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食堂
然后便无所事事坐在外面发呆。
冷风有一阵没一阵刮着，她将大半张脸缩进围巾里，抱着猫包将自己缩成了一团。
秦依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她这一副惨兮兮的模样。
“没事我帮你拿着，食堂人那么多，谁会注意你的猫。”秦依大方说道。
“那谢谢.....”祁澜想礼貌道谢，秦依却挥手打断了她，问道，“是不是像你这样的成功人士都很喜欢客气？”
“也不是，”祁澜想了想措辞道：“只是这样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我很怕麻烦。”
秦依又笑了，直言直语说道：“可你这样的态度让我觉得你在拒绝我的好意，这不是太伤人了吗？”
有吗？祁澜抬头望他，眼前的男孩子带着能让人放下防备的温暖笑容。
秦依也看着她。
视线恍惚，他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似乎很久之前在某家超市门口见到的京巴的剪影。当时那只京巴好像也是这么睁着湿漉漉的眼睛无害地望着他。
情不自禁地，他抬起手，向祁澜的脑袋抚了上去。细软的发丝擦过他的指间，令他忽然间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感觉。
“你做什么？”祁澜摆头甩开他的手，喝道。
这个动作让她觉得自己被秦依这个年轻人冒犯了。
映着莹白的灯光，秦依能看到她两颊边似乎染上了一丝绯红。
是恼羞成怒了吗？
他想，不自在地摸了一下鼻子，说道：“先进去吧，外面冻死我了。”
说着，不等她回复，秦依便拿了猫包躲进了食堂。
祁澜一手八宝粥，一手鸡蛋，皱眉站在原地：所以，这个毛头小伙子刚刚是在调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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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澜敲开鸡蛋，小心分出半个蛋黄塞进猫包里。
小梅闻见食物的味道，立刻便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发出喵呜喵呜的护食声。
秦依看得有趣，问道：“它就吃这么点？”
“吃多了不好，先给它垫垫肚子等一下回家喂猫粮。”祁澜仔细拨开鸡蛋衣，将剩下的鸡蛋塞进嘴里，含糊不清说道。
秦依见她吃得艰难，去旁边的小卖部买了一瓶水递给她。
“那你让我买两个鸡蛋？”他坐下来，问道。
祁澜拿起水灌了一口，慢慢将食物咽下去。随后拿起另一个鸡蛋开始敲。
“我自己吃。”她说道。
秦依探究看着她：“现在成功人士都这么朴素了吗？”
她听着这句话有些不舒服，怎么听都觉得这个小伙子是在讽刺她，于是低头默默翻了一个白眼。
“我看见了。”秦依忽然说道。
呵。祁澜在心里冷笑。
“我想替画画要一个角色。”秦依郑重说道。
“没角色了。”她剥着鸡蛋不假思索道。
秦依伸手点着桌上，继续说道：“一饭之恩。我想替画画要一个角色，戏份不用太重。”
她停下剥着鸡蛋的手，直视他。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
“这饭我不吃了。”她说。
“你已经吃了。”他指指小梅，又指指她，“还不止一个。”
祁澜放下手里的鸡蛋，语气冰冷说道：“我要是不给呢？”
“那我就自己给媒体爆料，你潜规则我。”秦依整个一无赖状说道：“你是成功人士，我不是。”
祁澜眯起眼睛，漏出一丝凌冽的利芒：“你以为你玩得过我？”
“玩不过。”秦依坦白说道：“但你要对付我的话还不如直接给画画一个小角色，反正你玩不死我。只要你没玩死我，我会就像一只苍蝇一样不停骚扰你。”
“看，这么一比还是你直接给她一个角色来得方便吧。”他对她说道，晓之以理。
“我吃好了。”她将桌上的蛋壳收在一堆，准备拿去丢掉。
结果他的动作比她更快，直接收起那堆蛋壳丢进了垃圾桶，回来后直接拿起猫包，对她说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怕你给我设圈套。”祁澜不客气说道，伸手想要抢回猫包。
然而秦依身姿灵活，向外一躲，她的手便伸了个空。
已经有学生注意到他们两个，总有若有若无的视线向他们飘来。
他两手抱住猫包，仿佛挟持了人质，左右示意，得意说道：“祁总你确定要在这里和我撕破脸吗？”
祁澜闻言，也注意到学生们的视线，只能恨恨剜了他一眼，怒气冲冲地走出食堂。
他丢得起这个人，她丢不起。
“进去吃吧，坐外面多冷。”他说。
祁澜犹豫看着猫包：“可是小梅......”
继而无声哂笑。
可怜什么啊，自己比她要可怜不知道多少倍。
“哎。”他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把手里的鸡蛋递给她，还有一杯八宝粥。
秦依哦一声，抬手一指。祁澜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一幢灯火通明的建筑物。
“这就是食堂。”他向祁澜说明，后者点头。
“那麻烦秦依小哥帮我买两个鸡蛋，我等一下支付宝转给你。”她客气说道。
可怜、弱小又无助。
不知怎得，他脑海里突然冒出了这一句话。
“巧合。”祁澜干巴巴回了两个字，对章园手底下人不做评价。
说完，她退出微信，发信息给小王说了车子停的地点，让他明天买点车油给灌进去。
秦依挑眉，祁澜以为他要说些什么，但他这次一言未发，径直走进食堂。
祁澜环顾四周，找了个位置坐下，拿出手机，打开微信。
京剧里的青衣都是由男人演的。和南方的正旦不同。
“不说这个了。”祁澜提起猫包示意，“我的猫快要饿晕了。”
“我见到秦依了，和他说了角色的事。”她发给章园。
没过多久，她的消息便过来了。
“速度啊，我这里还没联系上他，你那里就见到真人了。”章园说。
其实说风华绝代也不绝代，祁澜看着眼前路灯莹白的光芒想。
那一刻的惊艳过后，眼前秦依那种摄人眼球的美仿佛被风吹散的沙砾一般荡然无存。
祁澜回过神，想了想，才意识到秦依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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