:“你昨天去我的豪宅了?”小雪说:“黄大人让我去你宿舍找你。你房间捂的好久不开窗户,打开门恶浊的空气就翻涌出来,让我想要呕吐。你却将它称呼为豪宅?真有把脚上的脓包看成花的态度。梦想着能有豪宅,可是却得不到吧。”那男子说:“也不必这么说吧?!”

小雪说:“快点给我拿饭菜。”那男子拿了一个大灰狼头型的盆说:“这个好不好?”小雪一看那大灰狼还张着一只眼睛闭着一只眼睛,那个样子不知道怎么跟他有点相似的感觉,她说:“就拿平常的盆。”

这个时候又一个男子过来,热情的说:“我帮你们装饭菜?”小雪说:“不用麻烦了,如果闲着就帮我一下,如果不闲着我自己装就可以了。”那个男子就说:“那好。”然后离开了。小雪觉得跟那人说话也不舒服,就急着自己装饭菜。

回到医馆,小雪径直去了自己和黄大人在的一间小房子,并且招呼一男一女两个手下来吃饭。黄大人还在跟那个男子手下说:“观察病情,要有全天人合一概念,也要重视每一个细微之处的情况。施药的时候要注意药力对病情起到什么作用,病人会有什么变化,要有控制力,做到有数才施药。没数的时候,要谨慎。”男子说:“是。”两个人便洗了手,过来一起吃饭。

医女手下说:“我家亲戚还问我种什么药最赚钱。”黄大人说:“打医药方面的财路主意,赚不了多少钱。”医女说:“小本买卖,赚个辛苦钱。”

医男坐下来,就眼睛看着别人吃,也不怎么笑,他说牙痛,小雪看着他可怜的样子,自己的心情也不好起来。医女说他:“有什么事情过不去啊,上什么火啊。”黄大人拿出一瓶酒说:“今天是小朱生日,来,都喝满杯。”

小朱即那个手下男医,给四个人摆酒杯,说道:“运气好,快过年的时候生日,还有节目看。”手下女医说:“节目一年比一年俗,下里巴人。”小雪说:“我倒觉得一年比一年节目喜庆了,虽然俗但是……”然后她就不说了。女医说:“但是什么?”小雪说:“好像能冲淡平时积攒的一些不快乐的气氛的感觉。”黄大人说:“来,都祝小朱生日快乐。”几个人拿起酒杯,一起祝小朱生日快乐,喝毕,小朱又拿起酒杯祝黄大人新年快乐、万事如意,并且祝小雪和手下女医新年快乐。

大家喝完酒,就开始吃饭。小雪问小朱:“喂,新来的,你说话什么的怎么好像女孩子?”小朱说:“是。我家里有个姐姐,从小就呵护着我。以前也有人说我,还说我有点娘娘腔。”这个时候隔壁房间的两个男医过来了,说道:“小朱,今天你生日,一定要跟我们喝一杯。”说着两个人就上来绑架着他走了。

黄大人一边吃着饭一边捶腰,小雪问:“黄大人腰怎么了?”黄大人说:“踢球扭伤了。”小雪说:“不知道大人多少岁了,要注意呀。”大人说:“别吓唬我,我知道啊。年纪大的人都是腰痛。”小雪说:“扭伤是肌肉不是骨骼。”

黄大人说:“本来踢着踢着我就觉得不舒服,但是想年轻就要继续踢。”小雪说:“黄大人不爱惜自己。”黄大人微笑不语,小雪突然觉得好像感觉赤,裸,好像说到肉体就涉嫌隐私了,好像不是普通人之间会说的。她就有些不舒服,站起来说:“我吃饱了。”

这个时候隔壁房间的一个男医跟小朱一起回来了,小雪见了他问道:“大任,今天你出宫吗?出宫方便就带一下我,我出宫办点事情。”那叫大任的男医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带她,然后说:“那你坐我旁边?”他的意思要小雪在马车上坐在他旁边,他才答应。小雪没说话,片刻他又说:“我要拉货,不能载你。”小雪仍旧没说话,那大任就走了。

小雪说:“什么人啊。其实坐他驾的车难受极了,一般都是全程不稳,也不知道在你没坐好或者没下车好的时候,停一会儿。”小朱说:“我明天出宫,你有什么事情,明天我带你出去。”

小雪看了看他说:“好呀。你是不是很冷?好像空气是无数的寒刀逼迫着你,挤压着你,让你缩都无处缩。缩没用的,还不如多穿点衣服,你想逃到哪里去?”小朱不高兴了,小雪说:“怎么,别这样呀。”小朱说:“你有攻击性,是威胁。”小雪说:“我真伟大,还是威胁,我看你才是威胁。”

到了下午,小雪看时间到了,放下了手中的医书,去给政政送药。政政看到她说:“怎么精神头好像被人吃了?”小雪说:“刚才路上遇见几个人,他们的吼叫竟然也纯精神的,会盗版。”政政说:“看你萎靡不振的样子。”小雪冷哼一声说:“谁欺负我我就欺负谁就好了。”政政说:“好像不懂得害怕。”

小雪说:“对了陛下,你说谁表演的好,就给谁赏赐,结果只给了别人一朵花,别人会不高兴的。”政政说:“花难道不是赏赐?”小雪说:“没有什么价值的花给人,人的欲望得不到满足,肯定会不高兴啊。就好像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别人就会不高兴的。”政政说:“有道理。等我再正式赏赐。”

小雪说:“有些人经不起被娱乐。从欲望的角度看人的言行、喜好和厌恶,都有一个自己的独特的喜好、厌恶的小账本。”政政说:“我只是心情不好,那天,随便说说,没想到这种互动,其中也是很危险的。”小雪说:“走在人群里,时刻都危险。陛下,先喝药吧。”政政说:“好。”

他喝了药以后,说:“高一直没结婚,咕咕鸟想问你喜欢高吗?”小雪说:“让王子自己来问我。”政政说:“好吧。我看咕咕鸟可能也没跟高说。”小雪说:“不爱我的人,我肯定不爱。但我更缺被我爱的。”政政说:“好像被你爱更难?”小雪说:“找到一个想要爱对方的人,不简单啊。”政政说:“坐下。有些人是一看就是被爱的模样。被呵护的。你喜欢那样的人?他们要被爱。”小雪说:“都说了不爱我的人,我肯定不爱。男女之间应该互相尊重、互相欣赏,互相帮助。得双方能配合的起来。”

政政说:“我不懂得处理失败的爱。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一个不慎重和糊涂、花心的人?”小雪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关要过。我对陛下的感情也说不上什么。我觉得,每个人的感觉每个人自己才最清楚,知道该怎么办。其实我自己也是觉得虽然我没有恋爱过,但是根本不是一个好的去恋爱的状态。”政政说:“哦?”

