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晋第一纨绔

石凡点头应承：“我与太子确为至交，否则也不会对你坦诚相待。现在我们最需要做的不是兵戈相向，而是想办法保住太子之位，然后才有回旋的余地。”

司马雅肃然道：“石将军是铁了心置身事外了？”

只见他缓缓的站立，突然举起了刀刃，放在石凡的脖颈。

杀人呢，石凡不够严肃，司马雅很有意见。可是他的话还没说话，胳膊一软刀掉落下去，身体也委顿倒在地上。

石凡答道：“你猜的没错，茶水有毒！”

……

皇宫太极殿偏殿，太子司马遹被召来此，从人挡在门外，他一人在殿内等候。

就在半个时辰前，有太极殿的宦者传召，说皇帝司马衷身体有恙，让他速来太极殿见驾。司马遹疑惑重重，最好的念头是，老爹病重不行了，难道要传位于他？这可是日思夜想的美事。最差的念头是，不会是贾后的阴谋吧？她发觉私底下的举动，趁机要加害自己？

身边的谋士们七嘴八舌的出主意，可是太极殿传旨的宦者外面候着呢。如果司马遹不去，那就是违逆圣旨，贾南风以此便可以对付他。最后有谋士说，太子殿下尽可以静观其变，只要不犯错误，有那么多宗室重臣盯着，贾南风不敢无缘无故把你怎么样。

司马遹到了太极殿便被引领到此处，足足又过了半个时辰，渐渐临近深夜，还是未得相见。就连一开始传召的宦者都不见了，只有两位宫娥陪伴左右。过了会，连宫娥都仅剩一个，另外那个过了很久才回来，说道：“至尊暂时有事，让太子殿下稍作等候。因担心殿下等得焦急，特刺美酒一壶！”

宫娥说完，取过酒樽给太子斟满。闻到酒香，太子惊愕道：“这是石浩然的金谷原酿，很容易醉酒，饮了恐会误事！”

“一家人相见，有什么误不误事的！反正闲着无事，殿下便饮上几杯吧！”

司马遹突然想起来，这名宫娥便是皇帝身边时常伴随的那位，名字叫陈舞，她每日做的最多的就是给皇帝端肉，然后从皇帝手中抢肉。

另一名宫娥端过一盘甜枣，放在太子面前的矮榻上。陈舞说道：“殿下不能有酒无菜，这会没什么好吃的，殿下吃个枣将就吧！”

司马遹见圣命不可违，只得饮酒吃枣。这酒的确是金谷原酿，当初石凡进献给贾南风的。这甜枣不止是甜，仿佛还用酒泡过，实为醉枣，味道还算可以。整个过程中司马遹如坐针毡，好在酒里没毒，吃了好一会才放下心来。只是酒喝多了容易醉，这枣同样带酒，两边夹击下司马遹渐渐有了几分醉意。

可宫娥陈舞还是在劝，斟酒的态度很是虔诚，纤纤玉手捏着枣朝嘴里填，总能让司马遹嘴巴不闲着。渐渐地，司马遹开始不胜酒力，眼皮沉重有些睁不开，看到的东西模模糊糊的。

“王景风，你是王景风！”

陈舞惊诧道：“殿下认错人了，奴婢陈舞，可比不上洛京第一美人。”

“景风，小王想死你了！”

司马遹说完话，整个人扑了上去。陈舞并没有躲避，任由司马遹撕扯衣服，淡定的说道：“殿下喝醉了！”

“小王没醉！”

真正喝醉的人一般都不承认，司马遹还在喊着“景风”，另一名宫娥上来，和陈舞一起将他扶好。

司马遹似乎清醒了有点，认真说道：“你是陈舞，不是王景风。”

“殿下说得对！”

矮榻上，一张宣纸铺好，衣衫不整的陈舞说：“至尊交代，这里有封奏折，麻烦殿下抄一遍。”

抄就抄嘛，可是司马遹酒有点多，见陈舞手里举着的纸上影影绰绰，使劲眯着眼才能分辨。不止是看不清，他的手也有些不听使唤，写出的字有些歪歪扭扭。在司马遹此刻的脑海里，不过出现了一个接一个的字，甚至连起来读都不太可能。

花了好长的时间，待司马遹艰难的抄写完成，陈舞请来了贾南风。贾南风拿起宣纸读道：“父皇，你就快些退位吧！若不如此，我将进宫自取之。然后我为皇帝，石氏为后，岂不美哉？……”

一篇文章写得乱七八糟，中间还缺失了很多字，贾南风看着直摇头，吩咐身边跟随的宦者张泓道：“快送给黄门侍郎潘安仁，让他妥善处理一下。”

