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路不平

“头儿，这个王历阳总不能在大门口就把自己带血的衣物处理了吧，就算是大晚上的没人的时候，这街上的监控可都还开着呢，他哪来的机会？”

店里面没有任何的迹象表明有血迹，而王历阳杀完人之后不可能在外面全部处理好再回去。

惊恐之下，王华鹏又是那么重的伤才死的，可见凶手下手不轻，凶手既然不是惯犯，那犯罪之后一定不会有那么好的心里承受能力去在外面闲逛处理衣物。

“头儿，那个小姑娘刚进来还什么都不懂，让她去，还不如我去呢，你要是累了你就回家休息，我审他。”

简之言捏了捏眉心，累，是累，可是王历阳也不是他说累就可以不审的。

“她是什么都不懂，上次不还是一样的套出了王沪深的话，你是经验丰富，你怎么没问出来？”

他说完韩青还有些不服气，那个女警可是和刘平生一起进来的，虽说是勤劳了些，但是怎么能和他这样一个身经百战的警员相比。

“头儿，也不能这样说啊，那个王沪深是被催眠的，谁问都不说，也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和那个小姑娘说话。”

王沪深被黑百合催眠，在简之言审问的过程之中以另一种方式和他对话，而触发这个催眠的方式，便是他们。

手铐，警车，警笛，警察局的大门，还有审问室的阴暗，这些都在暗示着他，让他不自觉的开启了被催眠的一面。

而那个小姑娘，上次是临下班了，换下来了警服，又是刚刚进来，身上没有一点儿警察的样子。

这个样子让王沪深的催眠得以减弱，适才对问话给出了一些反应。

所以这次，也要让她去。

“可是，头儿，这次王历阳又没有被催眠，那个小姑娘可以吗？”

“可以不可以，试试不就行了。”

简之言不怕试，也不怕失败，就算是失败了，还有下一种方法，直到成功为止。

警车开的不慢，很快便回到了警局。

那个新来的女警进到了审讯室里，而和她一起进去的，还有一袋零食和一部手机。

“你们到底有完没完啊，我说了他们我都不认识，你们快放了我！”

女警官一进去，王历阳就开始大声的喊闹，还差点儿把面前的桌子掀翻了。

很明显的她差点儿被吓了一跳，怀里的零食都差点儿掉了。

“我不是来审你的，我这个资格哪能审你呀，我是来替简队看着你的，你别闹，我一会儿就走了，要不然我会挨骂的。”

坐下之后，那个女警官战战兢兢的把审讯的桌子搬的离他远了些。

紧接着，她撕开了一包薯片，打开了手机里的电视剧开始看起来了，听声音还是当下最火热的一部ip剧。

边看她还边笑，一点儿也没把这里当成什么警察局，反倒成了她自己一个不被上司知道的休闲场所一样。

而就在一墙之隔的外面，韩青心思忡忡的看着里面发生的。

“头儿，这真的可以吗，那个王历阳可不是傻的，那个小姑娘大场面都没见过一个，她能hold住王历阳吗，就光年岁，王历阳都能碾压她了。”

“行不行的，你继续看吧。”

又吃了一会儿，那个女警官薯片吃完了，她出去又端进来了一杯牛奶，泡起来了饼干继续吃，继续看剧。

又这样过了半个小时，王历阳坐着都有些不耐烦了，那个女警官都是怡然自得。

“我说，那个警官啊，那个昨天来审问我的人，他到底什么时候来啊，你能不能给他说一声，我真的不认识那些人，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可不能乱抓人啊！”

他叫嚷的声音很大，那个女警官很嫌弃的把手机关上了，看了他一眼，边吃边说。

“简队今天不会过来的，我就是在这里看着你，这里又有空调，又不用干活的，最舒服了，你就好好在这里待着，总比那个什么牢房住的舒服吧。”

“可是我真的不认识那些人，我是无辜的啊，小姑娘呐，我不是本地人，那么大年纪了在这里，好不容易熬到挣够了养老钱要回老家了，现在把我抓起来，你说说这是什么事儿啊！”

那个女警官听他这样说总算是把头从碗里拿了上来。

“我看了你的资料，你四十几岁，我爸和你差不多，哎呀，你也不用担心，简队也就是到了月底冲冲破案率，和你没什么关系，问清楚就会放你走了。”

她十分“亲切”的安慰他。

“不是啊，小姑娘，他该问的昨天不都已经问完了吗，怎么还不放我走啊！”