小雪说:“首先我从小看家里的长辈们不好的爱情,还有同辈们不好的关系,我有阴影,不知道怎么消除。而且有时我遇见一些不好的事情,就感觉到我的心里有一团黑气,在不停的凝聚变得更黑,那团黑气似乎是我从小不得不爱黑暗的长辈为因,慢慢形成的。这团黑气能帮助我增加黑暗思维,去认识人事,不过也似乎让我不能自由,所以也无法去很好的恋爱。”政政说:“那你身体里没有白气吗?”小雪说:“没有。”政政说:“其实如果你身体里是一团白气,也同样可能让你感觉……总之没那么容易放下。”

小雪说:“所以我要先让自己自由,这样才能去恋爱。陛下,刑美人好像还是爱着你呢,并且为此痛苦。”政政说:“有时人喜欢的他人,是能克制自己的,让自己自虐的。跟人的性格有关。我对刑芝难有继续。你不了解她,金丝雀被关在笼子里久了,它就有了自己的一套生存方式。她表现的爱我,只是她表现。她就好像孔雀,孔雀爱美丽,把尾巴长的那么花哨。而我就好像蝴蝶,也是花哨、恋花。但是孔雀尖叫或者沉默,所体现出来的高调的存在感,只是让人觉得它很自爱。而蝴蝶喧嚣或者絮语,表现的是低调的幻灭感,很容易消失的感觉,让人想到跨越生死的爱情。”

小雪说:“陛下,有时人太执着什么就会被人有点笑,可当事人却觉得非要那样才可以。孔雀就觉得非要把羽毛长成那样才叫美丽,而且它不是把它的美丽展示给别人看的吗?鸳鸯难道不也是花哨的吗?不过蝴蝶和孔雀还有鸳鸯,也都有不是花哨的,也都有素色的。”政政说:“我对她曾经很宽容。”小雪说:“所有在现实面前放弃的人,让现实就那样继续,都是不够爱的人。”政政说:“是。”

小雪说:“陛下喜欢蝴蝶?那为什么不跟蝴蝶一样的人恋爱呢?或者花?”政政说:“别提了。不想说了。”小雪说:“好吧我不说了。”

小雪说:“看陛下似乎今天挺高兴。”政政说:“呵呵。蒙恬和杨翁子又打了胜仗,他们主动出击,把匈奴人赶到了德水以北。长城现在基本上也完成了维修和改造,沿着北部边疆,即使是荒蛮之地,也完成了。这是一百多万人辛苦好几年的成就,匈奴人再也不能随便的进我们的村庄掠夺粮食和人口、焚烧村庄了。”

小雪说:“就是我们去看到的那样的单薄的长城?听说匈奴人擅长用行动迅速的骑兵,那样单薄的长城,真的能挡住他们吗?”政政说:“你还是不大懂得。那长城是好像有点单薄,但是长城上的烽火台就是通知附近的人这里有兵事的作用,而且我们上次上长城,不是看到长城里面不远处,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些房子吗?那些房子就是戍边军民的居所,也是有兵事的时候,可以补充兵力的单位。在这些居所更靠里一些距离,还有一些屯军要塞,这些要塞也容纳了众多的军队,还囤积着大量的后勤物资。为了安全起见,戍边军民的居所不能储存大量的后勤物资,他们需要的都是由屯军要塞每天调拨过去用的。”

小雪说:“这样啊?那匈奴人会跑到其他地方去生活了?”政政说:“是。我们把他们掠夺走的土地赢回来,很大一块面积,还要建设长城,并且移民开垦土地,这也是个大事件啊。”小雪说:“希望长城真的有用。总觉得狗改不了吃。匈奴人可能以后还是会来进攻。虽然如此,我还是同情他们死去的那些人,还有我们死去的那些人。”

政政说:“你想说什么?”小雪说:“他们也有他们的历史,有他们的热爱。上次我们去长城,当时蒙恬他们在陛下身边,我没敢说。我觉得那里好多冤魂,我甚至想到,也许建设一个纪念堂,祭奠他们,并且反思历史,也许好一些。我们这边的一些将领,其实也会让我觉得可怕,尽管那些人都是第一次见面,我对其人其事一点都不了解。那里远近的树木甚至地上的青草,都让我觉得紧张,有被排斥感。很自然的,我身体就紧张起来,无法感觉到树木什么的。开始我还以为是我自己的问题,后来强行让自己更加开放的去感觉,可是还是不行。战争其实让两边的人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不是只有我们这一边的死人的。”

政政说:“那要怎样?他们非要侵犯我们。”小雪说:“就是觉得每个民族都有爱恨,都有美好和丑陋。”政政说:“是。但是不和平,就无法好好的交流。”

小雪说:“其实农耕社会,把植物和动物圈禁起来,饲养,用以被人吃,也是残酷的。长城,那时候我就觉得就好像这种精神,这种精神也被很多人用于同胞。陛下知道吧,狗等动物,会划定一些范围为自己等领地,不允许其他动物进入,这块领地就成了他们的家,他们获得食物的重要来源。在人看来也许它们可笑而凶恶,它们想霸占那些地方,却无法做到,人轻易就打碎了它们对那块土地的权威。那块土地不是它们的。但是人那样做,为什么就没有人觉得可笑?还有长城上一些人写的名字,和一些缭乱的话语,开始我也没想明白为什么,后来我想明白了,大概就是跟狗用自己的气味划定自己领地相近的意思。安营扎寨、建立家园,占有土地,连泥土也要为人类服务,我的地盘我说了算,我的地盘成了我私有的了,谁不服从我谁就等着倒霉。长城不就是这个意思吗?陛下讨厌儒家人治,说一处人治的地方一处小朝廷,可是长城不就是人治的思想的体现吗?”

