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正巧陈晓玲也回来了，她坐在沙发上，，脸色不大好看，谢晋康刚进门，就问他：“你去哪里了？”
“我去城南转了一圈，我还……”
还没有等谢晋康说完，她就把手边的香烟往地上一扔，开始向谢晋康抱怨起来。
他说：“上次在城北工地上的都是些外地人，不了解这里的情况，一骗就骗过去了。这次城南的有好几个都是熟人，都是县城的几个村子里的，他们早就知道丁皓是卖假烟假酒的，也都知道我跟丁皓是同一个村子里的，我要是问他们买不买烟酒，他们肯定能够猜得到我现在跟着丁皓在干，这样一来谁还会买。要是他们再跟别的地方的工人一说，那在城里的生意就更加做不成了。”
“这就难办了。”
“我就是在烦这件事，那边的饭菜我都订好了，钱都给交了，要是生意做不成，这不是浪费一顿饭钱嘛。”
陈晓玲抿着嘴巴，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开始动起脑筋来。她也确实是主意多，眼珠子转了两圈，就想到办法了。
她对谢晋康说：“既然他们都知道这些是假货，那肯定是不能卖给他们了。做不成他们的生意，就让他们替我们做生意。他们对城南比较熟悉，就让他们负责城南的生意，叫他们在城南帮我们找找看有没有人要买烟酒的。找到一户下家就给他一点分成。你不是说他们哭穷吗，现在有钱可以赚，他们肯定上赶着来求你。”
“可我们是替丁皓卖东西的，再找人帮我们找买家，丁皓知道了怕会不高兴的吧。”
“丁皓他一直都待在村子里，也不太到城里来，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天高皇帝远，他能知道个屁。再说了现在生意这么不景气，只要你能拿钱给他就行，他还管你东西是怎么卖掉的？”
“这倒也是。可是我们卖给工人的本来就是最低价了，让他们帮忙替我们找买家，多多少少还要再给一点好处，这样下来我们也挣不到多少。”
陈晓玲摸着谢晋康的头发，坐到了谢晋康的腿上，双手环抱住他的脖子，撒着娇对他说：“这不是没办法嘛，能卖一点是一点。现在都在避风头，赚不了店面老板的钱，我们只能赚点小钱。能赚一点是一点，总比一分钱都没有好。”
听陈晓玲这样一讲，谢晋康也觉着有道理。丁皓现在器重自己，自己也不想让他失望，赚不到钱，赚个丁皓的赞赏也不亏。是成是败总要试试看才能知道，反正饭菜钱花都花了，谢晋康决定无论如何今晚也要去试一试。
“这是好事啊。”陈晓玲脸上立马转忧为喜，说：“我们又有生意可做了，正好把这几箱东西卖给他们，让我少挨顿丁老板一顿骂。”
“事情那这么容易啊。你不知道，这次有点不一样。”谢晋康还是有些犹豫的，他坐下来，左手放在沙发边的桌子上，手指像是发电报似得敲击着桌面，这是他慌张或是焦急时的习惯性动作。
谢晋康把地上的烟头捡起来丢进了烟灰缸里，安慰她说：“你消消气，他也是没有办法，现在确实是查的紧，吴振宏他们不也都卖不出去吗。”
陈晓玲一脸忧郁的看着地上那根还剩一大半的香烟，说：“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那些东西可这么办？我们总不能退给丁老板吧，生意没做成，他肯定要骂人的。一直藏在家里也不是个办法。”
“你放心吧，我有地方能处理那几箱东西。”谢晋康弯下腰捡起了还点着的香烟，扔进了桌子上的烟灰缸里，然后把今天去城南的事情告诉了陈晓玲。
当初那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谢猴子，竟然变成这幅人模狗样了。蔡辉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谢晋康体力劳动肯定不行，脑子也没见得聪明到哪里去，是怎么混成个小白领的？但是蔡辉在城里待久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见识过了，倒也没有表露出多少的惊讶来，也忍着没问。
他猜想着眼前的谢晋康怕是瞎猫碰死耗子被他碰到了什么门路，踩了狗屎运，发了一笔小财。
这次大老远不请自来估计也是想要向他们炫耀一番的，他们几个昔日里都看不起这个谢晋康，“谢猴子”“谢猴子”的叫他，谢晋康这次肯定是打算来耀武扬威一回的。
原来，陈晓玲她今天跑了大老远去给一个老顾客的烟酒店里送货，结果到了店里，老板竟然跟她说货全部都不要了，说是最近工商局的人经常来查，他不敢再卖假货了。
陈晓玲实在是气不过，对谢晋康说：“哼，他也真是好笑，一个做生意的胆子这么小，有点风声就给吓成那个死样子，害得我白忙活一个下午。我他妈的以后再跟他做生意，我就不姓陈。到时候等风声过去了他就是哭着喊着来求我，也不管用，你看我搭不搭理他。”
那饭店又小又破，竟然是城南最好的饭店了，城北随便找家早餐铺子都要比这里体面，价格却跟城北的饭店相差无几，谢晋康不太满意但无奈它一家独大，也只好先预定了一桌饭菜。
照例说事情发展的还算是顺利，人也找到了，饭店也订好了，只要等蔡辉他们下工了饭一吃，酒一喝，把事情一谈就大功告成了，可谢晋康还是觉得不安心，趁着时间还早，回了趟城北的家。
炫耀也好叙旧也罢，蔡辉都不在乎，只要能够白吃一顿晚饭，省下一顿饭钱，听他夸夸海口，哪怕再怕怕他的马屁都没什么不行的。他立马就答应了下来。
“我今天在城南转了一转，看你们这里好像也没有什么像样的饭店。”
一听到谢晋康说要请客吃饭，蔡辉他立马停下了脚步，把门外包工头又尖又响的叫骂声扔在了脑后。他睡眼惺忪的眼睛完全挣了开来，这才开始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起谢晋康来。
谢晋康他依旧穿着昨天去见丁老板时的穿的那身衣服，一条白衬衫打了一条褐色的领带，脚上穿的是新买的皮鞋，都是陈晓玲给他买，再给他搭配好的。人靠衣装，再加上他面向白净，看上去俨然是一副都市白领的模样。
“饭店有，就在对街有家饭店，算是城南最好的一家了。”
“好，那就这样说定了，你晚上下了工，带上几个兄弟到饭店来找我，我等着你们。”
工人们都慢悠悠的开始干活了，包工头依旧叫骂着，谢晋康从工地里头出来，走出了很远都还能听见。他问了路，找到了蔡辉说的那家饭店。
蔡辉也爬起来穿鞋子，他在屋子里面低声咒骂了几声，骂的是那个包工头。
临出宿舍门时，他对谢晋康说：“晋康兄弟，你大老远的跑过来也没能跟你说上几句话，咱们下次有机会再好好聚聚。”
谢晋康可不想白跑一趟，急忙拦住他说：“我们难得见一次面，下次不晓得什么时候再碰上了。要不这样吧，等你晚上下了工，我请你吃饭，我们好好的叙叙旧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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