潘岳自从上次顺服了贾南风，不但不提当初为杨骏属官的事，反而被授予黄门侍郎的官职。黄门侍郎虽官品不高，却是皇帝身边的近侍，常伴左右负责处理政务、传达诏令、起草文书之类。潘岳是大才子，书法也属一流，最厉害的他可以模仿别人写字，而且惟妙惟肖难以辨别。对于太子文章里的空缺之处，或者少了笔画、有所纰漏，潘岳都可修补的不留痕迹。

处理完太子的文章，贾南风盯着司马遹，问道：“有人说你遍置田产，召集亡命之徒，意图对至尊与哀家不利，可有此事？”

太子都醉了，但贾南风一来他醒了多半，虽然幻想过多次两人见面后的对峙，但真的到了眼前还是战战兢兢，惊慌道：“并不曾有！恐……小人诬告！”

“你还说一旦称帝，将效仿哀家废黜杨氏的先例，将哀家于金庸城活活饿死。待哀家死后，你要鱼肉贾氏族人，最终让平阳贾氏不复存在。”

司马遹心惊胆颤，这些话他的确说过，但都是身边极为亲密之人。不用说，他身边近臣有人私通贾氏，可是已经晚了，他已落入圈套。

贾南风说完，发出桀桀的怪笑声，带人离去。现场只剩下目瞪口呆的太子司马遹，以及两位伺候的宫娥。

陈舞转头望向太子，说道：“殿下刚才想占有奴婢，现在事情办完了，殿下请吧！”

说完话，陈舞开始脱衣服。慢条斯理的，脸上带着挑衅。

司马遹却没了心情，恼怒的一把推倒她，兀自回自己的东宫。看得出，脚步还有些虚浮，他的酒尚未全醒。

石凡笑道：“先己后人，我住在翠云庵，死了也好收拾，至少不用在雪天里跑山路。而你路途又遥远，此行颇多坎坷，反正城门已关，不如在庵堂暂住一宿，明日一早赶回去。”

司马雅狰狞道：“你……你……”

司马雅道：“不是我，这是太子的意思。”

石凡叹道：“太子有个毛病，对景风他求而不得想去毁掉，没想到对我也是如此。司马卫率，你如果能活着回去，见了他记得说声。石凡记得与他的交情，我仍是东宫里的太子中庶子，他也是我金谷二十四友之一。”

司马雅疑问道：“现在刀架脖子，你还管我能不能活着回去？”

石凡准备写完前面部分先发个小册子，试探下市场行情，然后继续写续集，挖个天大的坑，等着全天下所有喜欢看的人朝里跳。

对面的壮汉没空等他写完这一段，焦急的放下茶杯，说道：“石将军，你是殿下的至交好友，你不帮他殿下危矣！”

石凡叹道：“楚王也是我的好友！”

“太子殿下交待，你若不从，宁愿你不存在。”

石凡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是在威胁我？”

若贾南风不知不觉，或许能有取胜的机会。但是你将借口拱手奉上，对方拉开架势要整你，哪还有什么先手？

司马雅脸上的表情失望之极，连声的叹气，“石将军如此绝情，太子殿下若倒了，你也会体会唇亡齿寒。”

壮汉一时无语，楚王司马玮已经被杀，怎能拿他和太子殿下比，晦气！

司马雅虽然也姓司马，但他不是河内司马氏，并非宗室之列。但是对太子司马遹的忠诚，或者说荣辱与共的意识，石凡能够清晰的感受到。

王景风给两人各沏了一杯茶水，然后退到一边。

石凡面前是一叠纸，他正在写一本新的书，名曰：红楼女郎，讲述几个大家族的女孩们和一个唤作贾宝玉的男孩之间的故事，论引经据典的文采石凡不行，但如果只是讲故事，他脑袋库存量足够。这个《红楼女郎》已经写到第七个章节，石凡按照模糊的记忆自由发挥，除了写诗不如曹雪芹，不能动辄几十首扔出来，但总体框架与脉络相似。如今林妹妹已经进了贾府，贾宝玉说出那句经典的“这妹妹好像哪里见过”。据石凡的身边的亲密而热心的读者王景风说，从没读过这种连续的故事，精彩极了，督促他赶紧写。

“司马卫率，帮我给太子殿下带个话，石凡非不愿相助，只是形势所逼无能为力。上次的事件之后，贾后铁了心要对付殿下，对我等已有防范。她手里握着至尊，若要强行起事，只能是以卵击石。为今之计，只能是留下有用之身，更待合适的机会。”

司马雅失望道：“贾后若是出手，我等还有机会吗？石将军几次危急时刻力挽狂澜，难道不懂得先下手为强？”

石凡摇头说道：“并非不懂，问题是，先手已失！”

石统离开没多久，又有两行脚印留在雪地上，一个九尺多高的壮汉冒着风雪赶到。

翠云庵里，石凡感叹，这第一场雪便没玩没了，怎么停了不到一天又开始了。看到壮汉，他多了个感叹，该来的总会来。

壮汉名为司马雅，太子东宫统兵的左卫率，推门进来后坐在石凡的对面，双目圆睁的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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