政政说:“你说的也有道理。只不过我们怎么跟他们开放式交流互益?而互不侵犯?像你说的,狼子野心,不会死去的。就好像他们有他们的生活方式,不愿意改变。”小雪说:“陛下,如果互相侵犯,问题肯定不只是他们一方面的问题。”政政说:“如果他们愿意跟我们友好往来,我们也不会拒绝。”

小雪说:“上次去长城,那里的景色很美丽,地上都是野花,还有些地方长了好多蘑菇,我和别人去捡蘑菇,不一会儿就捡了一大袋子,回来做汤做菜。陛下出去的少,没有跟我们捡蘑菇,我现在有点怀念。那里就是白天晚上温差特别大,而且下雨也多。”政政说:“那里景色跟我们这里,内地是不一样。不过上林苑的森林,也会很多蘑菇的。空气又清新,什么动物也都有。”

小雪说:“陛下,快到吃饭时间了。”政政说:“这些天斋戒,为了祭祀,我都整天吃素。天气冷的时候想喝点什么汤,暖暖肚子,也是植物做的汤。”小雪说:“陛下,要不然我偷偷偷点什么你喜欢吃的给你?”政政说:“好呀。不过不要让别人发现。”小雪说:“不会的。我以后来送药的时间晚一些,差不多吃饭的时候,就好了。每次我来送药的时候,陛下想吃什么都告诉我。”政政说:“好。明天早上,给我羊肉汤或者牛杂碎汤,别的什么好吃的,你自己看着也为我拿来一些。我吩咐厨房以后早一点给我送饭来。”小雪说:“好。”

政政又叹息一声说:“明天还要跟大臣们晚宴,大家平常有些不愉快,就指望着能常常互相吃个饭化解化解了。”小雪说:“陛下为此烦恼?”政政说:“可不是嘛?人心在人事斗争方面,影响干事。有时候,跟他们交流,得有点愚昧、娱乐精神,还要把复杂的事情变成简单的事情。”小雪说:“就是让自己愚昧,附庸别人的愚昧?还有幽默搞笑?一些尖锐的情况,变成大家都对情况笑话一翻?”政政说:“是。要不然怎么办?不过小处互相笑话,大处还是要认真,当回事。”小雪说:“也许所有的幽默都是无可奈何,都是暂不深究。”政政说:“我觉得也是。你笑话我不好,我也笑话笑话你,这样大家都心理平衡了。你不知道啊,朝堂上经常的,那些大臣就斗争起来。”小雪笑了说:“陛下,我走了,我饿了,我要去吃饭了。你也该吃饭了。”政政说:“好。”

第二天早晨,政政在咸阳宫早朝之后,宦官们抬着步辇,从居高临下的咸阳宫,来到了他独自一人斋戒的宫殿。已经有人准备好了早餐,政政正吃着,小雪来了。小雪给他带来了羊肉汤,还有几份荤食。原来她去御厨房拿自己小单位饭菜的时候,多要了几份荤食,放在小提盒的最下一层,然后回去把提盒上面拿空,装上药就来找政政了。政政吃完了,小雪把他吃过的几个碗碟仍旧放在提盒下面,又看他吃了药,这才离开了。

而政政看了一会儿奏折,换上祭祀的衣服,坐着步辇,经过了渭河上空的桥梁,去到信宫,也是现在更名为极庙的宫殿,进行祭祀。并且政政宣布,从明年开始,以后极庙除了举行庆典,还是朝会群臣的大朝之处。

转眼新年过去了,这天天空中一声惊雷,春天来了。政政正在御书房跟高说话。政政说:“你现在这么喜欢农家?还建议我跟人民一起去种田,自食其力?”高说:“是。我觉得这更体现了人人平等。农家主张人民能自己供养自己,农家希望国家取消设仓库储存米毂、有府库积聚财货。我也希望父王能放弃对仓库、府库的物权。”

政政说:“农家是想要人人都能独立自主的意思?”高说:“是。政府建设仓库,会让人民依赖仓库。”政政说:“农家反对朝廷干涉人民过多的意思?想要更多自由?可是没有朝廷的干涉,还不是互相倾轧?小农守着一亩三分地就满足了,狭隘无知,不知道世界多险恶。”高说:“用法律治理险恶儿臣也赞同。”

政政说:“没必要。现在的一个农民一年耕种获得的粮食可以供养不只几个人,没必要大家都去耕种。不过农家主张个人发展,这点我是赞同的。”高说:“农民耕种获得的粮食,是农民自己的。朝廷干涉过多,国君拥有仓库、府库的物权,使得农民备受压榨。”政政说:“我们有各职业部门啊,有农业部啊,农业部就是专门处理跟农民有关的事情的,会解决农民受压榨的情况。”

高说:“农家认为植物要生长只能靠它自己,人虽然可以为植物施肥帮助它成长,但是不能代替它成长。陛下和朝廷做的很多事情,就是在代替它生长,反而不好。上古时代,圣人们在野外行走,选择适合人类耕种的植物的时候,以及选择被耕种的植物中,更适合人类食用的植物,收集种子,播种管理的时候,一直秉承一个概念,那就是先让植物自由生长,然后再选择适合人类耕种和食用的植物。”

政政说:“什么地方觉得代替它生长了,仔细研究研究,给我个报告,别说些没实际事实佐证的话。国家肯定要设置仓库,没有仓库的储备,怎么保证能渡过灾荒灾难的时候。至于国君有仓库、府库的物权,这是儒家的一些思想,秉持这个思想的人很多。让农家跟儒家好好商量一下,究竟怎么才是最好的,再来说话。”

高说:“农民朴素少私心,提倡农民的精神有利国家安定。”政政说:“《上农》?我不会提倡任何一个职业的人精神为上的。农民只是能供养自己的身体,其他职业的人也不是没有付出的,其他职业因为需要吃农民耕种的粮食,不代表其他职业的人就是寄生虫,就是不独立自主。一个社会,人不可能什么职业都去做到,才叫独立自主。”

高说:“可是不可否认很多职业的人,都是在混日子,依赖别人供养。食利群体。”政政说:“别觉得就农民不是食利群体。”

高说:“而且市场上同一种商品的价格往往差距很大,农家主张市贾不二,诸物也要平等。依据产品的长短、大小、数量、质量,规定价格,减少商人通过定价从中剥削取利的行为。”政政说:“我们现在的社会只能保证物品的价格在一个被限制的幅度内波动,不能强迫全社会的所有商品都一一经过检验和合理定价,那样的工作量太大了。社会上没有那么多闲人去干这些事情,也没有足够的技术帮助人们去干这些事情,更没有足够的人性善去保证这个制度可行。”高便闷然不语了。

政政说:“你跟小雪怎么样了?”高说:“小雪说两个人的爱情应该当事人去说。她甚至还说,如果我喜欢她,我就应该表现出我的喜欢,让别人也都知道。我正在犹豫,我对她没特别多的感觉,只不过觉得也可以。”

政政笑着说:“她想如果你那样表现,你的爱可以保护她。”高说:“父王,你觉得小雪喜欢我吗?”政政说:“不确定。她只是觉得两个人的事情应该两个人自己处理,如果爱一个人就应该为对方着想。”高说:“可是也有点好像我要抱她,还没抱,她主动钻到我怀里,那样的感觉。”政政说:“小雪不是一个会被动等待的人。你如果跟她好,她的生活由她自己来规划。现在社会一般都还是女人从属于男人的,根本不重视女人的自由、女人的付出和才略。”

高行了一个大礼说:“儿臣明白。陛下曾经教导过,女孩跟男孩一般地位,没有什么是比男孩低级的。女孩一样应该被尊重。”政政说:“对。起来,不必行此大礼。女孩不比男孩差。”高说:“儿臣谨记在心。”

高离开御书房以后,就前往御医馆,他进去小雪所在的房间,找黄大人看身体,黄大人正在给别人把脉,他就老实的坐在一边不说话。

小雪正在跟一个宫女口角,那个宫女说:“我就是只有一朵花就满足的姑娘,眼看着别人拥有很多花,我只会知足常乐,才活的更快乐。”小雪说:“总结的好不代表你就是那样,而且你特别喜欢褒扬自己贬低别人,很多人喜欢这种低劣的比较。你骗人吧?”

