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晋第一纨绔

众人不解，喜欢就纳妾吧，实在不行当个丫头，收为义妹是什么意思？

石凡转而道：“然后，我想将义妹嫁给卫叔宝做妾，诸位以为如何？”

众人方知石凡的用意，河东卫家是高门大户，他害怕一个孤身女子没资格做妾，索性先给她一个渤海石家女郎的身份，然后再行嫁娶。对卫家而言，只是纳个妾而已，算是给石凡与渤海石家一个面子，此事顺理成章。

此话一出，不止暮晚愣了，众人疑惑，玩了半天温情，结果呢？

卫玠笑道：“你们误会了，我说不纳暮晚为妾，而是想娶她为妻，做正房夫人。”

卫玠虽然没说一生只爱一个，但是对暮晚的真情已经令大家动容。世家大族哪个不是妻妾成群，像石崇那样的动辄数百人，卫玠能说娶她做正房夫人，这已经是莫大的温情了。

暮晚却摇头迟疑道：“奴家何德何能，常听祖父说，卫公乃是真正的智谋之士，他岂会容许最疼爱的孙儿随意娶妻？”

没有六礼，没有父母媒妁，甚至暮晚的祖父刚刚去世……

石凡劝道：“叔宝，莫要轻易许人，卫公那边须不好交代。即便你有意于此，也可以缓步而行，以后再想办法。”

石凡的意思是你先纳妾，如果以后有机会，再升为夫人也未尝不可。千万不要一开始惹家里不痛快，恐怕会得不偿失。

卫玠脸上轻松写意，说道：“其实今天来之前，我将浩然的书信给祖父看了。娶暮晚为妻是祖父的意思，他说江东暮家的女子美而白，有着江东特有的温婉。而且暮家的人有情有义，为守诺言宁愿深陷绝境，哪怕浪迹天涯也在所不惜。”

看起来，卫瓘对江东暮家很熟悉，对当年的事也是知晓的。

石凡思考着三十年前的事，同时嘴上说今天的话，“看来，我的嫁妆准备的不是太丰厚，还有今日送亲的队伍有些弱了气势。”

原本以为是纳妾，不能太过于张扬。至于嫁妆，做义兄的石凡仁至义尽，准备了十倍于平常世族的东西，但如果用于好友卫玠娶妻，恐怕寒酸了点。

卫玠笑道：“祖父早料到这一点，他说仪仗就算了，河东卫家现在不想在洛阳闹出动静。你就从醉香楼发嫁，用你当时接阿姊的八抬大轿，嫁妆就这些了，反正我们没打算多给你彩礼。”

石凡跟着笑，要论洞察人心、料事于先，卫瓘之才无人可比，老狐狸的称号当之无愧。

今天特事特办，事不宜迟，喝了杯中酒，稍微吃饱点肚子，出发喽！

媒人找好了，裴頠的大名足以担负。送嫁的阵容虽人数不多，但个个都是青年才俊，其中尤以刘琨为最。

石凡安排好一切，正要走出醉香楼的正门，有伙计上前递上一本书，封面从上到下四个大字：刘渊之死！

“干什么？”

伙计指着靠下位置手写的一行小字：匈奴人刘恭敬请石家郎君到二楼采薇雅间饮酒闲聊。

匈奴人刘恭乃刘渊次子，朝廷分封的右部帅。这才刚刚死了左部帅刘和，他弟弟右部帅刘恭来了，还要请自己喝酒？

石凡不想扰了卫玠的好事，吩咐众人先行，他只带许彪和石勒上楼，进了名曰“采薇”的雅间。

房内主位坐着一个三十上下的匈奴人，典型的辫发，脸上有三道刀痕，左侧耳朵带着大耳环。他一侧的贵宾位置空着，看来是早已准备留给石凡。除此之外，房内还有三个人，除了一个矮小的晋人，另外两位都是匈奴人的装饰与长相。

刘恭与兄长刘和差不多，生于离石城，长于离石城，不像四弟刘聪那样频繁奔波。他自知不是嫡长子，没有可能做刘渊的世子，因此在匈奴人眼中一向笑容可掬，是个容易相处的老好人。

见石凡进来，刘恭带着三名手下起身让座，恭敬的态度真的像请客吃饭。石凡坐下，许彪与石勒站立他的身后，一个持枪，一个跨刀，小心保护着。

刘恭很客气，招呼石凡吃菜、喝酒！

石凡道：“今日还安排了大事，不能在此耽搁太久，不知你找我来所为何事？”

刘恭又拿出一本《刘渊之死》，说道：“我觉得上面写的很好，四弟狼子野心，妄图弑父夺权，实在是可恶！”

“你能看出真相，不错！”

刘恭却为难道：“你是不知，族中老人刘士则（刘宣）定下规矩，三月为期，谁能灭渤海石家，杀了你石浩然，谁便可号令五部。”

石凡奇怪，说道：“嗯，那你想怎么样？”

刘恭慷慨激昂道：“依我之见，这是刘士则与四弟合伙设下的骗局。”

“有见地！那你今日找我何事？”

