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路不平

那个十二户的案子，总算是有了些眉目。

说起眉目，这个和周希灿还真的是有些关系。

不行不行！

一个普普通通的画材店老板，一个y市著名律所的大律师。

这样的两个人，怎么想也不会关系。

可是不仅从现在现有的证据推测里，还是简之言这九年的经验之中，他都觉得王历阳不会那么的清白。

第一个疑点。

昨天审问王历阳，他连简之言都不记得，而问起一个多月之前他在做什么他却是一口咬定自己在家里。

若他是经常在家的赋闲人员也就罢了。

他虽然是一个老板，店里有两个店员，但是日常进货什么的，还是亲力亲为，简之言那日只是问他，上个月十号，他人在哪，也没问早晚。

脱口而出就是在家里。

第二个疑点。

提到王华鹏的时候，他情绪波动的有些过于激烈了，不只像是心烦气躁而已。

第三个疑点。

两天都呆在警局里，他审问的时候，那么的烦躁，却有心思在监禁里面打理自己的头发和仪态。

这一点和他们之前给犯人做的设定也很符合。

第四个疑点。

画材店里的那个颜料，老马去问的时候，他说了谎。这样的一个小事，又有什么必要说谎？

总之他的身上出现的这四个疑点，就足以让简之言的视线落到他的身上了。

“青子！”

韩青屁颠儿屁颠儿的从外面跑了进来。

“在在在，头儿，有什么吩咐？”

“带上人，叫上老马，咱们去搜查王历阳得画材店。”

有没有嫌疑，总是要查一查。

――――――――――――

李国是天天来禁闭室看周希灿，搞得这里都不像个正经的地方了。

周希灿倒是乐得自在，总比一个人待着好，就是这出去之后只怕是又要被唾沫星子淹死了。

“你看看你，就算是再禁闭室里接受观察也不能这个样子吧，哪还像个女人样啊！”

今天李国一进门就开始吐槽起来她的穿着打扮。

周希灿也是无语，他也不看看，自己的那些化妆品什么的，不都是让他带着人拿走的，现在还嫌弃她了。

“您老看不惯，出门左拐不送，我还能睡个回笼觉。”

转个身，一倒头，真的有种立马睡着的趋势。

“哎哎哎，别啊，我这是有正经事儿来找你的！”

李国连忙拉起了她。

“我现在都被关着了，能有什么正经事儿啊，你有事去找方悦去，她有的是空。”

“我要是能找她还来这里找你干嘛呀，就是和她的事儿！”

周希灿勉强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方悦，她的高中同学，和她一起上的警校，这小半年为了执行任务倒是见得少了，但是感情不变。

再警校的时候，她们两个可谓是形影不离的，上课训练什么的都是一起。

若是说警校学生分为五等的话，周希灿能排在第二等。

不出挑，但也不差别人什么。

而方悦可就不这样了，也就是堪堪能评上五等，她就不是个做警察的料。

当初脑子一热，因为周希灿天天在她耳朵旁边说简之言的事迹，报了警校。

考试什么的，方悦是一点儿不通，倒还每次都不会挂科，这全部都仪仗李国了。

“好啊好啊，你说吧，什么事儿啊？”

方悦反正已经说好了，也不会做警察，毕业去开个小店儿，不急不忙的，用得着他操心吗？

“别人不知道，你不可能不知道。”

破天荒了，李国还腼腆起来了？

“你喜欢人家就去表白啊，方悦是个木头脑袋，你不说她不知道的，光我知道也没用啊。”

李国听了这话更是抓耳挠腮的了。

在警校的时候，因为自己对她们两个太过于照顾了，传言更是什么都有，连潜规则都出来了。

李国肯定是看上了哪个小姑娘，自习辅导都是手段。

这句话他不知道听了多少遍。

而且这对象还挺一致的，都说周希灿长的漂亮大方，在警校里就是一道风景，校花不至于吧，排个四大美人还是有她的。

所以李国和周希灿得言论在警校里是传的热火朝天的。

可是周希灿知道，李国是看上了，但他看上的，是方悦。

他们局外人不知道，而这件事周希灿一开始就是知道的。

方悦的成绩吧，总是需要人推一把，李国就是那个推她的人。

一到考试的时候，李国就把她们两个交出去，天天盯着她们自习，说是一视同仁，其实根本不管周希灿怎么样都是盯着方悦的，她有什么不会的他就亲自辅导。

这么多次考试，方悦就是靠着临阵磨枪，次次险过。

“表白是说了，她说听不懂，我能有什么办法，这不就来找你了。”