那宫女说:“我现在不会说我遭遇过什么,因为我过的很满足很快乐。”小雪说:“你的眼睛,好多见不得光啊?这个宫里长的好看的人多了,可是他们会作出让你不齿的行为,你都不知道他们的心怎样。当你知道他们做的那些事情的时候,你都想不到,只是觉得如果自己不知道那些事情,估计就是被骗的货。”

那个宫女更加恼怒了,说:“我跟老李的事情,你又知道多少。”小雪说:“我记仇。不用跟你那些男相好在我背后说我坏话,你说过的坏话都是你自己所有的毛病,都是你自己理屈的地方。”那宫女说:“哼。谁又比谁强多少?”说着她大力拍了一下桌子。小雪说:“滚。你这种人越是理屈越是凶恶。和你的相好们滚的离我远远的。”那宫女说:“怎么你想打架?”小雪说:“以为在我面前发威就是你有理还是你霸气啊?我叫你滚。”那宫女就笑着离开了。

她走以后,房间里那个下手医女说:“你真不怕跟她打起来啊?”小雪说:“打起来怎么了,谁怕谁。我觉得早打早好了。她还觉得她不打高了呢。”其他人都默不作声,高觉得氛围人情冷漠小雪被冷落。

过了片刻,高说:“小雪,你的性格好像很直。”小雪没说话。高说:“你觉得爱、恨是什么?什么样的爱才是好的爱?”小雪说:“恨会让人变得愚昧、恶劣,爱则相反。恨不放弃消灭别人,而爱相反。高王子殿下,今天怎么感兴趣跟我说这么多话?”高说:“随便聊聊。”

小雪说:“看你就是好欺负的样子,而且一被欺负就会瘪着嘴巴不高兴的怂样。”黄大人突然发作,说道:“小雪,你怎么跟高王子殿下说话的。还不快赔礼道歉。”小雪说:“我说的是我觉得的。”高摆摆手说:“不必道歉。”高说:“我觉得你好像能打杀。”小雪说:“是。这是你这种孩子无法体会的,你就是那种别人害了你你还把人家当朋友。”

小雪说:“如果我到你身边去,我也不会放弃现在的工作。高王子殿下,其实也是一个大众情人呢,让许多女人也想入非非。而那些女人恐怕都会成为我的敌人。只要你对我稍微有点不在心意,我们稍微有点矛盾,恐怕她们就会利用来害我。我这个人很多人都说我性格孤僻言语尖利,我父亲以前还说我没大没小,不懂得规矩。忘记了,我父亲还是一个叛国的人。我想怎么就怎么,不会因为你是王子,就对你卑躬屈膝。我的精神是不卑躬屈膝的。”

黄大人怒了,站起来说:“你这个死丫头,你说什么胡话啊?”小雪说:“黄大人,出了事情不用你顶着,我自己顶着。你不用害怕。也不用拿着一点你是我的上司的小权利,在那里想要改变我的意志,那是不可能的,你放弃吧。”高说:“黄大人,没事。”

小雪说:“有些人看到我是一个挑战,想要折服我?高王子殿下,脾气很好。我觉得如果我们接近了,会不会让你委屈?你的心是不是装满了仇恨却压制着,我不希望我会让你的眼睛里仇恨更多,到不可收拾。如果我去了你身边,肯定很多人把我当敌人,那些人都谈不上要脸。我深知,在深宫里,越是靠近权利的地方,越是非人,越是危险,所以我一向想要离权利远远的。”高说:“这样就算你拒绝我了?”小雪说:“就目前来说算是吧。”

黄大人抚头长吁短叹,高说:“其实是母妃建议我的,她说我父王欣赏的女孩一定是好女孩。她相信我父王,而我认为我母妃不会害我,我父王也是明主。”小雪说:“这样的事情,应该当事人自己有看法。谢谢你没有产生仇恨和想要害我的心。”高说:“我不会那样做。”小雪说:“虽然我也不会那样对你。我拒绝你是我的,自由,我想要跟谁亲近是我的,自由。我个人是非常尊重私人感情的,大众情人这种情况,也是我不齿的。你不拒绝别人,别人自然也会上杆子爬。你是不是恋母?”

黄大人说:“高王子殿下,都是小的管理不好。小的认罪。”高说:“不必。她说的对。我是有些恋母。”小雪说:“你肯承认这点,也让我钦佩呢。”高说:“谢谢你的说法。我走了。”大家急忙行礼,高离开了。

房间里的手下女医说小雪:“你竟然敢那么说。”小雪说:“我不会对黄大人那么说的。我又不傻。”那女医说:“你过的真是张扬而快意,而且能无事。”黄大人瞅了小雪一眼,坐下继续看病。

小朱说:“高王子殿下不是来看病的吗?怎么走了?小雪,他是不是想要你去他身边服侍?”小雪说:“我喜欢做医生。我看他对我的样子、感觉,不适合我接近。”小朱说:“是。你可是我们这里少数几个挂牌的女医呢。”小雪拍拍头说:“唉,我就是个庸医。”那手下女医说:“到王子身边去干事,肯定是被嫉妒的,尤其到大众情人王子身边去干事,更加会被嫉妒吧。”小雪笑而不言。

那女医说:“虽然我不是挂牌医生,可是也是聪明伶俐,长相美艳,高王子殿下和陛下怎么就偏偏只喜欢你呢?”小雪说:“你争取在他们面前多表现吧。不过都是做事情,在谁跟前做事情有不一样在哪里啊?”那女医说:“我也还没成亲呢。谁不想啊。”

