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文鸯孟津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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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然这样分析有几分道理,至少让汝南王觉得你有始有终,可是你不怕贾后得势后怨恨于你?”

“卫公放心!贾后与杨骏、汝南王不同,她和卫公你有相像之处,属于那种天生的权谋之人,眼里不会有朋友与同党,任何人在她眼里只分有用与没用。而我现在要做的,便是让她时刻觉得还有价值。”

“与此等人相伴,浩然更需小心谨慎!”

少年脸上缠着黑布,几乎只剩两只眼睛,显然是不想被人认出。文鸯想,你出门杀人越货可以,但搞得这么明显,生怕别人不知吗?

少年打马到了岸边,望着文鸯,喊道:“船夫,过河!”

文鸯道:“没空!”

少年摆弄着手里的兵器,喝道:“我的凤翅鎏金镗有空的很。”

原来他的兵器是这个名字,文鸯被气笑了,说道:“那你有本事过来吧!”

两人间隔十余步呢,少年不会游泳,胯下的马也不会。他叹了口气,下马坐在地上,出神的望着文鸯。

文鸯奇怪道:“你就这么看着我,难道能把我看死吗?”

少年说:“不会,我看老人家眉宇狰狞,今日恐有血光之灾。”

“也许是别人的血光之灾呢?”

“看来,老人家很相信自己的能耐。只是那司马繇,除了押送的官人,还有府上的侍卫保护,你一人之力行吗?”

文鸯站直了身子,喝问道:“你到底是谁?怎知我今日所为?”

少年抱拳道:“我是谁不重要,金谷园的郎君怕你出事,他又不便于出面,于是让我来助你。”

文鸯明白了,石凡不能出现在今日的谋杀现场,他金谷园的那些熟悉面孔都不行。毕竟杀的人属于王室,他不能公然作对。于是石凡派来这位少年,拿着一杆奇奇怪怪的兵器,吊儿郎当的坐在那里。

文鸯道:“一会小心点,别让血溅到你。”

少年笑道:“除了司马繇,郎君说必须你亲手解决,其余人我都替你杀了,如何?”

文鸯是不信的,他一生见过不少的英雄,但是在勇武方面,自认为并无敌手。可能比他厉害的吕布、关羽、张飞、马超都停留在故事里,文鸯出生的那年,他们早已驾鹤西去。

关于武学,力量、敏捷与速度是基础,招式各家不同,气势作为辅助。没有飞天,没有遁地,勤学苦练而已。

少年却说,我从七年前遇见师父开始,一直躲在深山里勤学苦练,要不一会亮几招,老将军给指点指点。

文鸯答:“好!不过,你最好先躲去一边。我怕人家发现你的样子,扭头就走!”

少年走开没多会,远处车驾扬着尘土而来。

有管事的到岸边四处寻找,奇怪道:“我明明在此安排了十条船只,等着接送王爷过河,怎么不见踪影。”

水里有人答话:“船上的人被赶走了,船凿沉了,现在我脚下这艘是唯一留下来的。”

管事的奇怪道:“你何故破坏王爷的船?”

文鸯道:“他都快死了,要船何用!”

司马繇撑开车上的门帘,睁眼一看吓坏了:“文鸯!”

对大晋国的人来说,文鸯的名字如雷贯耳,战场上的万人敌,杀人不眨眼的将军,晚上哄孩子睡觉一个提洛阳大侠李阳,另一个可以提老将军文鸯。

文鸯站在船上没动,只是喊了声:“官差请回,护卫也可以滚!我今日只杀司马繇及其家人。”

司马繇的家人大多在琅琊老家,只有两个儿子为表忠孝,争着跟他去带方郡受难。众人听到文鸯的喊话,官差首先溜走了,他们不想陪着司马繇死,只需回衙门把责任推给文鸯即可。府上的侍卫也有犹豫,勉强集结在一起,列阵对付文鸯。

文鸯驾着小船缓缓的靠岸,岸上却有人先动了手,少年纵马奔进了人群,手持凤翅鎏金镗一下一个,连续三人倒在血泊当中,而且脑袋均与身体分离。

因为府上侍卫大多被剁了手脚,此次能来的只有几十个,本来列阵小心对付从船上来的文鸯,没想到一侧冲来个混小子,每一次出手都要将对方的脑袋搬家,鲜血溅的到处都是,实在是太恐怖了。

侍卫们一哄而散,主子本就刻薄寡恩,没必要为他去死。少年也不追赶,拉开门帘将司马繇和两个儿子拽了出来。

两个孩子个头挺高,但看起来年纪比少年小个一两岁。少年感慨,杀了可惜!

文鸯提着长枪走来,“谁家的孩子不可惜呢?他杀我四个儿子、十一个孙子的时候,可曾想过可惜?”

文鸯举起了枪,唰唰两下,将司马繇的两个儿子刺倒在地,只留大窟窿汩汩冒血。

“你们原本是无辜的,但父债子偿,我给你们来个痛快的。”

司马繇被吓傻了,裤子湿湿的。

少年道:“他吓尿了!”

