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火光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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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个子和外婆差不多,但是体重上绝对是碾压性的。奶奶身体不大好,饱受糖尿病、高血压、心脏病的折磨,每天都在大量服药,她为此经常自责,认为给子女带来了沉重的负担。在饮食上,奶奶拒绝一切甜的东西,说是一吃甜食,就会头晕眼花。

好久没回来了,这里似曾相识,却又那么陌生。这里和鹤鸣村相比,虽同为小村庄,却更添几分宁静和安逸。这里的草木更多,鸟的数量也更多,空气也似乎更加清新。伴随着“响彻云霄”的鸡鸣声,新的一天就开始了。在这里,路上几乎见不到车子,步行是最常见的方式。

小叔一家比我们早到家一天,他们打扫房间的时候顺带也帮我们的打扫了,这让我们省下不少功夫,好歹一到家能有一种温暖的感觉。敝帚自珍,自己家再破,也能够遮风挡雨,这也许就够了。

我随便套了件棉袄,弟弟一溜烟的功夫就没影了。等我到了厨房,发现弟弟已经蹲在门口的位置对我比划着什么,我大失所望,而且愤怒,这根本不值得我从温暖的被窝里出来啊!“行了行了,你自己去玩吧。”说罢,我也没有管他,而是继续睡“回笼觉”去了。

天空如此晴朗,阳光渐渐全部照在我的身上,我已经没有了睡意,睁着眼躺在床上,虽然如此,但整体上还是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

……

“不好啦!不好啦!房子失火啦!”母亲大声喊着,声音引来许许多多的人前来救火。我也被喧闹声吸引,立马从床上跑了下来。

只见厨房这边,浓烟四起,里面已经被熊熊大火覆盖,父亲、小叔、大伯等人纷纷提着水桶前去救火,一桶接着一桶,许久才将大火扑灭。我家房子的外墙上,已经被熏黑了一大片,烧焦的房子还在大口喘着粗气,却不会再有“死灰复燃”的机会了。

我惊呆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总有种不祥的预感。父亲忙着把厨房拆掉,我和父亲四目对视,却又过于惧怕他那严肃的眼光,胆怯地收回目光,低下头,仿佛主动认错一般。

令程则蜷缩在角落,时而望向我,时而望向小叔,一副无辜可怜的样子。

天空依旧是艳阳高照,即使是冬天,也不会有寒冷的感觉。况且是经历了一番折腾,现在更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寒意了。

我是个很爱睡懒觉的人,给我张温暖的大床,我可以睡到天荒地老;给我个轻松的假期,我可以睡到海枯石烂。假期确实让人变得慵懒,我在上学时设置的早睡早起的生物钟已然不复存在。然而我的弟弟令程却像是有使不完的精力似的,每天都很早起床,可能年轻的人活力也更高吧。

“哥哥,哥哥!快起床啊!”令程不知何时跑进了我的房间,推搡着我。我揉了揉眼睛,看得并不清楚。窗外的阳光十分刺眼,我张了张干掉的嘴巴,不耐烦地说:“你干什么啊令程?好烦啊,不给我睡觉。”“哥哥,你快点起床啊,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令程怀着恳求的语气说到。“远不远啊?”我有气无力地问着。“不远不远,就是那个厨房!”令程明显提高了语调。

我们家这个厨房,已然是个“老人”的形象了,十年的时光,经历了无数次风吹雨打,单单是站在外面看,都会感觉到有种崩塌的危险。父亲告诉过奶奶,让她不要再进去了,家里已经买了煤气灶,总归是要比灶台安全和方便。

所以,当我回家看到这个厨房的时候,它已经是个废弃的小屋了。我走到门口,里面散落的都是稻草和木柴,地上很脏,让我不想有进去的念头。

腊月二十七。

我们坐的是长途客车,这是一段长达八小时的车程。车窗外的树木一闪而过,我却无心于窗外的风景,因为我晕车。

我向来是痛恨坐这种车的,因为从老远就可以闻到这种车散发出来的刺鼻的汽油味,那是一种极其恶心的味道,完全侵入了我的神经,让我麻痹,晕眩,反胃,乃至呕吐。

我浑身乏力地靠在座椅上,甚至连喝口水还要母亲喂我,我甚至一度想过不如就在鹤鸣过年算了,这种回家的方式对于我来说的确是一种煎熬。

小叔的儿子令程,比我小四岁,是一个调皮捣蛋的孩子,在上海的时候,我就见识过他的厉害,用人小鬼大来形容他丝毫不为过。我和他一碰面,可能玩着玩着就会打起来,我是个文弱书生,骨架不大,虽然大他四岁,打起来却不是他的对手。不过有时候他倒是很听我的话,我让他去做什么,他就会去做什么。

当初父亲和小叔盖房子的时候,资金尚不充足,便舍弃了外观,只求盖一个能住人的房子就好。建房后不久,又挨着墙盖了一间厨房,厨房单单是用砖头砌成的,没有在外面抹上水泥“装点门面”,所以看起来非常简陋。这里的厨房,其实都大同小异。一般每家每户都会装一两个灶台,以供烧火做饭。生火的原料,通常是干枯的稻草和木柴,这些原料会被提前准备好放在厨房,用的时候就非常方便。

晚饭过后,我们便拎着大包小包回自己家去了。我们家离外婆家很近,步行十分钟即可。我们的房子很有辨识度,从远处望去,最破最丑的那一栋,肯定就是我们家了。毫不夸张地说,方圆几里,再找不出像我们家这样的房子了。

我们家和小叔家连在一起,当初盖房子的时候,特意没把墙全部封起来,留了一扇可以同时并排过三人的门。奶奶住在小叔家里,自从爷爷去世之后,她就一个人打理两家的房子。

不知我是何时下的车,我们到了。

外婆家的大黑狗直接摇着尾巴跑了过来,父亲摸了摸它的头,它又叫了几声,围着我们打转。由于外婆家靠近公路,所以一般我们回到老家,第一件事就是到外婆家去。当然,外婆也会备好丰盛的饭菜,为我们接风洗尘。

农历腊月二十四一大早,我们就背上行囊,坐车回家。

“跟我走吧!天亮就出发,遥远的地方,那是快乐老家!”母亲哼着歌,满脸写着高兴。父亲虽然没有母亲这般直接,但也是难掩心中喜悦的,手中的矿泉水瓶盖拧了又紧,紧了又松,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却又有几分期许。不说落叶归根,两年了,漂泊在外的游子,终于得偿所愿回家过年,这的确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外婆个子不高,留着一头干净利索的短发,给人一种清爽的感觉。她是一个热情好客的人,若是有人去她家做客,她宁愿自己累着苦着,也不会亏待客人分毫。

回家的第一顿饭。

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好多都是土特产,在外地根本吃不到的。父母吃得很香,然而我依然被晕车带来的“后遗症”所折磨,随便吃了几口,喝了半碗鸡汤。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转瞬的功夫,又到了年关。岁月也许并不是一把杀猪刀,一年的光景似乎带不来显著的转变,父母还是一年前的样子,脸上皱纹还是那么多,头上仍然是一片乌黑,虽然我的个子是长高了一点。

然而有一点不同的是,父母早早地就暂停了进货,准备把库存堆积减到最少。异乡的年确实不胜辛酸,故土的风水养人,这次我们还是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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