这一天,李斯和尉缭来御书房见政政。李斯说:“陛下,要不然让各个郡的监督部门,不是监督自己郡的法官,而是监督其他郡的法官,具体监督哪个郡的抽签决定。有时高层有些内,幕,也可以更多的曝光。”政政说:“可以。不过对监督部门怎么监督?”李斯说:“把监督内容透明化,尤其大案、要案,全部透明。”政政说:“可以,不过似乎除了透明化就没别的办法了。再想想别的办法。”李斯说:“是。”

李斯说:“还有人建议让负责脑力劳动的法官,只提出想法,不能有一点执行权利。”政政说:“怎么不能。再说,执行也要反馈啊,执行的同时也要有脑力劳动。再说吧。另外,单独分出一个单位来,叫做法律助手部门,让之前那些研究监狱里犯人和其他人的精神的那些学者,都并入这个部门吧。”李斯说:“是。臣没有其他禀告的了。”

尉缭说:“陛下,到南方的水渠全部建好了,我们的粮食可以通过水陆迅速运到南方,所以要不要命令赵佗平定土著人?”政政说:“可以。尽量不要用战争的方式,对于有些愿意并入我国的土著部落,给予一些优惠吸引他们。具体什么优惠,让赵佗和任嚣他们根据当地情况拟好条款,上报朝廷。之前赵佗说他采取‘和辑百越’的民族政策,效果很好,还上书要求从中原再迁居50万的居民至南越,等到平定岭南以后,再讨论这个问题。”

尉缭说:“赵佗说今年就能完成统一大业。”政政说:“他似乎胸有乾坤,但是他也说了有些部落还是对秦人仇视的。之前派了一些逃犯和为躲避兵役而隐姓埋名去当上门女婿的人,还有部分商人到岭南,等平定以后再派一些有罪应当流徙的人去戍守吧。尉缭,你让人统计一下现在国内各地这样的人有多少。”尉缭说:“是。臣没有什么禀告了。”

政政高兴说:“告诉你们好消息,蒙恬他们又打了胜仗了。在德水之滨,以步兵为主的我国军队与匈奴骑兵展开了一场生死之战,我军大败匈奴,匈奴望风而逃,远去大漠以北七百里。蒙恬说今年春最近的这几场战争是决定性的战争,匈奴人不敢再进攻了,间谍也说匈奴人说不敢南下牧马,十年内恐怕都恢复不过来了。”尉缭和李斯都说:“恭喜陛下。”

政政说:“同喜。只是……蒙恬建议在德水以北乌拉山一带,筑亭障,修城堡,作为德水防线前哨阵地。而且打胜仗得到的土地,千里甚好,要铸城郭也得迁徙罪犯,还要广征人修建水渠,引德水灌溉,以种植谷物。之前修筑长城的大部分人是服役的,罪犯不多,可以继续从其他地方调人服役去修筑长城,但是蒙恬的部队肯定要至少10万人吧,去榆林戍边和筑守长城。那么之前修筑长城的少数罪犯,去充实县邑,再稍微分蒙恬领导的一些士兵去新建的县邑工作生活。蒙恬领导的剩下的十几万人部队去修筑直道,从咸阳甘泉宫到九原郡,全长一千八百里。肯定人不够啊,你们看怎么办?”

李斯说:“陛下,过去我们打仗的时候,光秦国就能出几十万人,现在统一六国了,还怕找不出人来吗?”政政说:“问题是现在不打仗了。以前穷人愿意打仗,因为打仗可以有吃穿还可能混个功名,还因为不得不打仗,否则就要沦为亡国奴。现在大家光是种地就能过的很好,大家就安居乐业不愿吃苦了,不想去打仗了。今年南北都会太平下来,南方新增的这些县邑,把今年的罪犯充实进去,可能都不够,这些人就不能干别的了。我的陵墓还有现在建设的宫殿,人数也减少不下来了。”

李斯说:“以前六国的军队,除了维持治安所需要的一部分人,剩下的调拨一部分人去那些地方干事吧。”政政说:“也是个办法。而且人数众多,可以轮流干,不必少数人长时间干。那就这样吧。李斯,今年我想南下巡游,两三个月吧,去看看赵佗他们,秋冬之际再去吧,正好去南方过冬。这几个月,你安排好朝廷内的事情,有事咱们能提前处理的先就提前处理。”李斯说:“诺。”

尉缭又说:“陛下,听说占卜官说彗星出现在西方,那代表什么呢?”政政说:“占卜官说地上的人都是天地造化的产物,天上的星辰分布跟地上的人事有关,又说几月份几月份出生的人对应什么星座。还不知道说的准不准呢。也不知道星星是什么地方,上面都有什么,为什么发光。你们感兴趣自己去问占卜官吧。反正他说不是坏事。”李斯和尉缭说:“是。”

李斯又说:“陛下,我建议下令禁止民间祭祀。祭祀是一个庄重的事情,不能什么人都去祭祀,尤其坏人如果也去祭祀就不好了。”政政说:“有些祭祀可以国君祭祀,有些比如祭祀祖先,民间就可以。”李斯说:“正是。有些祭祀必须有一定身份才可以祭祀,不能民间私自祭祀。”政政说:“你看着办吧。祭祀的时候总是会损失很多牲畜、布帛、玉器、粮食等财产,祭祀多了也不是浪费吗?”李斯说:“诺。”

夏天到了,荷花都开起来了。这天妃嫔们在上林苑的荷花池边聚会,有的赏花喝酒,有的钓鱼,有的做针线,还有的画画。政政批阅奏折,累着了,起来活动活动,听说了她们的聚会,便说:“我也去玩玩。”及到了荷花池边,众妃们围了上来,政政说:“你们该怎么玩还是怎么玩。”大家仍旧各自玩各自的。

政政坐到大树底下的桌子边,看咕咕鸟做衣服,又看幻姬画画。文骊在一边只是坐着喝酒,看美玉钓鱼,女恒在她旁边扇扇子乘凉。文骊突然问政政:“陛下,现在你去的宫殿都用黑布遮挡了,你真的喜欢吗?”政政说:“没什么不喜欢。”文骊说:“那陛下就比一般人少见光了,星星和月亮也少见了。”政政说:“的确有时分不清白天和夜晚,如果不是要去上早朝,很可能弄混了。”

文骊说:“陛下每天看奏折,也不会觉得无聊哦?”政政还没回口,女恒又一副斩钉截铁很有领导范儿体现控制力的说:“陛下不会无聊哦?”政政说:“不会无聊。但是我的心却时刻想要飞到奏折以外。”文骊不理会女恒的霸道和对自己的凌驾,说道:“以外?”政政说:“我一个人肯定不行的。”

文骊敲打的说:“我就喜欢看到坏人互相攻击,但是我自己可不会彪呼呼的去参与。有些人省省吧,对人态度恶劣,好像谁欠了她的。”女恒说:“对。就是欠了我的。”文骊说:“其实是她欠了别人的,白眼狼。”女恒就恼怒了,说:“其实你举起屠刀,我反而得到解脱。”政政说:“什么意思?”女恒说:“别人坏,不衬托出我的好吗?”

