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号角

“你什么你？你的意思是我做了伤风败俗的事情了，对吗？”崔校长是个正派人，容不得别人破坏自己的一丝丝形象。

“我——，”黄建捂着脸蛋，“我是和你开玩笑。”

“开玩笑也不行，何况是这种男女之间的玩笑，这种玩笑开出去，我这个做校长的还要不要当了？”崔子平甩着很难看的脸色，很少见他这样发飙。

“找我有事？”崔子平见曲波眉头紧皱，笑着问。

“你怎么知道？”曲波还是皱着眉。

“我看你皱着眉，就猜你一定有事找我。而且这件事让你很生气。”崔子平捉摸着曲波的心思判断着。

“对，有事。正好黄健也在这里，省得我再派人去找他！”曲波没正眼瞧黄建，只是用眼角邪乎了一眼黄健说着。

“跟我有关系？怎么又是我？”黄健感觉到很无聊的摇了摇头。

“什么怎么又是你，外面同学们的话都传到我的耳朵里了，你脸不红心不跳还坐着这里像个没事儿人一样，还不能让我找你谈谈这些事吗？还不赶快想办法为你洗去自己的不白吗？”曲波一脸气愤，很心疼黄建犯下的错误。

“哎、哎、哎，先别急。我可以确定学生们说的都是谣言，咱们不是今天刚从医院看望过黄老师吗？你看她哪里像个怀孕的女人？”崔子平一看这谣言传播的有点刹不住闸，连忙叫停曲主任的话。

“校长，您是这么认为的？是一场谣言？”曲波面对全校的风言风语，面对黄娟病情严重的现实，面对校长义正言辞地提示，自己也一时没有了主意，难道是黄建老师真的背了黑锅？还真是让人一时不得其解。

“看来黄老师的病情，不能再这样一直隐瞒下去了。该是给全体师生做宣布的时候了。只是－－只是我担心大家接受不了这个现实。这样吧！放学后通知全校老师到会议室开会，就说是有重要事情要向大家宣布，同时，要让大家做好坏消息的思想准备和心理准备。学生们晚间上自习课，等明天再由各班的班主任向同学们宣布，班主任不在的，由代课老师宣布。这样，一会儿你就在你的屋里用大喇叭通知，一遍就可以。记住要做好我刚才讲过的，两个准备。”崔子平担心曲主任一开喇叭通知，说个没完没了，叮咛着他记得讲过的要让开会的老师做好心理和思想上的两手准备。

曲波听着刚才讲过的话，回到了自己的屋，黄健终于也可以让自己的心情得以放松，心里在想着：“这回我可清白了，今晚开会我要看看是哪个色狼如此的大胆，偷吃了樱桃，搞得自己臭名远扬，等宣布的那一刻，好好在会议上教训教训那个导致黄娟怀孕的小子不可，最好一人吐他一口口水不可。”走着，想着，乐着，一脚迈进了道边的大泥坑。等他要大喊召集来人马救援时，空气中传出那喇叭刺耳的声音，黄健此刻真是欲哭无泪，只能两手搭在地上先听通知了。

“扑——扑——，——喂——喂——。各位老师，同学们，请大家注意，今天晚上，今天晚上放学后，也就是吃饭前，啊——这个——全体老师请你们到校会议室集合，开会。校长要为与会者宣布一项让人一听就掉眼泪，甚至心碎，腿发软，头发麻，哭得喊天喊地喊那个——啊！的不是好消息的坏消息。”此时，课堂传出一阵阵学生的笑声，黄健听得无泪的脸上多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表情，崔子平也觉得太啰嗦的前去要制止。曲波主任的话还在进行着。

“这个坏消息，校长有个要求，那就是你们来的时候啊！一定要带着两个准备，一个准备是——啊——那个——什么——对不；一个准备是——啊——那个——什么——对不，就这两手准备。带少了不行，也不能多带，不能违犯原则，你带多了准备，我还不好向校长交待。你不带吧，我也不好向校长交待。所以，只带我说的两个准备，全体老师都听清楚了没有啊？怎么没人回答，噢，没人听明白，呼——呼——那我再给全体老师传达一遍。各位老师，同学们，请大家注意，今天……”崔子平推开门，让曲波的话突然停住，还没等曲波反应过来，话筒就被崔子平夺了过去，“你这是通知吗？你这是在说单口相声，十句话，就句啊。还是我自己来吧，耽误事。”

