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邪

我立刻问:“那孙星现在那里？他跑了吗？”

“能在那里，当然是在监狱里。”

“他是自首还是被抓的？”

“当然，这件事整个学校的人都知道。”

我和大眼面面相觑，然后招呼店老板结账，迅速离开了小饭店。上了车，我们立刻赶往了向红旗大街平安小区。

学生提供的消息毕竟比较片面，我们还需要做最终的确认。平安小区是个老小区，四通八达有很多入口，楼房基本上都是五层楼。很快我和大眼就找到了3号楼，因为3号楼临街，所以楼下还开了一间小卖部。

小区门口小卖部的客源主要是小区的住户，自然也是消息相对集中的地方，我和大眼假意买东西，就和小卖部的老板闲谈了起来。

老板看上去有三十多岁，但有些秃顶，眼小，嘴薄，还蓄着胡子。面相上说嘴唇薄的男人，多半是薄幸，能言善道。

店老板是否薄幸我不知道，但却非常的能说。我们买了一盒烟，两瓶碳酸饮料，大眼拧开饮料灌了一口说:“老板，听说你们小区发生了命案，是不是真的？”

“是呀，就在这楼上。而且还是儿子杀了母亲。”

“弑母？不会吧，这么劲爆！”大眼假装吃惊。

“我就在楼下做生意，还能不知道！而且杀人的那小子每天上学都会从我店门前过，有时还会来我店里买东西，前天我还被叫到警察局录做笔录呢。”

大眼啧啧称奇，说:“想不到世界上竟有这样丧尽天良的事。”

“谁说不是啊。那小子看起来斯斯文文，也不爱说话，谁知道竟然能干出这种事。而且警察去他家时，那小子还正在吃饭呢，他母亲的尸体就躺在卧室的床上，尸体都臭的长蛆了，眼睛也被挖了出来。法医鉴定，尸体至少死了半个月，最奇怪的是那小子，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每天都正常上学，考试时还拿了第一名。”

“那小子有精神病？”

“肯定有精神病啊，不然怎么会干出这种事。想想他之前经常来我店里买东西，我现在都感觉瘆得慌。”

“他被警察抓走了？”

“当然抓走了，我亲眼看着他被抓走的，你们是不知道，那小子跟没事人似的，被押上警车时嘴角还挂着笑。”

“警察是怎么发现他杀人的？”

“是尸体变臭了，邻居反映给物业发现的。案发后，好多邻居当天就搬家了。”

“那小子有精神病，他妈是不是也有这方面的问题？”

“可能有吧，这我就说不清了。她母亲是那种存在感很弱的人，比如我在楼下开小卖部五年多了，只要是小区的老住户我见了面虽然叫不上名字来，可都有印象。但在我印象当中，好像从没那样一个人存在过。”

“他们也是小区的老住户吗？”

“是，最少住了十多年。”

我把刚卖的烟拆开，递给店老板一根，说:“警察把你叫到警察局，都问了些什么啊？”

店老板接过烟，说:“问对那个小子家里的情况，案发时有没有听到声音什么的。”

“那你听到了吗？”

“没有。不过这事也真够怪的，正常情况下把人的眼睛都挖了，肯定会发出惨叫，但街坊四邻愣是什么声音都没听到。”

大眼说:“也许是先把人杀了，在挖的眼睛。”

店老板立刻摇头，说:“不会，我听到过现场的人说，卧室的墙上都是血，而且呈喷射状，要是人死了在挖眼睛，不会是那样。”

大眼假装吃惊，说:”太可怕了。”沉吟了片刻，又说:“老板你说那小子为什么会挖他母亲的眼睛啊？即使那小子精神有问题，也应该有个原因吧。现场只是墙上有血吗？还有没有别的？”

我再次问:“他真被抓了吗？你们确定？”

昨天孙星还到我们店里找我们寻求帮助，今天却说他已经被抓了一个星期，如果真被抓了，那昨天我们见到的是谁？

“这我们也不太清楚，只是听说他不但把自己母亲杀了，还把她母亲的双眼挖了出来，真是没有人性。”

“那他是什么时候被抓的？”

女学生想了想，说:“应该是上星期二。”

如前所述，大眼并不属于悦目的那种人，特别是一对大眼珠子闪闪发亮，很容让人误会，所以三位女学生立刻提高了戒备，其中一个长头发，体型偏瘦的女生问:“干嘛？”

大眼嘿嘿一笑，说:“我不是坏人，我想跟你们打听个人。他也在二中上高二。”

“谁呀？”

“听说是被抓的。。”

“能给我们具体讲讲吗？”

一个微胖的女生说:“他是杀人犯，把他妈杀了。”

我徒地一怔，孙星亲口承认杀了自己的母亲，但他还能找到我们需求帮助，说明这件事没有暴露，现在竟然全校的学生都知道他杀了自己的母亲，警察肯定也知道，难道警察没有把他抓起来？

“孙星，你们认识吗？”

三个女学生立刻愣了下来，相互诧异的对视了一眼，另一个女学生才说:“不认识，但听说过，他是高二3班的。”

满江二中学生校服每届颜色都不一样，孙星穿的校服是浅蓝色，所以高二的学生也很好认。在我们邻桌的三个女学生就是，她们边吃边兴趣盎然的谈着韩国欧巴，不时还用手机分享着什么。

大眼喝了一杯啤酒，挪了下椅子和她们说话:“三位同学，你们是高二的学生吗？”

我问:“他在你们高二很有名吗？”

“岂止是高二，在全校都很有名。”

我立刻说:“为什么？能不能给我们说说。”

满江市第二中学是市重点中学，每年都能考上几个清华北大，虽然已经到了十月份，但在满江二中的学校门口，依然挂着各种庆祝条幅，某某某同学以优异成绩考上了某所大学，某某同学成为理科状元，在路边的广告牌上，还有高考成绩优异的学生照片和简介。

到了学校门口，因为门卫不准我们进入学校，我们只好学校外面等学生中午放学。学校提供食宿，即使到了放学时间出来的学生也并不多，不过我和大眼为了避免遇到孙星，并没在学校门口找学生打听事，而是找了附近一个小饭馆。

小饭馆生意不错，有很多学生来吃午饭。我和大眼也找了个座位，要了两份炒饼，一盘凉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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