文骊说:“陛下,你英明神武,不要跟一个脑残说话了。”女恒更忿恨了,说:“我是脑残,我现在就干点脑残的事情吧。”说着她就去拿桌子上幻姬洗毛笔的盆子,被幻姬压住了手。文骊冷笑道:“陛下你看,她不仅恨我好像还恨你呢。这也是我送上鲜花,她反而成魔的表示。”政政笑着说:“她社会型人格。”女恒听了就有点泄气。

政政又说:“你们天天过的,觉得生命的意义在于什么?”文骊说:“我现在觉得可以选择不严肃的态度去对待任何问题,放轻松。”政政说:“你们觉得那些宫女,很多都独身,不肯出宫,不怕得宠无望,她们是怎样的?”文骊说:“就好像笼中雀,锦衣玉食,甚至不需要做什么事情,也算比外面的人过的好。有些就算有过什么追求也都被压抑着,逐渐消失。很多人的灵魂都变成空的了。没有灵魂的人凑在一起,往往产生各种恶性风波,这些风波不能让她们获得自由和安宁,反而越来越往死地走。深宫里的安宁和嘈杂都是让她们觉得可怕的,她们难以快乐。”政政说:“这么悲观啊。”文骊说:“就算是鸟雀在空中鸣叫,他们也会想一想是不是什么事情发生了。越是安静,越是死亡。”女恒站起来,行了一礼,离开了去看别人钓鱼。

文骊说:“前几天,宫里刚发生一桩命案。一个宫女跟一个宦官恋爱,两个人分手了。那个宦官就偷偷的去她们宿舍找她,结果全宿舍人都不在,就只有她妹妹来见她姐姐,等待在宿舍里。宦官就□□了她妹妹,把□□的她锁在装衣服的大箱子里。她身体被从腰部折叠的被锁在箱子里,活活被憋死了。她被□□的时候,被撕扯的衣服沾着血迹,被扔在院子中井里。这个宦官杀了她妹妹,想自杀,可是没死成,他说他本来想要强,奸姐姐,再跟姐姐同归于尽的,没想到约好了那个点见面的,姐姐却没等他。”政政说:“既然他强,奸了妹妹,说明不在乎被强,奸的是谁,杀人也是。”

文骊说:“果然是杀人的时候下刀子狠,杀自己手就软了。陛下,这个宫里大小矛盾一直都是存在的。上个月还发生一起,丈夫打妻子的事情。妻子说因为丈夫老是打她,所以不想回家,丈夫就说她不肯回家带孩子,在家外面打她,把她的耳朵打聋了。”政政说:“丈夫难道没有带孩子的义务吗?她为什么不离婚呢?被打怕了?”文骊说:“那丈夫是个有病的,还用自己的血给他妻子做菜吃。”政政说:“变态啊。这种人不能留在宫里。”文骊说:“宫里的变态多了。”政政说:“赶出宫去。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不好的事情,都赶出宫去。”

政政又去看幻姬画画,看了一会儿就离开了。美玉走过来对文骊说:“你怎么总是那么多话啊?”文骊说:“我是女人帮的领导,能不多话吗?”美玉说:“那么你以别人的事情为己任,我也要以你的事情为己任,我建议你今天晚上不要吃饭了,你看你都双下巴了。”文骊说:“哎呦。”美玉说:“我们回去吧,别在这里喝酒了,当心喝醉了。”文骊说:“没有什么度数的甜酒。好吧,回去吧。”她们两个就对大家说:“我们去别处溜达,你们在这里玩吧。”

大家对她们挥挥手,她们就离开了,一路往文骊的宫殿而去。路过一座果园,果园里的树木都结果了,果园边上是一些柳树。美玉往果园那里走,文骊还以为她要摘果子,结果她去到柳树边上,折柳条。文骊远远的看着她,穿着橘色上衣,下裳是黑白格格的,衣服衬托的她格外娇嫩,她小小的脸仰着,有点像迎春花。

文骊慢慢的走过去,美玉说:“用柳条编个篮子,给你装东西。”这个时候文骊眼睛却看着果园边上的围墙根儿,有个小老鼠,它是白色的,身上还没长多少毛,文骊立刻蹲下眼疾手快的揪着它的尾巴,要把它从洞里拽出来。可是小老鼠用力的往里跑,然后尾巴断了,剩下一个尾巴尖在她手里。她感叹说:“哎呀,这个小老鼠可能刚生出来没几天,竟然这么大力气。本来还想抓来养着玩。”美玉说:“抓什么抓呀,人家小老鼠就没有家了吗?”文骊说:“也没抓到。我还从来没见过这样刚出生没几天的小老鼠。不一样啊。”

美玉说:“你拿着枝条。”文骊就给她拿着,她一路走一路编。文骊说:“别编个丑篮子,我可不用。”美玉说:“那我就要动动脑筋了。”

两个人走到文骊的宫殿的时候,美玉已经编了大概一半了。她们走进文骊的卧房,一开门,到处都是灰尘,空空荡荡的,几乎空中也有灰尘扬起。美玉坐到床上,继续编,文骊坐在桌子边上看着她不说话。

美玉说:“我都习惯了这里,也觉得这里舒服,不像刚开始讨厌到处灰尘,尤其撒上一点水的时候,脏。”文骊说:“我习惯了这样。可能你跟我熟悉了,所以也喜欢这里了。回到这里我能身心安宁,就算身体再缺乏水分,也会慢慢的鲜活起来。而且那时候曾经,在韩国,还有一次,我躺着好像身体里从胸腔里长出一株带刺的玫瑰,正好穿过心脏。我变成了一株玫瑰,不知道为什么那么觉得。再后来,似乎我全身都能长出玫瑰,在有些时候,它们就会冒出来。”

美玉说:“这里也的确很安静,你的侍女本来就少,干活也少,都不怎么打扰你,这里来人也少。你听外面鸟叫的多动听。它们也喜欢这里呢。”文骊说:“可能因为院子里的树木。这个地方有我的好多年生命了,有我这些年的爱与痛,这里连空气都是爱的了。还有我常常喜欢吃的八宝粥。今天晚上还吃吧?”美玉说:“不要吃了,女人不能胖的。”

文骊看着她编,沉默了片刻又说:“还是更喜欢你,温细如水,低调安静,品质优雅,为人真诚。你总是那么认真。”美玉把篮子编好了过去放在桌子上,说:“你告诉我什么是爱?”文骊说:“不知道。经历多了就这样。”美玉说:“我告诉你什么是爱。”