“各位老师，各位同学。我是崔校长，曲主任这几天身体不好，所以张嘴满口跑象牙。其实，曲主任只是想通知与会老师，带着心理和思想上的准备，来听一个坏消息，也是一个好消息。好了，请大家继续上课，晚上六点钟准时到会议室开会。”崔子平的话干脆利索，也让刚才还听得跑马车的师生们，终于找到了正确的方向。黄健也凭着自己的努力从泥坑里爬了上来。

“老曲呀！老曲。幸亏我赶的及时，再听会儿我就要学猫爬树了。”崔子平好像是受了百般折磨似的抱怨着。曲波则有些替自己愤愤不平的争理。“校长，我才讲第四遍您就要学猫爬树，那教育局的领导听它，不得学象跳河呀！就算学，您也整点技术含量高的，比如猴子捞月，大熊掰包米，老鼠偷油什么的，再说了，您这么说我，那等于是埋没人才，瞧不起我。？”曲波说的挺闹心的样子，翟子平听出了曲波话里的意思不由得大乐了起来，两个人都乐了。“这个倒霉的泥坑，平时走路摸黑，也掉不下去，这怎么大白天就径直掉下去了呢？这全身的泥，让我怎么去开会。本来就这一件上点档次的衣服，还这么倒霉的沾得全身泥巴。洗吧？来不及，不洗吧，又脏兮兮。哎，真是倒霉。”黄健在屋自言自语的报怨自己的倒霉运气，一边脱掉全身带着泥巴的衣服，放进了打好的温水里。一边哼着小调一边用手搓着衣服，一边取笑着自己的遭遇。突然，房门被人敲响。

“谁呀？”黄健停下了洗衣服的手，冲外面大叫着。

“我，郭子真，会议时间又提前半个小进，我路过顺便告诉你一声。赶快噢！我先去了。”

“喂，喂，这今天是怎么了，哪壶不开提哪壶。怎么不早说改时间呢？我这刚搓了几下，这时间又提前了。这老天怎么老是跟我过不去呢？看不上我，你就直说，干吗这么折磨我。算了，不跟你一般见识，人常说，宰相肚里能乘船，我还要做宰相呢，我可不能那么小气。那我也没有别的衣服穿哪。哎，成大事者不拒小节，就这么挂着水穿着吧！”无耐又气得火冒三丈的黄健直好又穿上那身见水的黑色T恤。洒着一路的水痕，敲开了会议室的门，走了进去。随即便是同事们一阵阵的哄堂大笑，黄健却表现的跟自己没有关系似的，一本正经的坐在空着的位子上，他越是故作严肃，同事们的笑声就越大，笑声很快就引来了校长和主任的身影。推开门的那一刻，笑声也像被刀切似的齐刷刷斩断了。

崔子平看了一眼黄健脚下的一大片湿，再看看大家伙想笑不敢笑憋得面红耳赤的脸，就猜到了黄健穿得刚刚被水浸泡过的衣服有联系，也就小事不怪的坐到了位子上，曲波却忍不住的问了一嘴。“你掉坑里了。”

“啊——”黄健沮丧的表情看着大火。大家又一阵笑声。

“怎么没听见喊救命。”曲波实际是想不通这么大个人掉到坑里，换一种口气责怪着。

“喊什么救命，那当时你在大喇叭上一遍一遍的喊着，都已经让我把自己救上来了，还用喊什么救命，你可别在这挖苦我了，我的好主任呐。你不是好消息的坏消息要说给大家听吗？我已经带了你说过的啊——那个——什么——的准备来了。”黄健没给面子的反过去挖苦了曲波一把。曲波一听黄健的话里带着强烈的敌对情绪，找了一个开完会还有事的理由回坐到了位子上。

此时，距离会议室不远处的教室里，同学也开始了对这个不是好消息的坏消息展开了议论。

“文婷，你说这老师怀孕了，是黄健老师的孩子吗？我看黄健老师不像是，但又不能肯定，你呢？你怎么认为的呢？婷婷。”程莹莹总是把什么事情都想得太糟糕，又不能自己给出一个信服的判断，只好问好友程文婷，希望她也站在自己的立场看问题。