刘恭认真道：“你能不能安排个机会，让我刺杀你一次！”

石凡没太听明白，却已经警惕起来。他身后，许彪长枪横起，石勒拔出了弯刀。

先是王澄，又是匈奴人，暮晚经历了两次绝境，但都能化险为夷，冥冥中自有天意，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卫玠发誓道：“浩然兄在信里说明了情况，我不会纳你为妾……”

石凡道：“你这么快就忘了？卫玠跟着祖父搬去老家河东安邑，好在距离洛阳城不远。昨天接到消息向这里赶，应该快到了吧！”

话音未落，卫玠快步走进。他拜谢一圈，最后的目光落在暮晚身上，一把搂住相拥，暮晚啜泣起来。

看得出，两人感情真挚，美少年卫玠也流下眼泪，不停安慰暮晚：“莫要伤心，我会好生安葬祖父，以后再也没人欺负你了。”

围巾是石凡设计的新款式，在嫩白的脖颈缠绕后更添几分风采。

石凡指着暮晚，介绍道：“江东暮家的女子，大家听说过吧？”

石超年轻，没听过，大声问：“哪个江东暮家？”

裴頠道：“浩然宅心仁厚，可谓是待人以诚，这桩亲事我愿意做媒。”

刘琨也道：“浩然所为，又是一段佳话，既然裴逸民做媒了，我没什么可以干，但这场喜酒一定要喝。对了，卫叔宝何在？”

暮晚就坐了，熟悉石凡的人都知道，他的宴席上女人与男人并无太大区别。石凡今天却不是简单的邀暮晚饮酒，她的祖父刚死，身上的白色更多是一种孝敬，但之所以不是孝服，因为石凡要宣布一件事情。

“暮家女郎亲人已逝，从此无依无靠，我有意收她为义妹，诸位以为如何？”

裴頠人称武库，知晓天下事，讲解道：“前朝魏明帝时期，江东有大商贾暮家，人称富可敌国。其家族因孙吴迫害而北转洛京，后因涉及中书令李丰叛乱，家族隐姓埋名不见踪影。”

随着先帝驾崩，三十年前李丰谋反的事不再追究，渤海石家不再受到影响，其余牵连的诸如江东暮家也可以浮上水面，因此石凡并没有顾忌她的身份。记得第一次见暮晚的时候，石凡惊诧于她的礼仪举止，后来她成功说服卫玠得以返回家中，更是让石凡对其另眼相看。须知道卫玠虽柔弱，却从小出生于仆从环绕的大家族，绝不是哪个女子的甜言蜜语都能够说动的。

旁边的石凡心中苦涩，他好不容易扔掉的官职，裴頠又生猛的抢回来了，对此他只能出声告谢，心中所想没法分享。贾南风与汝南王的大型权力pk，无论石凡想与不想，都难免会作为重要角色牵连其中。

不过，石凡说了，官职的事情尚在其次，今日请大家退朝后过来还有更重要的事。主角很快出场了，白色的素装，长条的围巾，高高的发髻，暮晚打扮的清纯又靓丽，有着一股超越这个时代的风采。

这次暮晚的祖父被杀，石凡带人亲临现场，才发现其住处虽简陋却布置的井井有条，其装饰摆设都极尽风雅，绝非普通老翁所能为。在石凡的循循善诱下，暮晚说了真相，三十年前家族隐没，大多已经返回江东的吴郡居住，唯有祖父与父亲滞留洛阳企图挽回买卖，父母生下她不久出了意外，唯有祖父带她隐居山林。

这些都是祖父告诉她的，暮晚想过回归江东的家族，但祖父已垂垂老矣，他们在踌躇中遇到了危难，匈奴人抢光家里的东西，取了祖父的性命。幸亏暮晚外出侥幸躲过一劫，她藏身远处亲眼目睹匈奴人的暴行，不巧因经验欠缺被贼人发觉，奋力奔跑后被一个骑马少年救下。于是有了后面的事情，石凡假装上了匈奴人的当，在金谷园内以“归来居”的毁灭为代价消灭匈奴人。

听了裴頠与石凡的介绍，众人对暮晚另眼相看。江东暮家算不上世家大族，但是在几十年前，暮家靠经商而巨富，其财大气粗的架势，大概类似今天的渤海石家。

早朝过后，醉香楼顶楼最豪奢的雅间内，石凡邀请亲近的好友欢聚一堂，并非为官职的失而复得，而是为一桩姻缘。

但酒宴却不能不提刚才朝会上发生的事，刘琨说：“逸民平日在朝堂惜字如金，今日出手便不同凡响。汝南王也要摄于你的威势，最后不得不妥协。”

裴頠摆摆手，说道：“哪里的话，若论人望，越石与浩然都不会差，等着为你们仗义执言的大有人在。就在开口之前，我遍观群臣，重臣中诸如御史大夫周子隐（周处）、新任尚书左丞华长骏（华廙），以及我的叔父侍中裴叔则（裴楷），都等着出班求情呢！正因为他们要说话，我才急着开口，书籍的事还是我最擅长，浩然的贡献没有谁比我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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