“你说你不认识他们？”

“对对对！”

“你和我说了也没用，简队没说放人，这个局子里面谁也不敢把你放出去。”

女警官又吃了几口，显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不太想和他继续说下去了。

“小姑娘啊，别啊，警官，你们问我的问题我可都是诚实回答的，没有骗你们的！”

“真的？其实吧，我也不太相信你是什么嫌疑人，你那么大年纪，又是独居，没有什么理由杀人的。”

“就是嘛！”

“你家里真的没有别的什么人了吗？比如什么远房亲戚什么的，让他们来一趟，闹一闹，简队也不会继续关着你了。”

“真的没有什么人了，老家只剩下些十几年前的邻居了，哪还认识啊，一个侄子早就死了。”

原来还有个侄子？

女警官又继续问道。

“你除了画材店有没有别的住处啊，可以让你的店员什么的，取些钱，交点儿钱，算算也能出去。”

“我哪里买得起房子啊，我这些年没挣下钱，哪里有钱啊！”

一听要交钱才能出去，王历阳的反应更大了。

“警官，你可得帮帮我啊，我这么大年纪了，身份证上的年纪还小两岁，这都快五十的人了可经不起这么折腾的！”

女警官点了点头，忽然间电话响了。

“喂，简队？”

“你问问他仓库在哪里，画材店里的东西都在哪，王历阳这个人是个滑头，一会儿你出来一会儿，吊一吊他的胃口。”

她一边看着王历阳一边回道。

“啊，这么回事呀，那简队您别急，交给我就好！”

挂了电话。

“行了，大爷呀，你别急了吭，我们简队交给我任务了，我一会儿再过来！”

“诶诶，别走啊，小姑娘！警官！”

女警官直接出来了，没有管身后的呼喊。

“简队，刚刚我按照您说的，一直没理他，那些话真的就是他自己先开的口！”

出来的女警官十分兴奋，这还是她做的第一个任务，没想到那么顺利。

“小于啊，你别高兴的太早，头儿刚说了，这个王历阳还得吊他一会儿才能上钩，你一会儿再进去。”

“好的韩哥，那简队我先去生个洗手间再过来。”

这个女警官姓于，和刘平生一起进来的，可是比他上道多了，说话也好听多了，不像他，没事儿老拍马屁。

“青子，你在这里看着吧，一会儿小于进去之后，你负责把王历阳的话记下来，我要出去一趟。”

“没问题啊头儿，对了，头儿你要去哪？”

韩青的问题没有得到简之言的回答，得到的却是一个快速离去的背影。

杀害王华鹏的那把刀，到现在为止，没有任何的线索。

“回到局里之后，让上次那个套出来王沪深话的那个小女警去见一趟王历阳。”

“而且，头儿，这个血迹在他的门口，他大可以说是有人在这里打架斗殴留下的，和他没有关系。”

“和他有没有关系，可不是他说的算的，青子，带上搜到的东西，回警局。”

他们在这个画材店里待了两个小时，搜到的也只是一些王历阳留下的生活用具而已，锅碗瓢盆什么的。

那一个痕迹，在韩青自己身上。

第一次进去，韩青的白衬衫是完好的，第二次进去的时候，简之言在他的衬衫上面留下了墨水的痕迹。

“既然是房间里不同的痕迹，你也在房间里，是当事的一部分，所以自己身上的痕迹也是其中一项。”

他的第一件事情一定是回家。

可是不可能，哪怕只有一滴血滴在了地上，都会留下来痕迹，这里不可能那么干净。

不仅是在里屋，包括门店的部分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有反应的，只有一个地方――画材店的门前。

作为一名警务人员，他就是犯罪现场最后的一个变量，他的所作所为自踏进屋子之后就开始影响这里发生的一切。

而这间王历阳的画材店里的里屋也是这样。

一般的人也就找出了七八个不同，只有韩青，找到了几乎所有的痕迹。

只剩下一个，韩青之后找了好几个小时也没有找到，还是他转正后，简之言才告诉他的。

喷洒了鲁米诺之后，韩青就在等着，守在那里候着看反应。

可是事情出乎他的意料。

没有反应。

让韩青最引以为傲的就是他的眼睛了，在警校的时候，他其它课程得成绩都是平平，能够进简之言的大队，就是靠着他的观察力和瞄准程度。

进大队实习的时候，考察的最后一个项目就是要查找出来一间屋子前后两次进入之后被简之言动过的痕迹。

总共十五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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