“我也很难说，但我希望这件事情只是个谣传而已。”文婷看着莹莹。

“可是，可是教导主任说的那个不是好消息的坏消息，总是让我觉得心里慌慌的。有种表达不出来的让自己难过。”莹莹想着那句话，心里面好缺氧的感觉。

“是呀！希望主任说的那个不是好消息的坏消息，能变成坏消息的好消息。哎，总而言之，不要是黄老师的坏消息。文婷也翘着嘴角，不思其解。

一个眼尖的男生投机打趣的说：“难说，不管是坏消息，还是好消息。我看只有一个消息，那就是，黄老师怀孕了。”

“瞎说，黄老师只是普通的感冒而已。”启章愤愤不平的站起身来，突然间聚拢了所有人的目光。他看大家都盯着自己，他接着说，“我可以肯定黄老师没有怀孕，她只是感冒。没有你说的那样严重，再说，黄健老师也不会做那样的事情。”启章的眼睛有些睁大，死死的盯着每一个可能反驳自己的人。

“我支持启章的说法”。莹莹先举起了手表态。

“我更要支持。”国锋举起双手。

“也有我的一份。”文婷也举起了手。

“还有我。”

“我也加入支持启章的队伍。”

“我支持启章。”

“我也支持……”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全班的支持者超过了一大半。到刘亚鹏时，他的语出惊人的让其中的一部分支持者放下了支持启章的手，准备要支持的人都站到了班长的一边。

“我反对，我反对启章说的这么肯定。我今天下午去校长的办公室送作业本时，亲耳听到的，黄老师的确怀孕了。而且背后的那个男人，就是黄健老师。如果你这么肯定黄老师只是感冒，请拿出证据来。再说了，感冒用得着住这么长时间的院吗？启章我知道你的好心，但这件事情的确很糟糕。我是亲耳听校长说的，黄健老师生活作风有问题，你们大家可以不相信我的话，可是校长的话，你们不会也当成是儿戏了吧？启章，这件事情，你可不能参杂私人的感情成份。说话是要讲凭讲据的。”刘亚鹏的话刚说完，又有一部分支持启章的手放了下来，唯一还在坚持的，只剩下了国锋一个人。

程文婷和程莹莹，不知是支持还是放弃的手在衣角上来回的搓着。此时，真的感觉有些多余。启章想要反驳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下，他不想把那天中午去看黄老师的事讲出来，因为他担心事情会变得更复杂。看着唯一还在支持他的国锋还在举手坚持着，启章想得更长远一些的帮他把手放下，笑了笑，站到了班长的一边。崔子平和与会老师便对住院的黄娟的生活和工作闲聊了一会，便开门见山的进入了这次会议的主题和正轨。“同志们，今天我主要想对各位说一件事情。”崔子平有些沉重，但他要让自己平静地把黄娟老师的病情讲出去。“今天开会的事情，主要是音乐老师黄娟的病情。”一些眼尖的人已经觉得一种不祥即将来临。“黄娟老师是一位很难得的文艺人才，她的声乐舞蹈，吹拉弹唱，屡获教育局领导，及相关部门、同行业人士的认可。包抱我个人在内。刚才我在跟大家伙聊了一些有关黄老师的事，听得出来，黄老师在你们心目中是一位好老师，生活中不可多得的好朋友，人生难以遇到的好伴侣。也就是这么一个好老师，却偏偏被人陷害成被人糟蹋过怀了孕的孕妇。不是，实施情况不是这样的，她没有怀孕，那些都是些污七八糟的传言伦语。她没有怀孕，但不是说她就安然无样。反而，有比怀孕更糟糕的事情，不幸的发生在了我们可敬的黄娟老师身上。会议前我曾也说过，让你们做好这个坏消息的思想和心理准备。现在不管你们准备了没有，接受不接受这个现实，但我还是要向大家宣布。”崔子平稍微让自己吸了一口气带着更加沉重地表情接着说：“黄娟老师她——她得了子宫癌，晚期。”说完，会议室里马上沸腾了起来，“不可能，不可能，好好的人怎么就得了子宫癌？她还没有成婚呢？不可能。”王凤琴老师今天也算是彻彻底底了解到了黄娟的病情，一下子感到更个身体都是恍惚的，怪不得那天去医院医生不让黄娟吃炸鱼，一时间，王凤琴的心凌乱到极点。

