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清天师

姥爷在当地是个出了名的热心肠，以为是在吵架，赶紧提着棉袄边穿边走。\r

只是当他推了门刚出去，却被眼前打扮花里胡哨的一群人给整蒙了。\r

这哪里是吵架？分明是来了群戏班子想要借宿嘛！\r

只是姥爷想的要比别人多，并没完全信任这群戏班子的身份。\r

要知他们打南方而来，要去北方表演，说起话来怪腔怪调。\r

这里可是东北，地处中俄分界线。难不成他们是想做跨国表演？\r

想是这么想，姥爷也没多嘴去问。\r

加上他本就喜欢听戏，有事没事哼两句。刚好这群戏班子的到来也能让村里热闹热闹。\r

而当晚的村里的确很热闹，戏班子为了感谢村民的热情，就用唱戏表演的方式表达。\r

那时交通闭塞，东北人多听当地二人转，再也就是逃荒的叫花子唱的莲花落。\r

可这群人唱的是长江边上的黄梅调。\r

唱腔淳朴流畅，明快抒情见长，深受村里人的喜爱。每唱两段，就会有人拍手叫绝。\r

就连身为资深戏曲迷的姥爷，也要感叹这群戏班子的功底，那是相当的不错。\r

一曲终，村长就带着戏班子去了姥爷家隔壁的空房子里。\r

其实这空房原本是姥爷准备给闺女办喜事用的，说白了就是一份丰厚的嫁妆。\r

如果换做现在，谁会让一群不相干的人住进婚房里？何况是一群戏班子。\r

一流戏子，二流推，三流王八，四流龟，五剃头，六擦背，七娼，八盗，九吹灰。\r

这就是古时候人们对贵贱高低的评判标准，戏子也只能被评为下九流。\r

可谁叫姥爷他是个热心肠？见村里实在没着落，二话不说就把闺女的婚房让出来。\r

不过这群戏班子的行为却很古怪。\r

他们并没打算住进姥爷的新房里，尤其在得知房子是当婚房用的，那就更不答应了。\r

其中带着戏妆，认不出是男女的家伙走了出来。\r

她先是朝姥爷拱手作辑，后指了指村里男人们经常打猎的险山。\r

“大老爷的恩情小女子没齿难忘。可惜这房子我们住不得呀，会害了大老爷您的。”\r

当时也就她一人站出来说话。姥爷认得她，出门时还打过招呼。\r

至于其他戏子就整整齐齐的站她身后，也不吭声。不知道的还以为全都是哑巴。\r

“嗨，有啥住不得？俺们可没那么多瞎讲究！”\r

姥爷笑着望向戏子，又拍了拍胸脯做了保证。\r

可那戏子却只是笑了笑没再说话，带着小部队准备朝村里后山的方向赶。\r

“这个点上山……”村长为难的盯着这群戏班子，接着道：“恐怕……不大好吧？”\r

要知道那时候山上还有熊瞎子啥的，搞不好会出人命。\r

可这群戏班子怎么也不听，转身便朝山路赶。加上黑灯瞎火的，三两下就不见踪影。\r

“算了，他们爱咋整咋整，反正该帮的都帮了！”\r

姥爷也觉得奇怪，可人家不领情能咋整？吆喝了句便进了屋子。\r

也不知怎的，当晚一过了十二点，天上就突然飘起了鹅毛大雪，连个征兆都没。\r

虽然住在东北的村民们早就习惯了，却渐渐察觉到这场大雪和以往很是不同。\r

大雪刮的那叫一个漫天卷地，连视线都被遮盖住了，可地上却连个雪花片都没。\r

姥爷当时也觉得好奇，就出了门。\r

直到用手去接触时才惊讶的发现，雪花就像是故意避开人手似的咋也接不着！\r

“怪了怪了，老子还是头一次见着这雪。”\r

姥爷正自言自语，不料后山“咣当”一声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巨响。\r

那声音很大，扰的村民们纷纷从梦中惊醒。\r

有人认为可能山塌了。不是整座塌陷，而是某处角落因惯性导致了不稳的现象。\r

也有人觉得山神显灵，想降罪于他们。毕竟再加上这不落地的雪，就显得很不正常。\r

“狗日的，要不我们上山瞅瞅？”\r

有人就提议上山劝劝那群戏班子，让他们回来住。\r

毕竟人命关天，这也太危险了，万一出了事可咋整？\r

“娃儿，你还想不想继续听下去？”姥爷突然望向当年不过六岁的我，笑着问道。\r

我没想到姥爷将故事说到一半时突然打岔，就急的直点头。\r