听不懂？

周希灿白了他一眼，谁知道他又用了什么古董法子表白。

就算是李国保养的再好，再与他们打成一片，也掩盖不了他三十五岁的事实。

他们中间横跨着十四岁的鸿沟。

三岁一代沟，那些软绵绵的情谊跨过这些沟，还能剩下也真的不多了。

也不怪方悦听不懂他的表白。

“那我也见不到她呀，你给我说了，我不也得出去之后才能帮你吗，再说了，下个月就毕业了，方悦她说她都找好店铺了。”

“我那么大年纪，找到个喜欢的容易吗，我又不是猥琐男欺骗小姑娘感情，我可是认真的。”

李国虽然年纪不小了，还没个对象，倒不是因为人品不行，而是因为太认真了。

对感情太认真了。

周希灿也明白这一点。

但是……

“我又见不到她，怎么帮你，她现在是不理你还是拉黑你了？”

“都没有，就是还没答应做我女朋友。”

“老师，你也太心急了吧，你让她好好想想，出去，出去之后，我一定帮你，今天的会客时间到了吭，慢走不送啦！”

“诶诶，别啊，小周，周希灿！”

随着铁门的一声巨响，他李国，周希灿的老师，师恩四年，被无情的关在了门外。

“你个没良心的小兔崽子！”

还让他别心急，他都多大了，再不找个媳妇儿，人家还都以为是他有什么毛病呢。

行，行，你不帮我，我自己去！

――――――――――――

华同小区南门第一个街口。

王历阳的画材店，他走之前已经把这里卖了出去，接手的人是一个二十多岁得年轻人。

这个情形下，店面也不能让他接盘了，简之言他们还得封锁几天。

“头儿，这里什么都没了，都搬空了，咱们怕是什么也搜不到啊。”

韩青一进门就发起了牢骚，要是早知道他要揍，就应该早带人来了，现在倒好，空空如也，他们哪里会有什么证据。

“越是空荡，越是证明有问题，老马来的时候还是挤挤满满的货架，第二天他就回老家了，那些货那么多不可能扔，肯定有哪里是他存货的地方，我们必须要找到。”

老马说过，那天他来的时候听王历阳说的，那些颜料，都是外国进口系列的，就算不是名贵，那也是颜料之中的翘楚。

他绝不可能扔。

韩青带了人手进去，先是在店面的货架子前面搜了一会儿，货都空了，他们只能盯着那些货架，想把上面的指纹取下来几枚。

货架上的指纹繁杂，韩青留给了底下人去做，自己则先进了里屋。

里屋没有窗户，是一个密闭的小房间，之前是王历阳睡觉吃饭的地方。

一进屋，他就拿出了准备的发光氨，关上了灯。

发光氨，鲁米诺，哪怕一点的血迹，那也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老家在邻市，来y市已经二十几年了，但是碰巧到了这个时候突然回老家。

他疑心的是王历阳与王华鹏的案子有关系，可是这几天看下来，他和王华鹏好像确实没有什么联系一样。

简之言连着喝了好几杯冰水才冷静下来，拿起那些资料看起来。

王历阳。

四十六岁，无儿无女，没有婚姻记录，是个完完全全的独居人士。

“你是这几天又闲了吗，闲的话去教场，跑个十公里去！”

“还有，去练练你的准头，上次追捕王绎，你看你那一枪都打哪去了！”

简之言冷着脸回答他的话，冷面无私的样子，周围的温度好像都降了几度。

怎么又想起来她了！

不能再想周希灿了，想案子，想案子！

好在还有别的事情让他分分心，不去想这些。

情场失意，案子得意。

他从小到大哪里有过这样的经历，被人表白倒是常事，表白完被放鸽子还是第一次。

从来都是他放别人的鸽子，三十年还是第一次他被放鸽子的。

谁知道第二天简之言的那个脸色臭的赶上门口的臭豆腐了，韩青也没敢问他。

这过了好几天，简之言一心扑在案子上，周希灿也没来过，韩青才忍不住开了口。

而且还是不告而别，连句话都没给他留下，随随便便让个韩沛尧就打发了他。

亏的他为了周希灿的安全还是天天提心吊胆的，人家倒好，一点儿不害怕，直接一走了之！

叫他怎么可能心里不气的。

“头儿，那个周小姐这几天怎么没来啊，是不是你惹着人家了？”

一大早，韩青就作死的刺激简之言。

警队的人都知道，那天周希灿是向他表白的，还都以为他们能够成个眷属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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