比黄娟大一届的同校毕业老师，范妮听到这个消息后不一会儿便晕了过去。现场立即又转到了抢救范妮的工作中，还好出身中医世家的老师杜亮，掐了范妮的人中，才及时的幸免意外的发生。当范妮从昏迷中醒过来时，微微睁开的眼睛，隐隐的看着围在身边的同事们，她将目光定到了崔校长身上。有气无力的说：“校长，您刚才说的是真的吗？”崔子平怕他的答复会让范妮再晕过去，只是用众人更加容易接受的方式重重的点了点头。

“怎么会这样，好端端的怎么会得这样的病。上天真的对她不公平。为什么不把这样的病让我得而放过黄娟呢？”范妮再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放声痛哭，好像黄娟已经永远的离开这个世界一样，会场的空气顿时都凝固了，黑压压让人喘不过气来。

没有人能用语言来表达出自己内心的悲痛，也没有人知道这样的噩耗该怎样讲给学生们听，学生又会是怎样的一个反应。这一切的一切，只能等到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才会有答案。

参加会议的老师散了，静静地，静静地悄无声息……！！！

中心医院主任的办公室的电话接起被放下时，医院里再也安静不下来了。原来302病房子宫癌的病人黄娟被护士的大意拿错了名单，她只是轻度的贫血病和低血压。而真正得子宫癌的那位病人，已经在下午被火化。就是在这关键时刻，才查出了这件事因护士的大意而引起的。

全院决定临时开紧急会议，主要是讨论弄混两个同名同姓人病例的医疗事件。会议上院长亲自带头查明了其中的原因，并立即做出要对当事人辞退的严厉决定，并做好了向病人单位有个交待的准备。相关的联带人也受到了相应的处分，内科主任为那位护士的求情，最终也无终济于事。就这样，会议一直持续了四个小时。最后决定明天由内科刘主任带队，带上礼金亲自去将这件事情给校方领导有个交待。

参加会议的医生散了，乱乱地，乱乱地鸡犬不宁……！！！

当教室里传来学生们朗朗的读书声，当太阳升起高高挂在东方天空时。新的一天的新的一堂课又开始了，每一位老师要带着沉重的压力去面对自己的学生。由于王凤琴一早又去医院陪伴黄娟，所以高三·一班的这一节课，这一坏消息，由代课老师孟广涛来向学生们宣布。

“同学们，今天，老师要向大家宣布一条有关黄娟老师的坏消息。这个坏消息不是黄老师怀孕，黄老师没有怀孕，黄老师是一个讲道德的老师，是给我们拉小提琴优美音乐的好老师。可就是这样一个好老师，老师眼里的好同事，不幸的灾难却降临到了她的头上。你们的音乐老师黄娟老师，得了一种不能医治的病，也就是很快要和大家永远告别的病－－她患了癌症，晚期。“孟广涛的话还没有说话说完，教室里已经被哭声包围了起来，一个个抹着眼泪哭着鼻子看上去伤心极了。孟广涛心情很沉重，一个字一个字放得很慢节奏的说着，衣服不知道被泪水打湿了多少次。

同学们从一开始的牙雀无声到哭声一片，启章一直在摇着头，不让自己去想这个所谓的坏消息是真的。他一个箭步跑出了课堂，一个人躲在操场上，蹲在地上放肆地一直哭，一直哭。

此时此刻的启章，只希望这个坏消息，也同样像之前的老师怀孕只是谣言，他相信一切会有好结果的，攥着很紧的拳头可以为他证明一切。

崔子平办公室的房门声响起。“请进。”崔子平放下手中正在吸着的香烟，曲波起身去开门。

“唉，这不是中心医院的刘主任吗？是来送我校老师病危的消息。不会吧！我还没来得及再看她一眼，学生们还没有看她一眼，她就这么恨心的走了。啊——”还没容医生开口说明来意，曲波便自断不测的嚎啕大哭了起来，看得崔子平也满眼红了圈，抹着眼泪。

“哎呀！你先别难过，黄娟是离开了我们。”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黄娟都走啦！啊－啊－”曲波听后哭声更大了。

刘医生连忙的摇手，“不对，走的那个黄娟不是咱们学校的黄娟。是另一个和黄娟老师同名同姓的黄娟。”