姥爷见了嘿嘿一笑，敲了敲他那老烟袋，深邃的眼眸流露出异样的光芒。\r

…………\r

之后村里集合了一群大老爷们各自抄了家伙，浩浩荡荡的上了山。\r

当时和姥爷同行的还有隔壁家的刘老汉，二十出头。\r

因为胆子大，率先来到木屋前敲门，而那“咚咚咚”的声音大到是人都能被他吵醒。\r

可敲了半响见没人开门，就诧异的望向众人。\r

“怪了，咋一点动静都没？”\r

“起开，让俺来！”\r

姥爷当时也正值壮年，深怕那群戏班子出事儿，就决定一脚将门踹开。\r

刚下腿，不料突然踹了个空，一下子就扑到了地上。\r

“狗日的，这门咋自己开了？！”姥爷骂骂咧咧的站起身子。\r

就在他起身的那一刻，却突然感到一股冰冷的寒意席卷全身。\r

微弱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在阴冷潮湿的木屋中。\r

姥爷这才清楚的发现，木屋子里特娘的居然连半个人影都没！\r

“人呢？”姥爷小声呢喃着，几乎每走一步，就有股阴冷的寒意扑面而来。\r

最终连屋子的中央都走不到，就不得不退出去。而那股冰冷的寒意，也才跟着渐渐消退。\r

“瞧你那怂样。”\r

刘老汉觉得姥爷胆小，决定亲自进去。\r

众人正站在门外向里眺望，却突然听到刘老汉一声尖叫，眼见着他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r

“老刘，你刚瞅见啥了？”有人惊讶的站出来发问。\r

刘老汉就只是坐在地上瑟瑟发抖，也不吭声。\r

在场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刘老汉到底瞅见了啥。\r

“老刘你个孬种，是看见啥了还是要吓唬老子！”\r

就在喧闹声中，姥爷却始终抿嘴不语。\r

他刚才瞧的真切，在刘老汉尖叫着跑出来时，连带着裤裆那块儿都是湿的！

“不就是住一晚嘛，能咋地？”\r

当时村里人都很淳朴，连大批逃难的人都肯收留，一群戏班子而已，岂有不收之理？\r

姥爷只是瞅了她一眼，就浑身不舒服。\r

这是古时候的打招呼方式，名为作辑。而戏曲也是古时候流传下来的文化遗产。\r

但活在当下的人，就要有个当下人的样儿！\r

我奶就是在那会儿挺着大肚子，被我爷拼了命的带进这黑龙江省哈尔滨市的小山沟里。\r

老人们常说，但凡是天下大灾，就是鬼怪横行的结果。\r

我爹出生前后，村里的确发生了不少邪乎事儿。\r

“大老爷，小女子在这有礼了。”\r

其中一名戏子双手叠放在胸前，举起轻轻晃动，身子略微前倾道。\r

姥爷当时也是这么想的，如果能在暖炕上酌两杯小酒那是美滋滋的。\r

可没过多久，窗外的泥路上却突然变得好不热闹。\r

好比鬼这玩意儿，人们常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r

相信了它就存在，不相信那也没辙。\r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r

1962年，三年自然灾害刚结束。\r

毕竟很多古老流传下来的见闻当中，就存在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r

1963年1月16号傍晚，东北最冷的月份。还没下雪，窗外就结了厚厚的一层冰霜。\r

很多大老爷们懒得串门，就想躲在炕上慵懒的睡会儿。\r

我叫吴因果，因果循环的因果。\r

本来我爹妈给起的名叫吴小伟，后来却被我师傅改了。说我的命，大有不同。\r

这句话既是字面意思，又话里有话。如果把前三个字和后三个字去掉，就是最终解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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