然后她就拉着文骊来到床边,把她推倒在床上,打她的脸还说不许她还手。文骊说:“你打我干什么?”美玉说:“就算我打你,你也要爱我。”然后她就把文骊的脸打出血了,然后她就开始吻文骊的全身,还咬她,包括她下身的一些敏感部位。

文骊被激发出兽性来,就也吻她,沉浸的,想彼此揉在一起的吻和抱着。然后她脱了衣服,文骊发现她肚子大起来,问她:“你怀孕了吗?”美玉也不说话,于是文骊就小心的抱和吻她,但还是彼此要揉在一起似的……

最后文骊发泄完了,两个人睡觉,美玉躺在文骊旁边,手放在脸庞一侧,柔美而洁白。文骊看了看她又去吻她,这次不是兽性的吻,而是真的爱的,爱惜的吻……是她自己的意志情感的表达。

但到吻美玉的嘴唇的时候美玉就哭了,她的嘴唇就有点变形了,变大和松懈没有边了一般的,变烂了的感觉。文骊就觉得自己的嘴唇有点也变糟糕了,她立刻觉得美玉好象本来只是玩耍的,但是因为自己的吻是真的爱的吻,结果就犯忌了,自己带有爱的吻已经变成了欲望之吻了。

美玉说:“怎么办呢?要不我们永远做姐妹。”文骊说:“不行。”美玉说:“要不然怎样呢?”文骊说:“要不然就对方永远是特别的人,但是不用俗世的什么关系去界定。”美玉说:“好。”文骊说:“我们就是邪恶的人,烂到迷途不知返。”

转眼又到秋天,落叶纷纷,又过了没几天,九月底,天气就逐渐冷起来,政政便又下令出巡,这次选择南出武关至去梦。

当政政他们来到桂林郡的时候,赵佗已经统一了桂林郡和偏东的南海郡,剩下偏西的土地上一些土著人抵抗。政政见偏西的土地上有些小部落还是愿意做秦人的,便提前把靠西一部分土地合并,成为一个郡,取名象郡。又任命赵佗为南海郡尉,节制岭南南海、象郡、桂林三郡。任嚣则以番禺为郡治,在白云山下甘溪的下游修筑番禺城,人们都叫这城市是任嚣城。

这天政政和赵佗在一幅地图前研究形势。赵佗说:“这一部分都是森林,毒虫、瘴气很多,现在我们派遣的先锋队正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我们的先锋队大概有两万人,敌方目前观察到的有三万多人,为了让形势有利我军,发现敌人的作战策略,和知道他们的具体人数,怎么分布,我们一直指挥着先锋队怎么走路。”政政说:“你好狠啊,利用先锋队当诱饵?把他们当成牺牲品了?”

赵佗说:“是。我也不敢告诉他们实话,这都是为了大局。曾经敌军假装跟我们停战,都签订了停战协议,结果他们反悔,趁我军没有作战准备的时候,大败我军。所以敌军狡猾,我们也不敢再放松警惕了。都是一面准备可能到来的和平,一面比任何时候更加谨慎。”政政说:“作战就是比下线啊。欺骗就是战争的手段。”

赵佗说:“目前先锋队被敌军包围了,他们想要分成三股突围。”政政说:“本来就敌众我寡,分成三股突围,也还是敌众我寡啊,不是更加容易被敌方各个消灭吗?”赵佗说:“是。我指导他们用主力吸引敌方主力,再派探子去寻找敌方的薄弱环节,选择突围。现在很多士兵受毒虫、瘴气之害,其实已经死了好多人了。”

政政说:“怎么没有利用已经并入我国的一些部落,从他们那里得到信息吗?”赵佗说:“他们跟土著人本来是一个团队的,现在虽然并入我国,但是一般都是选择苟安,对战争无动于衷。在他们看来,战争与他们无关。”政政说:“给他们一些好处啊,让他们配合我们啊。”赵佗说:“这跟让他们并入我国不同,他们不愿意出卖同族人。我们也试着找一些卑劣的人,看行不行,可是就找到几个,他们又不了解。我们对跟我们作战的土著人了解甚少,他们就好像游牧民族,也是会经常从一个敌方流动到另一个敌方,不好捉摸。”

政政说:“地图都绘制出来了。”赵佗说:“可是一到森林里,我们就被动了。我们也找过向导带着我们走,可是向导能走的路,包括不好走的路,敌方怎么会不了解呢?我们派了一些弓兵,让他们爬树,在森林里大树上埋伏着,观察敌人,可是也被敌人发现了,更被动挨打。”

男子说:“好像你恋爱过。”小雪说:“我没恋爱过。有些人以为我没找到男朋友,就会跟他们暗中勾结。我向来是光明正大的,不会那样。意淫的好像我的知心人。”男子说:“你不喜欢阿富吗?”小雪说:“说话都翘着兰花指。不是夸自己贬低别人,就是夸别人贬低自己的。”男子说:“我知道你看不上眼?”

小雪说:“一个人今天跟这个人心心相印,明天跟那个人互相属于,这也叫会喜欢我?别人对我好,我也会对别人好,但不是跟这种人。好了,我走了。我跟小林怎么说?最好你自己跟她说,恋爱自己来嘛。”男子说:“好吧,我再想想。我自己来。”就把那块玉收了起来。小雪离开了,男子在她背后怨恨而仇视的瞅了她的背影几眼,就又去做事情了。

他边说还把手放在小雪肩膀上,小雪觉得不舒服,但是没表现出来。男子又说:“你们黄大人经常发火,你怕吗?”小雪说:“他发火不是无缘无故,有什么好怕。倒是有些人,不发火也让人觉得可怕。”

男子说:“你骂我?”小雪说:“怎么是骂你呢?我只是说出一些事实,对于丑陋的人事,要揭露。”男子说:“不跟你说了。”小雪又说:“有些人身体里有恶气,他们发作的时候就让人讨厌,那恶气是带着棒杀的理屈。他们发脾气就是在战斗,战斗往往不分善恶。”男子说:“你说谁?”小雪说:“随便说说。”男子说:“是不是说某个女人?”小雪说:“有些女人是容易沾染男人的恶气,表现的那样子。”

男子又从怀里掏出一块玉,对小雪说:“你帮我把这个给小林。”小雪笑着说:“怎么你喜欢她?”男子说:“是。我昨天对她凶了点,让她哭起来。我喜欢她。”小雪说:“小林是那种能看到男人的付出,可以帮助她过更舒服的日子,建设一个好的小家庭,那样的女人。不过你喜欢她,是不是因为她长的像你?”男子说:“是啊,有这个原因。”小雪说:“月老不会无缘无故让两个人纠缠上的。”

李斯说:“之前有监督检查工作,可是监督检查人员一去他们就装样子,一走他们就肆无忌惮。甚至有些工人还被洗脑,跟那些违法的领导一个立场。”政政说:“有些人敢犯罪,是因为他们不怕人生高起低落,那就让他们连这个机会都没有,充当棋子。”李斯说:“是。”

李斯见政政没有再说什么,又说:“陛下,今年靠近匈奴的一些郡,都获得了比较好的成绩。这都是蒙恬将军他们的功劳。”政政说:“哦?已经上来报告了?”