“什么？同名同姓的黄娟？快说是怎么回事？”崔子平被医生弄得不知所措，趁机岔了一嘴，感觉出了事情有些微妙，但可以肯定的是，不是个糟糕的消息。

“走的那个黄娟也叫黄娟，和黄老师同名同姓，但走了的黄娟今年都快四十了。她才是得了子宫癌的真实患者。都是我们护士拿错了病单，让大家虚惊一场，今天我们是来赔礼道歉的。黄老师，只是轻度的贫血病和低血压。只所以闹出这么大的误会，完全都怪我们护士太大意了，拿错了病例单导至的。还请你们多多原谅。这是我院对校方的赔偿，一共是二百元，还有院长已经辞退了那个大意的护士。”刘主任拉着崔子平的手久久不愿放下，一脸的内疚。

“真的？你说的是真的？黄老师没事。黄老师没事。”崔子平听到刘主任亲口告诉自己这个好消息，激动地忘乎所以。面部的肌肉都跟着心情飞起来了。

“您在别搞错了，等我们刚高兴两天，您又来说她是得了子宫癌，你们医院愿意赔偿我们的精神损失，您也不问问这么大一个坏消息的好消息我们煎熬了多少天？”曲波不客气的责问着前来的刘主任和陪同大夫。

“赔偿不赔偿倒无重要，只要您的这个消息万无一失，我们还有什么不可原谅你们的。”崔子平的手还没放下，就被刘主任拉起来。“不行，二百元赔偿不但要收下，这段时间的住院费、治疗费也得全退。不能让人民教师花冤枉钱。我们也会认真检讨，争取日后不再出现这样的错误。”刘主任说的很诚恳，崔子平也就不好拒绝，有些别扭地接过了医院给的二百元补偿。他决定黄娟老师回来后，亲自交给黄老师。

曲波可是能拉下脸面，他清楚校长的脸皮薄。“那是，那是，二百元买个教训，谁让你们工作不认真，但话说回来，犯错不要紧，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对对对，曲主任说的在理，在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好文采，好文采。”刘主任没有理由不答应校方的条件，要怪，只怪院方的管理不严。

“那我还等什么？我这就去向全校师生广播传达这个好消息。”说完，曲波转身回到了房间，坐在了播音机前。“扑——喂——喂——，紧急通知、紧急通知，特大好消息，这个今天可能已经讲过的不是好消息的坏消息，现在，成为一个真正的好消息。原来老天跟我们的黄老师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由于——这个——某些方面的疏忽大意，导致和我们学校同名同姓的黄娟黄老师，拿错了化验单，现在经过医院的最终确认，黄老师没事了，黄老师很快可以出院啦。。。”曲波声音传遍了全校的每一个角落，所有的人都在虑惊一场后欢呼着，庆祝着，下午迎着温暖的阳光，黄娟老师在学生们的列队欢迎下回到了学校。每个人的脸上透出了灿烂无比的笑容。走到启章的身边黄娟笑得更甜了，大家也都红着脸自责犯下的同一个错误。

“这什么味？怎么酸溜溜，臭哄哄的？”曲波被一股臭气熏得赶紧捂住了鼻子。

“还能有什么味，除了体内排出的废气味，这屋里好像没有人白天光脚。”崔子平示意曲波不是脚丫子味。曲波这才将盯在翟子平和黄健的鞋上的目光移开。在黄健的礼让下，坐到了沙发上，黄健也要了位子坐下。

“因为你做贼心虚，莫非黄娟的怀孕跟校长你有关，您才如此大的反应强烈。”黄健尽量压低声音，因为他怕再吃校长一个嘴巴，提前用手捂着脸。

“放屁，简直是乱弹琴。我都是有妇之夫的人了，怎么还能在外做对不起妻子儿女的事呢？亏你是个优秀教师，怎么还有这样不健康的思想。”翟子平严厉的说着，黄健看自己判断失误，忙敬上茶水道歉。

“校长，我刚刚是开个小小的玩笑，您别往心里去。您瞧我这张不吉利的臭嘴，该打，该打。”黄健连忙拍打了自己几个嘴巴，使出浑身力气憋出去一个不做声响的臭屁，正好被主任曲波赶上了，他推开了校长房门。

启章没有说什么，只是肯定黄老师没有怀孕，一定不是怀孕。但他又不能不去再乎晓斌刚才跟他讲过的话，想一想黄老师也该到嫁人的年龄啦？启章的坚定思想慢慢被动摇了。但他希望这个转变越慢越好，最好是一个空穴来风的谣传。