文鸯大喝一声,长枪一挥扎在司马繇的肩头,然后他呼喊着向前冲去,竟将司马繇挑在空中,狠狠的扎在一颗高大杨树上。

司马繇身体被刺穿,整个人钉在树上,两只脚悬空蹬踹,痛苦的呜咽着。

文鸯从怀里掏出那把磨了很久的菜刀,嘴里念念有词,“刀是大了点,一片片的削肉不太方便,可也只能如此,不枉我磨了好几夜的刀。”

“孩子们,夫人,还有老娘,家中的所有人。今天,我替你们报仇了!”

还好,他曾是公爵,家中殷实,有手有脚的府兵会保护他,辽东一代的官员会庇护他,只待有一天朝廷赦免的诏旨,他又可以返回洛阳大干一番。文鸯决定,绝不给他翻身的机会,明年的今日就是他的忌日。而且,文鸯还决定,连祭祀他的人都不会有。司马繇杀他全家,文鸯必须以牙还牙。

一匹快马从远处奔来,引起文鸯的注意。马背上是个少年,手持一杆奇怪的长戟,末端伸出两个翅膀样的东西。文鸯想不明白,他一生征战沙场,却不知这么花里胡哨的兵器能作何用?

黄河上的孟津渡口,船翁手划双桨,脚下有一杆黑漆漆的长枪,还有一条钢鞭,这是他仅存的全部家当。

他在等待一个人,按照金谷园郎君给他的消息,此人在这个时辰大概应该到了。司马繇流放带方郡,走的路线没错,接应他的府兵不多,因为大多数人最近刚丢了手脚,实在不方便外出。

那夜在金谷园时,文鸯曾想结果了他,但最终忍住了冲动。首先他不能连累金谷园的主人,其次他不能让司马繇死的这么轻巧。如今,他丢了刚到手的王爵,第二次从左卫将军的位置上掉下来,被官兵押送流放带方郡。

石凡乐道:“知道卫公要走,所以我送的是巧木轩新做的四轮马车,两匹马拉拽,跑起来平稳得很。另外,我让‘通天下’车马铺派人,帮着卫公一起搬家。”

卫瓘在身下多塞了个枕头,半躺着和石凡说话,“众多年轻人中,还是你最懂老夫的心思。若都是你这样,老夫昨天的戏就白演了。”

石凡劝道:“卫公你演戏就演戏,装病晕倒就好,非弄得一身脏兮兮、臭烘烘的,何至于此啊?”

“谨记卫公教诲!”

……

“汝南王虽然不喜司马繇,但毕竟是宗室一员,你连同裴逸民、刘越石弹劾,又有东武公帮衬,他不得不处罚,但未必心甘情愿。恐怕自此之后,汝南王会猜忌于你。此外在贾后那边,司马繇虽是个败类,却是她养了咬人用的狗,你轻易给解开狗链子,恐怕贾后也会怨恨于你。”

石凡笑道:“谢卫公提醒,其实此事我已思考良久。当初先帝在时,汝南王持诏宣我为驸马,宗室已有拉拢之意。当时家父深思熟虑,不愿轻易站队,便已得罪汝南王。因为此前与贾后联手,贾后颁布的诏书上认为我的功劳仅次于楚王,让我担任右卫将军的要职。如若我在司马繇一事上退让,反倒显得故意隐忍,同样容易被汝南王猜疑,以为我与贾后将来要针对于他。”

卫瓘摇头,“若不是这般精彩,不会传遍整个洛阳城,更不会瞒过汝南王与贾后,只有他们认为我快要死了,或者没有任何用处了,河东卫家才是安稳的。”

这便是木秀于林的道理,卫瓘的名声实在太响了。他不同于王戎那种知识分子的德高望重,卫瓘是可以灭人国、断人生路的雄才,他的存在便意味着无尽的变数。因此,贾南风恨他,汝南王要拉拢他,却未必完全信他。

卫瓘一直在装睡,即便是在家人面前,刚才发生的一切事,所有的话,他都听得一清二楚。

“老夫病患稍好就要回河东老家,所以你的礼物还是别送了,搬家带着不方便。”

“卫公,朝堂之事风起云涌,您一走了之便罢了,我还要纠缠其中,您老可有何指教?”

卫瓘略一沉吟,说道:“你昨日替文次骞出头,实则为自己出气,虽然扳倒了司马繇,被朝野众臣赞许,对你而言却并非好事。”

“卫公何出此言?”

卫瓘的丑闻很快传遍全城,英雄难保晚节,当年再如何聪慧的英才,终究抵挡不住岁月的侵蚀。卫瓘老了,老到病患缠身,老到是非难辨,老到去茅厕会掉坑里。

石凡带了些礼物来访,在卫瓘床榻前枯坐很久,总算等他睁开眼睛,说的第一句话把石凡乐坏了,“没人了吧?”

“卫公,房内仅你我二人,所有话出得你口、入得我耳,尽可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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