李斯说:“今年靠近长城的一些郡,他们有的畜牧业,收割储草、给羊群等牲畜药浴,等工作都做的很好,畜牧业大丰收。还有的郡靠近德水,引水养鱼,投放幼体,研究幼体的生长发育情况,采集天然饵料,有计划的捕鱼,也获得了丰收。还有的人建议养殖海参,只是不知道用德水能否养殖海参。”政政说:“海参是海里的动物,用德水不一定行吧。”李斯说:“他们想试验一下。”政政说:“那就让他们试验吧。”

先前那个男子又说:“你上次说给我们领头的要鸡蛋,说是每天早晨要给你们小单位的人一人一个鸡蛋吃,你自己跟我们领头说吧。”小雪说:“怎么你还没告诉你们领头?”男子说:“没遇见他。”

小雪想了一想,不想跟“领导”太多接触,想要推脱,不知道怎么就脱口而出,说:“他是领导,我是普通宫人,我跟他说不是越权吗?你是级别比我高的,又是御厨房的人,不是应该你跟他说吗?”男子语气有点责备和否定小雪,但是实际上又忍不住的高兴和赞同她的说:“这怎么是越权呢?”小雪说:“不是要一级级上报吗?”男子就说:“那我跟他说吧。”

李斯离开以后,小雪问:“陛下是想让信息部门的法官和群众可以经常调换位置工作?”政政说:“可以啊。朝廷的公事本来就是跟群众息息相关的。我本来还想多提拔信息部门的人,思想工作者,来朝廷里起顶梁柱的作用呢?现在看来也要谨慎啊。这事要从长计议。还要多讨论。”小雪说:“凭借钱财等其他方式获得权利的人肯定不满。”政政说:“钱财大鳄鱼已经逐步被控制了。不能让搞精神的大鳄鱼肆虐。”小雪说:“大鳄鱼光吃别人不给别人,光吃天下不给天下。”

却说小雪他们回京以后,马上就新年了,大家都忙活着过年。这天小雪在御厨房对一个男子说:“你是不是就是混在白色里的黑色?”那男子突然露出狞狰丑陋的面容来,小雪笑起来说:“人品一不好,人就变得丑陋了。你有时表现的孩子气,不是一个成人所有的孩子气,但是也比你现在好看多了。”那男子说:“你想要让我变好?可是你没有办法帮助我吧。”

李斯说:“靠近德水的一些郡,生产的水果也获得了丰收。还有人养殖莲花,生产莲藕,也成功了。”政政说:“好。等长城修建好了,靠近长城的一些郡都可以饮用德水,来发展生产了。”李斯说:“是。”

政政又说:“等蒙恬他们搞掂以后,30万军队就可以抽调出一部分来,还有修筑长城的工人,都可以去修建水渠。”李斯说:“是。”

这个时候赵高在外面说:“启奏陛下,李斯大人求见。”政政说:“宣。”过了一会儿,李斯来了,他行礼坐下以后,跟政政说:“陛下,跟你汇报几件事情。”

李斯说:“一个是矿工不断死人这个事情,我们想了个办法,让煤矿领导都要轮流和工人同时下井,这样就算领导不关心工人的生命安全,也会关心自己的生命安全吧?”政政说:“强迫他们负责?小领导可能会遵守这个办法,小领导没有什么大权利。大领导不一定了。黑肯定能逃就逃。也算办法吧。可以施行。其实就是利用人的欲望、自私,强迫他们跟工人的利益联系起来。恐怕下井的也会是倒霉的,那些会犯事的不会下井。利用人性之恶对付人,让人领倒霉领奖励,往往失败。”

李斯又说:“现在有些主管群众部门和信息部门的法官,冒出了一些想要控制群众思想的念头,还有的想要利用自己获得的信息,去谋取私利。”政政说:“不能本末倒置了。被他们少数人掌控了,搞坏那还了得。”

李斯说:“是不是赋予他们的权利太多了?”政政说:“他们也应该有点权利。他们是联系群众和政府之间的思想工作者,他们会相对了解民情。朝廷还指望着他们能提出一些好的建议,至少也能反映社会真实情况。”李斯说:“可是要怎么监督他们?”政政说:“肯定是我们用人不当。”

李斯说:“对于不合格的法官,坚决清理出去。对于不轨情况坚决禁止。要不然法官终身制?不允许他们干别的事情?”政政说:“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法官如果能跟社会人位置调换一下,可能彼此都能更清楚的了解彼此,不一定就是坏事。”李斯说:“那?”政政说:“再想想吧。不过群众必须有一个自由的舆论空间。只有自由和真实,保证这两点,才能干别的。”李斯说:“是。”

小雪说:“东北这边是不是很难治理?”政政说:“不外乎那些事。就是要打破旧局,先要获得掌控形势的权利。帮派斗争,想尽办法也要拉拢人,不过被拉拢的肯定也不是好东西,不能长久用,只能用于一时。”小雪说:“难道只是人事斗争的问题吗?”政政说:“肯定不是啊,但是人事出了问题,影响巨大啊。”

小雪说:“那枉法情况呢?”政政说:“这里人比较喜欢动用暴力,视法律为无物。一个社会轻微的报复是可以允许的,但是如果整个社会的人都暴力成为习惯,那就是法律的不成功。”小雪说:“大多数人如果懂得白和要回自由,那少数人怎么可能为非作歹。”政政说:“是这样的。所以说其实是大多数为非作歹。”

政政叹息一声,又拿起一本奏折,说道:“东北这边的人就是笨啊,都没有什么比较大的商行,钱庄也少,手工业也少,服务业也不发达,可以说除了东北几宝,天然长的,没有什么了。这里环境不好。就像刚才,商人随便的就被抢劫有生命危险,地方法官又不负责,要来做生意还要请客托人……就只有大商行大钱庄之类的,规模大有实力能应付情况的,来做生意了。”小雪说:“在这里做事情成本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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