“校长，这可怎么是好？黄老师的病不公开，我可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自己呀？开始学生们传只是头痛感冒，休息两天就好了出院，可今天算都住院九天了，黄老师也没出院，学生们就开始瞎议论。说什么黄老师怀孕了，那个背后的男人是我。校长，如果再不向同学们公开黄老师的病情，下一步，没准又给捏造个什么病出来呢？没准学生们会说黄老师回家生孩子去了，那个背后的男人原来不是黄健老师，是我们可亲可敬的校长大人。”黄健说到最后，就开始剑指校长，在他看来这样说或许更会有效些。

“行了，行了，行了。这怎么又说到我的头上来了，我看这件事情也不好在隐瞒同学们了，让你在中间受了莫大的委屈。可我纳闷的是，怎么黄娟怀孕跟你扯在一块了，是不是你生活作风有问题？全校的男教师也不是一个二个，这么多，为何偏偏要矛头指向你呢？我也没发现你生活作风有什么不好啊！晚上不工作到十点不媳灯。早上鸡没打鸣你先起床在操场上跑一阵子，然后替鸡打鸣，这学生们谣言传的可够富有想象力啊。”

黄建老师意识到自己这个玩笑开得有点过火，也就不再说话了，眼睛直勾勾挂在崔子平身上。

“别这么看着我，我全身都被你看得起鸡皮疙瘩了。现在领教了话不能乱说的严重后果了吧？”崔子平说着推开了挡在房间中间位置的黄建。

黄健听到崔子平这样说，嘴角翘起，脸上的肉皮开始向两边咧着，眉毛也顺了很多，但突然黄健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大叫着：“不对，不对－－要跟我没关系，那我就更加放心不下了。难道在咱们学校还有更直接的男教师，校长不会是－－”黄健的话还没讲完，就受了崔校长一巴掌。“混蛋。”

“我——”

“那叫声乐运动，练嗓子，什么替鸡打鸣。”黄健有些不满校长的话，反驳道。

“行，行，行，就算是声乐运动，那黄老师假如真怀孕了，也不能跟你扯上事啊？现在不是非要到了向同学们宣布黄老师病情的事，而是这个同学们的假新闻，男主角怎么会是你黄健，怎么不是郭子真，王鹏，杜亮老师呢？他们不也一样是男教师吗？也不比你差吗？这事先说明白了，我再考虑黄娟的病情宣布的事情。说不清楚你小子就是有问题。”崔子平一想到这个离奇的谣言，话赶到这儿就对黄健一顿斥责。

“我不相信，除非你是亲眼见到的。”启章摇着头，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的样子，因为自己去医院喂黄老师吃罐头，也不像说的那样大肚子，才这样的坚定。

“哎，算了，我算服你是个玩固主义者，我斗不过你，甘拜下风，我走了，找同一战壕的，省得跟你干着急，惹我生一肚子。”晓斌瞒怨启章脑子不开翅，甩身远离了去。

对他而言，再也没有比他更清楚黄娟得的什么病了，只是觉得眼前的这个年年争夺优秀老师荣誉证书的好老师、体育健将，这等荒唐的事怎么能和他扯在一起？反而让好奇心驱使崔子平对黄健打破沙锅问到底。可他们哪里又知道，带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坏消息，准备去向同学们予以负定。此时的屋里，体育老师还在屋里打着官司。

“哎呀！看来我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连您也这么认为，我自己还纳闷呢？这一觉起来，就像这个世界变了似的，什么坏事都扯到我头上来了。你让我说清楚，说啥呀？说我和娟睡觉了，娟怀孕了，我是导至她大肚子的那个男人？然后你在大会上这么一宣布，然后就再把我给革命了？”黄建说到激动时嗓门明显提高了分贝，他接着说：“这黄娟到底得了什么病呢？要真是怀孕了，也不可能是我的，要真是我的，我还高兴呢？”黄健一肚子的委屈把话说完，不失时机的还在坐着美梦。

“你休想，做你的美梦去吧！我实话告诉你，这件事情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你这回放心了吧？”

“启章，学生们都传开了，说黄老师怀孕了，那个男人是体育老师。”晓斌下课时，在教室门外遇见了启章说。

“瞎说，你看见了吗？”启章怒着脸对晓斌说。

“我没瞎说，同学们都这么传，从高一到高三，没有别的版本，你不信，随便拽个人过来问问。”晓斌一副认真的样子在说，眼睛四处张罗着欲找个熟面孔过来，加一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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